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二)

  “逆子!”皇帝大声说道,“想当初就应该废了你,也不至于今日在此伤朕的心!朕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吗?”

  太子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皇帝的责骂,不多一会,他的嘴角噙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父皇,我想我这个太子的地位恐怕早就不保了吧?想废尽管费吧,就算此刻不费,那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免得夜长梦多!”

  太子说完,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跌跌撞撞的离去。在他离开的瞬间,自门外刮出一阵刺骨的寒风。守门的侍卫赶紧将门带住,但屋内的温度仍然冰冷透底。

  皇帝看到矗在一旁的甄庭休,方才的火气再加上太子顶撞的火气,一股脑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来人呀,将甄庭休拖下去,重责五十廷杖!”

  侍卫闻言,入内拉起甄庭休就向外走去。来到屋外,侍卫将摁在地上,并将他的上衣扯下,抡起廷杖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冰冷刺骨的地面,他就这样跪着,瘦弱的背脊上出现了一条条廷杖责罚后留下的血红印记。他咬着牙,在心中默念着,一,二,三……

  终于,五十下打完了,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奈跪的太久,还有脊背的伤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负责责罚的侍卫已有些看不下去,他过去试图扶起甄庭休,却被他推开,“不用,我自己可以。”

  侍卫满怀歉意的说道:“甄大人,皇上的命令,小人不敢违抗!”

  甄庭休惨然一笑,“我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什么。”说完,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上衣,脚步踉跄着向宫外走去。

  冬日的阳光总是那样惨淡,侍卫望着甄庭休远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一个倔强的人!

  夜晚,仍旧是惨淡的月光,甄庭休趴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仅仅是闭着眼睛。烛光摇曳着,似乎想要熄灭,他却不去理睬。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她走到蜡烛前,将过于长的灯芯掐短,又来到了床边,看到床上的甄庭休满身伤痕,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哥哥,”她小声的呼唤着,“你这又是何苦呢?”

  “娉婷,你怎么来了?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在今天面见皇上了,你瞧我的样子,还怎么见人呀,让你笑话了。”

  “哥哥,你都这样了,还说笑话,我怎么会笑你呢,你真让我心疼。你的病还没有好,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病情加重,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她说着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腰包中掏出一些药膏,掀开他的衣服。那一条条责罚后留下的伤痕,如一条条毒蛇般刺眼,伤口已经有些溃烂了,脓血不断的往出渗。

  甄娉婷的眼泪又再次涌了出来,“哥哥,我们回去吧,不要做了,你为嫣然姐姐做的已经够多了。”

  “不,我不会回去的。娉婷,我哪里对嫣然做过什么,如果我真的可以为她做些什么,那我到真的欣慰不少。可你瞧,她还是被蒙骗的嫁入拓落和亲去了。若不是我坚持,在半路用计放了她,那她一定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过着她不愿过的生活。”甄庭休越说越激动,又开始不断的咳嗽了。“哥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再说了。让我来替你敷药吧,不然伤口会更严重的!”甄娉婷慌忙用话塞住他越显激动地情绪,“你的病一激动就会犯,多亏我给你带来了药。”

  甄娉婷将药喂他服下,他的咳嗽才渐渐平缓了一些。“娉婷,哥哥真的对不住你呀,这么多天来,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

  “哥哥,你为何要这么说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娉婷,那日你还处在危险之中,我就撇下你离开了。多亏你后来逃了,不然我真是愧疚死了。”

  “哥哥,我不怪你的,是我自己按捺不住,跑出来瞎搅局的。那日是师兄救了我,我并没有受到危险。”

  “是残泪吗?说真的,你这个师兄我只见过两次,总感觉他为人很冷淡。不过看他对你到挺好的,说不定,他很喜欢你呢,娉婷可以考虑考虑呀!”

  甄娉婷“扑哧”笑了起来,“哥哥,你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取笑我。师兄他无论对谁都很好的,只是他平时不善于表达自己。不要再说了,你的伤口不疼了吗?还是让我赶紧为你上药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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