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幕 护芯人的命运
“欧塞斯一族，是不是蓝色头发？”我想起梦里的女孩和男孩，觉得他们一定和壁画上的欧塞斯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叶林枫皱着眉头看着诺大的壁画。
壁画真的很复杂，上面蕴含的信息量是不可估计的，从最高点的奥丁向下看，完全就是在讲述一个个细小的故事。在火焰一般的红色背景下，骑着银白色天马的黑衣人在跟无数的黑龙与巨人战斗着，像是溅出的血将天空染红。巨蛇耶梦加得盘在世界树的树根上吮吸着树的汁液，天使与魔鬼纠缠在一起，锋利的武器洞穿了彼此的胸膛……
我记得那个模模糊糊的梦，蓝头发的男孩叫做欧塞斯?雨菱。我记得是如此的真切，白一飞说过护芯人梦到奥顶铁骑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还没有人梦到过欧塞斯一族的神。这一切我都没敢跟宫溦晗和白一飞说，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看着叶子身体特征的不断变化，这个女孩好像越来越接近欧塞斯一族的特征了。听白一飞说，极地寒芯就是欧塞斯一族的守护物，叶子又正好是极地寒芯的芯灵，那么叶子和欧塞斯有关系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不过即使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但这个神族也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不管是爱好和平也好，嗜好战争也罢，在我的脑海里，神族便是弱肉强食，弱小的一族才会被淘汰掉。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说明一下，从壁画提供的信息来看，欧塞斯一族代表了天使。而弗里厄一族，则代表了魔鬼。作为人类，圣界战争本来不会殃及我们，因为那发生的地点是和我们不同的时空间。”
“什么叫不同的时空间？”我忽然觉得这很霍金。
“那个地方叫圣渊，和现实世界通过神树相连，是神存在的地方。神和人进出圣渊的大门，就是龙芯。四颗龙芯都可以接通圣渊，不过每一次进出，都需要一把钥匙来打开龙芯。比如大量的龙枢可以短暂地让龙芯开启一段时间，或者是……芯灵。”叶林枫神情有点紧张。
“所以说控龙人寻找龙枢和叶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圣渊的大门吗？”
“是这样的，从壁画上的文字来看，进入圣渊的人类都会拥有不死的躯体和特殊的能力。控龙人只是拥有了特殊的能力，想要拥有不死的身体，就必须第二次进入圣渊。赵晴的确是一把好钥匙，她一个人可以抵得上上万名龙枢的力量而强行开启圣渊之门。不过直到现在，出现的有鹰王，隐藏的虎王和鲨王也暴露了自己，但是他们都没有下手。现在差不多知道原因了。所谓芯灵，在使用的时候同时伴有巨大的风险。就像是白一飞说的，芯灵也可以开启龙芯，同样也可以封印龙芯。一旦龙芯被封印，在五十年内便会是一个沉睡期，也就是说在那五十年中，龙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打开的。很多控龙人根本就等不了五十年了，因为到那时候他们就快一百岁了，鸡蛋都拿不动，何来的捕捉龙枢之言呢？”
“按理说不只是极地寒芯吧。我觉得通过类比的话，东灵圣芯，广漠祭芯，怒海铭芯也是同样连通两个世界的窗口，只不过极地寒芯现在的情况比较活跃而已。”我把我的想法跟叶林枫说了一下。
“这个……并没有记载，这幅画并不完整，有一部分已经不见了。毕竟这是几百年前的东西，我也质疑这幅画的准确性。很有可能它被控龙人改动过，所以上面的内容不可尽信。”
“我有个问题，芯灵封印龙芯……或者说是开启龙芯之后会怎么样？”
“如果说是封印了龙芯，对芯灵身体并不会有太大伤害，比如前年你们在格尔木封印广漠祭芯一样。虽然极地寒芯的芯灵的血统和广漠祭芯的构造有一些出入，但是赵晴依然成功了，这就是所谓的‘龙血共鸣’。所以目前来说赵晴可以封印任何一颗龙芯。不过如果是开启，需要大量的血。如果是普通龙枢，大概需要几千人的血液才可以，赵晴一人也可以，但是她会失血过多而亡。”叶林枫摇了摇头。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或者说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我慢慢地回身，拉过来一个烛台，上面有未燃尽的蜡烛，那是白色的蜡烛，烛芯深深地浸在了凝固的蜡中，我用力把它从黏糊糊的蜡中拔了出来。掏出防水打火机点燃了那个百年未亮的烛芯。噼噼啪啪的一阵轻微的爆炸之后，跳动的火苗又重新挺直了腰杆。三支蜡烛照亮了一大片黑暗，在壁画上映出了我和叶林枫闪烁的影子。
我坐在一堆白骨旁边，看着关闭的手电筒发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叶林枫回头看了看我，用脚踢开了那堆白骨，坐在了我的对面。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女孩没事的，有我们这么多人保护着。”叶林枫把手电筒打成聚光，又关闭，达成聚光，又关闭……看着若有若无的光点。
“我并不是担心控龙人会把她怎么样，而是眼前的情况。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是护芯人，也许就不会经历这些，也不会遇到王瑶他们，就是像你们一样，练上一身好功夫，保护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无牵无挂的多好。而现在，我的心里一时间填了太多东西，让我很难消化得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定不移地陪她到北极，完成这个我并不想完成的使命。”我双手抱着膝，把脸埋在胳膊里。
我觉得自从上了王瑶的飞机，我就一直在强行地忍着。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使命，却非要我去完成。为了叶子，我不该发这些牢骚，但我想哭，就是想哭……也许就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任性的表现，我大可发发脾气，摔摔东西，朝着他们大吼‘我不去了！凭什么让我去？！’，但是我不能，我只能一直忍着，为了那个蓝眼睛的女孩，为了那个在美国呆了十几年英语还是上不了140的女孩，为了那个整天陪我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女孩，为了那个高考上考场前屁颠屁颠跑来送我一瓶矿泉水的女孩……
“其实弟弟，你应该幸运的。你知道吗，对于白虎离开护芯人这一件事，酋长很生气，这违背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则——对待逃犯就像是对待控龙人一样处理。但是酋长死后，我们并没有这么做，我们和你哥哥都是光着屁股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安鑫是和我们一期的控龙人，他只比你大七岁而已，在你出生之前，他只是个孩子，在各个方面都是唯一一个比得上白一飞的人。而且那个时候白一飞的姐姐战死，星宿护芯人将重新划分，苍龙这一首领的角色就在安鑫和白一飞之间竞争，按理说安鑫的胜率会更大一点。但就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他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你出生了。最后一次比赛，安鑫没有来，也就是说他自动放弃了苍龙的位置，把这个首领拱手让给了白一飞，自己成了白虎。但是从那以后，斩钉截铁的他开始变得优柔寡断，他真的很爱你，最后便留下了纸歉意书，离开了甘肃，来到了东部沿海城市。你的爸妈也支持你的哥哥，便跟随他走了。其实在私底下我们都是更尊重你哥哥的决定的。因为世世代代的护芯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手足之情的死亡，然后含着泪重新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这样过。只有安鑫打破了这个桎梏。”我感到叶林枫摸了摸我的头。
“但他是个逃兵不是吗？哥哥也许开启了护芯人临阵脱逃的大门，从他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护芯人逃走，他就成了千古罪人。”我抬起头来看着叶林枫。烛光在他的脸上跳动着，很慈祥，很温和。在他的眉宇之间，好像透露着一种清秀的关切，那眼神像极了哥哥，让我不禁心里一动。
“我们都是了解你哥哥的，他并不是逃兵，他的离开，只不过是为了保全你，同时他也履行了自己的义务。他在创城市创办了公司，在全世界保护着龙枢还有龙芯。比我们更有力地完成了任务。都说安鑫是这一代护芯人中的天才，现在想想本就是这样的。他开创了护芯人的新模式，很跟的上时代潮流不是吗？我们曾讨论过要不要在龙芯宫周围放上红外线炸弹。”叶林枫笑了，“同样作为哥哥，我做的，却完全不及你哥哥的十分之一啊。”
“不不不，我心里忽然开朗了好多。其实玄武哥哥做的也是很出色的。”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泡，看着手上黏黏糊糊的鼻涕，我想起来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担心了好久，你知道吗？叶子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异变，除了眼睛变为蓝色，她的手臂上居然长出了细鳞，我从来没见过那种形状，好像就是……龙鳞。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啊……”叶林枫陷入了深思，“那叫灵化，按理说普通的芯灵是不该灵化的才对，其实她蓝色的眼睛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壁画上都说了，龙芯会吸入诸神的精魂来铸就自己，那么赵晴体内会不会有欧塞斯家族某个人的灵魂呢？”
“怎么会没有呢？”四面八方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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