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入城

  狂风呜咽,断崖中水流直下,冲击在巨石上激起千层浪花,浪花没有融于河流,被岸边的湿土吸收,土壤快速长出草叶又急速枯萎,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一个高壮银树被这狂风吹断几根树枝,飞散在一旁,树下一人衣衫摆动,猎猎随风。吕候言胸口血迹干枯,眉宇发梢迎风须张,面色有些阴郁,配以狭长双眸,生诡邪之感。

  光头男子走到吕候言身前,打量半天后说道:“小子,老子的东西被你吸收了大半,该如何偿还?”吕候言轻声笑道:“内围一切皆为淬体,有能力则得之,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风大灌耳没听清,再说一次。”光头男表情有些不耐,掏了掏耳朵大声问道。吕候言无奈笑了笑,摆手示意。

  “砰”一道身躯直接撞向那座高峰,山腰一处大坑,坑内人影不堪重负掉了下来,又砸在地面,溅起一片尘土,不久,吕候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朝这里走了过来。哪能真如表面那般轻描淡写,知道是在考验,胸口因之前伤患,此时血气上涌,强行压下后,走到光头男身前,微微一拜。

  看着年轻人这般,讥笑道:“还挺能装,此地规则如此,老子也无话可说。”语气稍加停顿,后又恍惚仿佛自言自语。“阵主创造此处多久了?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今被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破去,是天意还是您的意思呢?匪夷所思啊。”随着光头男感叹,周围一切全都消失,俩人站在空旷的地面上,上方空间扭曲漂浮几个大字。

  “空有所学如风,世世轮回,欲指天地明,不惜一切父勿怒。”吕候言抬头看着那几个生辉大字,意境五冲,次冲递增强劲,五步生生烙印在脑海深处,这股感觉无法言明,只觉心惜,本能为止,眼前空白消失,这一切不过瞬间。

  那光头男好似没有半点发觉,此时睁开双眼,仔细看着身前之人。“小子你听清楚了,乙甘阵内外俩围,有储物藏身之能,阵内幻化万千,不敌之人可将之牵引入内,于你无敌,当然实力不要太过悬殊,各中利弊自己权衡。这里有很多地方需你自己琢磨,老子不一一言尽,不过切记莫入魔窟,此地深处有凶险,如无灭顶之灾万不可一引而发,招致大祸。”光头男手中幻出一物,扔给吕候言说道:“精血滴入你自明了。”

  将手中小型门扇状物体放入胸口处,凝聚体内精血汇聚,刚一触碰,心神与之交融,手心门扇便消失,随之身形渐暗的还有那光头男。

  此时身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幻实交替,吕候言匆忙一拜,道:“有劳内外俩位的帮助,小子感激不尽。”“行了,省省吧,老子这是没办法,否则弄你个终生残疾。”光头男停顿后,语气稍微有点含糊不清,“老子这也是没办法啊。。。”身形消失,虚空中黄沙沸腾,遮盖了那道消失身形所站之地,瞬感人烟荒凉,心神感应此地,无边大地,如一副壮丽的万物图,存于脑海之中。

  比之外界,这里对万物的感应最为强烈,都在自己一念之间,可有可无,这种掌握大千世界的感觉,直叫人神往。

  心神所过之处,那里不知何处,兽与兽互相为一食搏斗,意念一动,俩兽低头抛弃那食物相伴而行,心中万物皆起,都于一念间。

  心之所动,物之所动!

  心神回收,整装束发,有了这乙甘阵,出了外界也算是有了自保能力。

  废墟村庄后,那道存在不知多久的奇幻阵法突然消失,引得周围万兽崩腾,以为阵法又要发作,纷纷逃离开来。阵法化作光点消失之后,原地出现一人,那人胸口血迹凝合,有了恢复的迹象,张眼四望,并无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身形闪动疾驰,远离这处废墟之地。

  一路翻山越岭,所动之处皆是兽起,俩相对撞一个照面就是满地碎肉,转换后的能量则被吸入体内,那镜台内的黑洞好似任何东西都能吸附,而具体作用到底是何,此时也无法仔细探究,翻过一座高山后,眼前出现了这巫轩真正意义上的城池。

  走至城下,甲胄鲜亮的护城士各各表情警惕,一一严查进城之人。一个赶驴车正要进城的农夫被拦下,急忙慌张解释道:“车内有重病老母,还望几位护城士开恩,再有耽搁,恐怕命在须臾的老母亲性命难保啊。”

  那几人面色紧绷,没有理会那老头,径直朝驴车走去,那农夫见状,慌忙之际一拍驴尾朝城内冲去,驴车后方布料下看似平坦,但入城后瞬间激起几道人影,各自手持刀剑,朝那鲜亮甲胄砍去。

  城楼上几人见状不妙,纷纷抽出后背轻弩,术法加持后,朝那几人射去。“呲”被箭矢贯穿后,几缕黑烟飘起,显然是训练有素,一箭射出,动作迅速,再次几箭射去。

  城内惊慌城民早已奔跑回家,来犯之人皆是化为黑烟消散,几名护城士离去后,其他人再次警惕四周,城楼上一名身着红色甲胄,气势如奔牛之人看向城门口的吕候言,“先前此人一直冷眼旁观,没有胆怯离去,想必是有些能耐。”想起几日之前府主所托,有心询问。

  不巧,吕候言与那狰狞双目对去,首次感到一股莫名难测的气势,由那城楼上的人体内散发,这股气势比之现在的他也算不相伯仲,不可轻视,这是第一感觉。

  没来由城楼上那人对着他轻笑,狰狞五官纠结在一起,与其他几名护城士说了几句,便朝后方阶梯走下,吕候言没有急着进城,眼看着城门,等待那人的到来。

  来人一路摩擦甲胄,鲜红的血色头盔上系有数根白色鸿毛,随风飘荡。

  那人走至吕候言身前,朗声问道:“恐怕不是本地之人吧?”吕候言倒也没有快言快语,答非所问道:“你我先前心神交涉,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哈哈哈,倒是个爽快人,我甲游最喜欢这种人,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在藏掖也就显得不合适了。”名叫甲游之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说道:“想必刚才你也看到,外来之人入内相当复杂,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就看兄台是否答应了。”

  吕候言微笑说道:“可以说来听听,即便不成,也能与你做个朋友,友多路宽嘛。”“哈哈哈,倒是个深明事理之人,甲游这不与你废话,可是那界外命修之人?”

  语出中低此人自有分寸,问后看似表情无所动,实则暗藏杀机,吕候言一个轻微动作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此人气机不着痕迹泄露点滴,没有那甲游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吕候言长叹一声。“界外院内一方安宁,不过不属我心,想游历各处,创造机缘。不过也算有缘,几番历练之后,能来此地与仁兄相会,也算缘分使然。”说罢朝身前人拱了拱手。

  甲游稍微放下警惕,确定身份之后还礼,“原来如此,甚好啊,在下那上属正值用人期间,你我二人不如作远方亲戚,也可轻易入城,而入城之后,你我推心置腹畅谈一宿如何。”吕候言点头默许,毕竟有了保命手段,即便入城之后又任何危险,也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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