第二十三章 品德的考验

  酒楼牌匾“一品楼”,字体端庄大气,一笔呵成。气势磅礴,苍劲有力。让人久久难忘。

  对于这个诡异莫测的“九九迷宫阵”,清风已经生出了几分见怪不怪的免疫力。刚才突然发出的声音也没让他吃惊,因此看见这“一品楼”只是愣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原来炎黄人杰都是黄皮肤,褐黑色眼睛的!进入了“一品楼”清风便发现酒楼中竟坐满了和寒星一样的人群。与其他酒楼明显不同,这里虽然人多却没有发出喧闹的吵杂声,让清风感到惊奇。

  “客官!这边请坐!有什么需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热情地招待清风。

  清风很是自然地坐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无分文。顺口道:“不知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

  “啊!客官您是刚到此地吧!竟不知我们“一品楼”的规矩。哦,客官,是这样的。只有品出我们“一品楼”的茶,才可选择相应的食物的!”小二一丝不苟地解说。

  “哦!竟有这样的规矩?好,那就给我上一壶茶来吧!”清风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

  “来!客官,这是我这里的极品好茶,这是极品臭茶,请客官选择其一。正如人有好坏,二者只可选取其一,切勿陷入“二元论”自取灭亡!”那小二取来两壶截然不同的茶水让清风选择。

  “来极品好茶吧!”清风暗想:我倒要好好尝尝好茶之好。

  “请!”小二客气地放下了极品好茶。

  “嗯!此茶果真不负极品好茶之名!香气缭人,甘甜如露。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心间久久不散!不但通人心肺,还可以洗涤人的内心,陶冶性情!”赞叹声连绵不断地从清风口中发出,那个心旷神怡的神情也一直伴随着他。

  “客官!真有品位!完全有资格点上等的好菜了!”小二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清风却是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一品楼”留下一脸迷惘的小二。

  片刻间,匆匆忙忙的小二看到又有客人到来,条件反应地大声吆喝:“客官有情!”待看清来人模样时,又双目直瞪“啊,又是你!”来人赫然是刚才莫名其妙离开的清风!

  “怎么!你们“一品楼”不欢迎客人前来?”清风坐下便扣了他一个大帽子。

  小二一头大汗,连忙赔笑道:“客官真会说笑!既然进入了这里就是我的贵客,怎么会不欢迎呢!”

  “来杯极品臭茶!”清风不再答话,一声大喝。顿时全场寂静。“一品楼”中的客人皆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接着便是满脸的鄙夷。盖因“一品楼”以“品”一字出名,品茶哪有品坏茶的俗人!

  “客官,是否点错了!”小二怕清风说错,却是连忙为他辩解。

  “哼!既然有好茶和坏茶供客人选择,为何只许选择好茶!莫非你这“一品楼”徒有虚名,却是诓骗世人之所!”清风一脸严肃,旁边的小二登时一惊,他刚才有心为清风下台阶,不想现在才知道清风是来砸场子的。又气又怒却不敢恶言相向。

  “这……”正在小二提心吊胆不知如何处理之时,一位头发银白的老者走了过来,对着清风说道:“这位大爷,你确定要极品好茶?”

  “掌柜的!他……”“不用说了!把茶交给我,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老者一挥手,小二如临大赦连忙离开。

  “在下既是点了极品臭茶,当然要一品了。莫非老人家不愿?”清风淡淡反问道。

  “客官既然有如此要求,小店自然不会阻挠。不过鄙人好奇,来我“一品楼”的客官无不为我这里的极品好茶而来,客官为何一反其道?”银发老者微眯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

  “哼!你“一品楼”以茶之好坏来判别人之好坏。却是让人气愤!来这里的人选择极品好茶,莫不为告诉世人:我乃好人也!却不知实是在自欺欺人。即便这里的好茶的确清香醉人,但来这里的人并非来品茶,而是图名。掌柜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啊!只是敢问掌柜的,你心中也认为茶就能定人好坏?”清风仍是淡漠轻谈,但双目却是紧紧逼视那个银发老者。

  “好!好一个“自欺欺人”,哈哈!没错,来这里的人只为图个好人之名而来,却不知他们如此想法,仅如我局中棋子,为我谋利罢了。然而,客官!世人不图名利者寥寥无几啊,有时茶之好坏却能判别人之好坏!起码,来我这里品好茶的人,十有**……哈哈!”老者不再点破,哈哈一笑。

  “轰!”星转斗移般,清风眼睁睁地看着“一品楼”化为虚无,所有人消失无踪。托着下颌,心有所悟。人的好坏不应以茶判别,但这折射出,从一件很小的事中便可洞悉人心这个玩意。感悟人生往往就是感悟身边最细微的事物!

  猛然的,出现在清风眼前的赫然就是1000层墙的三个通口之一!高高的通口犹如一座巨大磅礴的城墙,一个阔达古朴的石门镂空其间,石门正中央一个浑厚苍劲的“品”字镶嵌其中。“好精深的迷宫!阵法、方位转移、通道这些仅仅是用来让人迷惑。化为人心之想才是其精髓所在!”此刻,清风才明白,之前自己所走过的通道都是用来迷惑他的。真正的考验是像“一品楼”这样的人心的磨砺。

  “欢迎进入第一境界:三三始迷离――品德行之德!”又是古音回荡,踏出“品”字大石门后。新的考验再次降临到清风身上。

  “哎!当初鹏兄所说走出1000层墙的任一通口就可通向2000层墙,看来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只有通过了这里的三个通口才能进入更深处!“品德行”?“品”已过,现在到“德”,接着应该是“行”吧!三关全过,才有资格到达2000层墙啊!”现在1000层墙的考验与当初想象的完全不同,真正进入了这里,清风才明白万千世界,智慧无穷啊!

  “善哉善哉!老僧守候多年,终于得见一人了!”一个双手合十,盘坐于地的和尚徒然出现在清风的右侧。

  “高僧为何在此?”清风明白这是幻像,这关“德”中出现一个和尚,隐隐间他脑中出现了一种明悟。“老僧在等待施主的到来!”和尚对答。

  “哦!高僧在此等候我?清风不解!难道高僧有未卜先知之能?”

  “施主,佛曰:缘分无边界。老僧在此守候多年,偏偏遇上了施主。这是缘分,亦是天意。因此施主不必惊奇,老僧难得有此机缘,真是佛祖之意。敢问施主,可否为老僧解惑?”和尚深深一拜,充满期待。

  “哦!原来如此!不知高僧有何疑问,清风虽是一介莽夫,亦想聆听高僧之困!”清风也盘膝而坐,与和尚相对而视。

  “吾本是方华寺一僧,年少进寺,心无杂念。因此深得方寺的信赖。把寺中珍贵的《虚渺经》授予我。我亦不负众望,十八岁便修得其精髓,可化壳而去,归于我佛。然而,十九岁那年我机缘巧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偶然得知自己的双亲当年为奸人所害,闻之我怒!风风火火赶回寺中请求方寺让我报仇雪恨。然方寺告诉我,《虚渺经》乃是“佛德无量”之经,不可伤人杀人。否则不能深悟“佛德无量”之境,贬为凡人。”说到这里,和尚浊目隐隐发红。

  “我虽自小入佛,多年参佛。然而,血肉乃父母所赐。我不知如何取决。因此没有真心归佛,也没有为父母报仇,而是留在此地深悟“佛德无量”之“德”。然事隔多年仍未能参透,敢问施主“德”一字是让我真心归佛,还是让我成为无情之人?”和尚沉沉吐言,诚恳请教。

  清风认真听他讲述,答案已经了然于胸。却故意问道:“敢问高僧,你为何如此相信方寺?”

  “方寺待我如亲子,我一生所学皆由他所赐,方寺之德便是我的信仰和追求。”

  “哈哈!可笑可笑!方寺之德若真如高僧所说的那般,我看他早已达到“佛德无量”之境,化佛而去了。可是他为何停留在方寺之位?高僧可曾想过?”清风乍然大笑。

  “方寺之德浩瀚如海,他若不为寺中弟子所想,早已化佛而去。施主休得污蔑!”和尚一脸严肃,却没有暴怒,清风不禁点头。

  “嗯!的确如此!正是方寺心中仍有牵挂,因而不能成佛。但,他既然没有成佛,又怎知“佛德无量”经不可伤人杀人?就像高僧,你虽一心想成佛,却牵挂父母之仇。因而不能成佛。“佛德无量”的内涵是要求世人的“佛德”接近无量,而非绝对无量。“金无赤金,人无完人。”高僧大可报亲仇后成佛,再说,即便高僧修炼的“虚渺经”不可伤人杀人,你违背了,会被贬凡人,然凡人之心已成佛那与真佛有何异?”清风没想到自己几言几语间便道出了成佛之诀。此刻他仅是以理动情,希望能解开和尚的心结。

  “报仇后成佛,无牵挂方可成佛。凡人亦可成佛!哈哈!想不到我沉溺佛法多年竟不如施主之灵慧!”和尚猛然仰天大笑,似悟得真境。再次向清风深深一拜“感施主之言,贫僧已开窍!”言罢,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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