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善恶总在一念 胜负又当如何

  注：

  假悟空是六耳猕猴吗？真假悟空的戏份历来是重中之重，各种传言也不断，二者到底是什么关系。首先看第五十八回题目“二心搅乱大乾坤一体难修真寂灭”，可见是二心，不是两颗心，当然这与古汉语的凝炼有关。真假悟空长相、兵器、能力等方面都不能分辨，但事实上悟空的兵器天下无二，悟空的救命毫毛是观音所赐，天下无二，照妖镜能辩本相，真假悟空也不能分辨，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都是孙悟空，本来无真假，岂能辨出真假。况且如来说假悟空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如果假悟空真有此能耐，他去见如来那纯属找死，而且假悟空既然占了花果山，逍遥自在，又何必前去取经。

  牛魔王为什么被迫皈依佛门？从整个取经过程来看，牛魔王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唯一就是他的儿子想吃唐僧肉，被观音菩萨收作善财童子，他也没有为难悟空的意思，只是悟空不依不饶，最终导致双方决裂。换句话说，那就是悟空一心想激怒牛魔王，使他成为西天路上的障碍，最终被收复。牛魔王和妻子铁扇仙虽然并没有干什么坏事，但是他本领高强，势力范围广，除红孩儿外，还有玉面狐狸、如意真仙、碧波谭龙王等爪牙，算是一个非常大的实力集团，因此，必须是取经队伍需要铲除的对象。

  第十六回善恶总在一念胜负又当如何

  离了毒敌山琵琶洞正逢端午时节，师徒一路翻山越岭，赏景观花，不想路遇三十多强盗。当日悟空离了五行山，打死六贼，换得紧箍一个，今日又遇盗贼，且看悟空如何处置。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悟空不改往日嫉恶如仇，打死诸强盗，三藏不改往日虔诚忠厚，念诵紧箍咒，一时师徒二心。三藏怨悟空滥杀无辜，毫无半点慈悲之怀，悟空怨三藏冥顽不化，不分善恶贤良。孙大圣有不睦之心，八戒、沙僧亦有嫉妒之意，师徒都面是背非。三藏意决逐悟空，悟空无心保三藏。

  悟空一时离了三藏竟不知何往，想当日一心皈依护佑三藏，奈何三藏肉体凡胎，受尽委屈，今日离去又是前功尽弃，半途而废。回花果山为妖，乃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继续西行却难受那三藏束缚，奈何！奈何！奈何！果然悟空生了二心，善恶总在一瞬，一个去普陀山诉衷肠，一个去花果山享富贵。

  话说这善悟空来至普陀山，入见菩萨，止不住泪流，菩萨万般劝解，悟空遂愿继续保三藏西去。这恶悟空回至花果山，心中不甘，不忍中道而止，仍回来找三藏，适逢八戒沙僧取水未回，便伤了三藏，盗走行李。好在有诸多神灵暗中护佑，三藏只是小伤，断不能害命。八戒意欲赴花果山讨要行李，三藏道：“你去不得。那猢狲原与你不和，或一言两句之间，有些差池，他就要打你，着悟净去罢。”只因八戒贵为天蓬元帅，入了佛门竟为弼马温师弟，所以心中不服，二人多有过节，只那沙僧早没了雄心大志，无欲无求，默默无闻，管尔东南西北风。

  沙僧行经三昼夜，方到了东洋大海，却见花果山上恶悟空坐与高台之上，读那通关文牒。原来，这恶悟空熟读通关文牒，竟想独自去取经，即可完成大业，又不受三藏约束。果然，恶悟空将变化的假三藏，假八戒、假沙僧叫将出来。沙僧大怒，双手举降妖杖，把一个“假沙僧”劈头一下打死，原来这是一个猴精。恶悟空率众围了沙僧，沙僧东冲西撞，打出路口，纵云雾逃生，前去南海找观音。

  沙僧拜见观音，却见善悟空站立一旁，不及分辨，掣降妖杖劈脸便打，被菩萨喝住。菩萨听完沙僧叙说，知道定有蹊跷，遣善悟空与沙僧同去花果山探究竟。果然，那花果山还有一美猴王，两个打斗一起，皂白难分。观音菩萨法力无边，无法分辨，诸天神将也无能为力。打至灵霄宝殿，这善悟空指望玉帝分辨善恶，还记清白，今日甚是恭敬，道：“万岁，万岁!臣今皈命，秉教沙门，再不敢欺心诳上；只因这个妖精变作臣的模样，指望与臣辨个真假”，玉帝穿托塔李天王用照妖镜鉴其善恶，无奈镜中乃是两个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发不差。两个悟空同见三藏，三藏虽与悟空日日相处，奈何两个本无真假，只是二心，如何甄别。两人打至阴曹地府，十殿阎王与地藏王菩萨同来分辨，地藏王菩萨着经案下得神兽谛听分辨一二。那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鳞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照鉴善恶，察听贤愚。果然分辨出善恶，无奈两悟空法力一般，地府无人能降，地藏王菩萨只得吩咐他二人去雷音寺找佛祖折辨。正是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如来刚对众僧讲完《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中“空即是色”，观两悟空打斗而来，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

  如来早知缘由，不忍说破，乃言此恶悟空乃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恶悟空知道佛法无边，意欲逃走，如来用钵盂盖住，被善悟空抢先一棒打死。至此，悟空断绝恶念，再无二心。只是碍于情面，难以面对三藏。如来观悟空已有所成，更言道：“我教观音送你去，不怕他不收。好生保护他去，那时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悟空满心欢喜，取经路虽远，但佛祖已明示，功成之日亦坐莲台。菩萨送悟空见到三藏，道：“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必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三藏见菩萨训戒，亦知己过，叩头道：“谨遵教旨。”三藏遵菩萨教旨，收了悟空，与八戒、沙僧剪断二心，锁笼猿马，四众照旧合意同心，洗冤解怒，同心戮力，找大路而西。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值三秋霜景，无奈天气炎热，原来已到火焰山境地。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之时，悟空被安于八卦炉内，七七四十九天满，开炉取丹，不想被悟空蹬倒丹炉，落了几个砖来，到此处化为火焰山，守炉道人因失职被老君罚为火焰山土地。这火焰山烧得寸草不生，百姓难以耕种，老君慈悲心肠，不想于民为患，乃赐牛魔王芭蕉扇一柄，着其在此间扇风熄火，百姓得以播种五谷。这牛魔王至悟空大闹天宫时隐身与此，与世无争，虽本领高强，并无恶行，终日只知周游交友，在此间结识翠云山芭蕉洞罗刹女，贪恋其美色，遂结为夫妻，并将芭蕉扇送与那罗刹女。这罗刹女在翠云山修行，因有芭蕉扇，善能熄火，保护那方人家，被尊为圣贤，称铁扇仙。铁扇仙虽受民香火，仅十年一度，且只需四猪四羊，一应简朴从之，乡里甚是称颂。

  悟空在翠云山遇着一樵夫伐木，乃翠云山土地所化，知道悟空前番降了铁扇仙之子红孩儿，在女儿国解阳山破儿洞打伤牛魔王之弟如意真仙，恩怨较深，告知悟空不可言明，只以求扇为名，莫认往时之溲话，管情借得。这悟空天塌下来都不怕，岂能更名改姓，投机取巧。悟空经往芭蕉洞，大叫：“牛大哥，开门！”那铁扇仙听见“孙悟空”三字，便似撮盐入火，火上烧油；骨都都红生脸上，恶狠狠怒发心头，定然要找悟空为子报仇。果然，话不投机，悟空要认嫂嫂，铁扇不认叔叔，双方打斗不觉日落西山，铁扇仙料不能取胜，取出芭蕉扇，一阵阴风，把悟空吹到小须弥山。

  悟空方知芭蕉扇厉害，好在灵吉菩萨送定风丹一颗，铁扇仙再也扇他不动，只好闭门不出。悟空强取不成，便弄个手段，变作小虫藏于茶抹之内，进入铁扇仙腹中作乱，不想铁扇仙借他假扇一把。见悟空施计不成，火焰山土地前来告知悟空，拜访牛魔王方可借来芭蕉扇。原来牛魔王神通广大，但在天地间来往自由，不服拘束，日久必生祸端。火焰山土地接老君旨意，着悟空一行降服那牛魔王。悟空半信不信，想那牛魔王本领非凡，今土地有此建议，不妨一试，乃急赴积雷山摩云洞。

  雷山摩云洞玉面公主富有百万家私，嫁牛魔王做了小妾，年年送珠翠金银，绫罗缎匹，米面油盐一应生活用品与铁扇公主，那铁扇公主也不过分计较。不想悟空专一拨弄是非，言受翠云山芭蕉洞铁扇公主之托，前来请牛魔王回洞，又故意言语冲撞玉面公主，掣出铁棒便打。牛魔王见状甚是生气，取了披挂，拿了混铁棍，来会悟空。

  牛魔王看故旧之情，把害子、骗妻、欺妾之过俱不追究，不想悟空不借芭蕉扇过不了火焰山，还望牛魔王周济周济。牛魔王顿时心如火发，再不忍让悟空肆意妄为，双方战在一起，斗经百十回合，不分胜负。时有宾客宴请牛魔王，牛魔王亦不愿再纠缠，去碧波潭赴宴去了。悟空尾随而去，盗得牛魔王胯下辟水金睛兽，化作牛魔王模样回芭蕉洞见铁扇仙。铁扇仙不知是假，被悟空骗了芭蕉扇。牛魔王筵席之后不见了辟水金睛兽，已知悟空所为，路遇悟空返回火焰山，照葫芦画瓢，化作八戒模样又夺回芭蕉扇。两个又是一番打斗，八戒和火焰山土地帅阴兵前来相助，苦斗半日一夜，不分胜负。悟空与牛魔王赌斗变化，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互有千秋，不分伯仲。

  牛魔王显出原身，乃一大白牛，过往虚空，一切神众与金头揭谛、六甲六丁、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来助悟空围困魔王，仍是被他逃至芭蕉洞。八戒打死玉面公主后前来助战，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峨眉山清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须弥山摩耳崖卢沙门大力金刚、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共四大金刚奉如来佛旨前来相助，又有塔李天王并哪吒太子，领鱼肚药叉、巨灵神将等众天兵奉玉帝旨意前来，哪吒三太子大显神威，托塔天王又祭起照妖镜，牛魔王被照住本相，腾挪不动，只好求饶，皈依佛门。

  铁扇仙望空求饶，情愿献出芭蕉扇。悟空见牛魔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着实伤感，又见铁扇仙被拘一旁，于心不忍，仍放她去修身养命。悟空依铁扇仙之法灭了火焰山大火，还她芭蕉扇，一行向西而去。不知前方凶险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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