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 霸道
“噗啊！”
梅林的脑袋从水面上冒出来，然后紧接着就是沈叶馨。
两个脑袋浮在水面上，梅林有些担心地扭头看着少女，不过后者看过来的目光却相当坦然。“放心吧，我发过誓，不会说什么的。”
梅林稍微有些安心下来，虽然有誓言约束，不过一般来说九仙门的人对于异族都有种杀之而后快的狂热情绪。“你……不好奇么，为什么我能够使用阴灵气。”
“并非不好奇，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沈叶馨轻轻地摇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能理解。”
看着少女那双清澈的眼睛，梅林犹豫了片刻正要开口，天空却传来惊喜的声音。
“是梅林掌门！我找到他了，你们快来啊！”
梅林准备说的话顿时吞到了肚子里，他望着天空上那兴奋不已的女弟子，无奈一笑。“看来大家都平安来到了第二区域呢。不过……”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我们真的没有回到入口么？”
他看到的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天空。
上下都是无边的蓝色，云层漂浮在头顶，跟入口的景象极为相似。
如果说哪里能分辨这种区别的话，那么或许只有一点了：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似水非水的一片区域。他们能看到荡起的水波，但完全看不到反射天空的水面，这跟入口是截然不同的。
以其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只有一个脑袋存在，身体则完全看不见。
“看来是个隐蔽的出入口。”梅林拉着沈叶馨飞出水面，再回头的时候，除了空间中微微荡起一些并不明显的波纹之外，已经看不到任何水面的痕迹了。
而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梅林掌门！”贺兰枫惊喜地冲在前面，“太好了，您平安无事！”当然其他人也都是喜悦万分，梅林跟沈叶馨的实力在他们之中是最强大的，要是这俩人出了问题，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折返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梅林是他们的指挥者，没有他发号施令，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嗯，大家都出来了没？三个小队的队长，汇报情况。”梅林悬停在半空，看着前方的那群年轻人。
“第一小队，全员无伤。”贺兰枫立即回答。
“第二、第二小队，也是，没有人员伤亡……”个头小小的宇文霜也连忙说。
不过白洪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第三小队，有一名人员伤亡。”他低沉着声音说，“澜沧山的刘染师弟……被怪物吞掉了。本来他有机会逃出来的，不过为了救一名落后的弟子，他拼死在后面拖延怪物的速度……我看到他的身影被吞噬。”
他深深朝梅林低下头。“是我的责任，没有能将他带出来，请领队责罚！”
梅林微微叹气。“大家都是有必死的觉悟才会来到这里的，而且临行前尊者也说了，此地危机重重，并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虽然你是小队队长，但也没办法将所有人的安危一并扛在肩上，只要尽力而为，我想谁也不会怪你。”他看了看贺兰枫和宇文霜，“这句话同样也是对你们说的。随着我们一步步深入遗迹，总会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牺牲，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最后一句话他是面朝所有人说的。
“你们都是各自门派中的明星弟子，是后起之秀，是宗派下一代的执掌者。不过对于遗迹中的怪物而言，你们不过是新一批的不速之客，之前遗迹葬送了太多的优秀人才，其中不乏比各位更加优秀的弟子，他们本来有希望成为掌门、长老，但却都殒命于此。我不希望你们重蹈覆辙，但死亡难以避免，所以希望各位心中已经有觉悟——随时赴死的而觉悟，如果没有，那么请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只会拖累其他人牺牲。”
他扫了一圈年轻人们。“谁觉得自己无法前进的，可以站出来，留在这里。有自知之明并不丢脸，可耻的是既没有勇气站出来，也没有能力活下去的人。”
经过梅林的一番训话，众弟子们从失去同伴的郁郁中恢复过来，面色变得坚毅。
“我再问一次，有没有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比跟着走更明智的！”
无人做声。
“很好！”梅林提高声音，“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各宗派的天子骄子，而是有死之觉悟的战士。我比你们强，但未必强过前方的怪物，当我没有能力救你们性命的时候，希望各位能像战士一样死去！就像刘染，他虽然死了，但却是为他人而死。我敬佩他，不过更希望死的是该死的人。”
这时候突然一个女弟子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周围的弟子们都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她。
“觉得我说得过分了？”梅林依然面无表情，“那你说刘染是怎么死的。”
“我、我对不起刘师兄！”那名女弟子涕泪横流，情绪激动，“我这就赔罪！”她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往脖子上一刎。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或者根本看傻了。
然而下一刻，那名女弟子的佩剑凭空消失。
由于力道突然转变，她忍不住一个趔趄。“我……我的剑呢？”
梅林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手中多了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长剑。“愚蠢！”他冷然说，“刘染救下你的姓名，难道是想让你轻易舍弃的？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他！”
那名女弟子嚎啕大哭起来。
梅林轻轻迈步，身影却错开了空间，来到那女人面前。
然后，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呆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何况是这么个颇有姿色的女弟子。
“我记得，你叫做柳怜?”梅林冷冷地将长剑架到她的脖颈，“你想死，我这就成全你。”
女子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但随即又变成悲戚，然后闭上了眼。
但冰冷的触感消失了，一只温暖的手捧住了自己的后颈，将她粗暴地拉了过去。她缓缓睁开，发现那张清秀的脸庞正凑在自己跟前，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犹如无尽的虚空般看着自己。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梅林看着女子，“你的性命可不是自己的，给我记住这一点！”
柳怜俏脸一红，心头突然开始普通乱跳。她身为雨花门少有的天才弟子，加上这张俏丽的容颜，不知道有多少男弟子对她趋之若鹜。但她觉得这些人俗不可耐，对他们也不屑一顾。然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似乎心中多出了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
他强大无比，而且霸道独断，令她那颗道心为之颤抖。
不过要是让梅林知道了自己在人家心中居然是这个形象，恐怕只会苦笑吧。
“我……明白了。”柳怜低下头，“一切听凭您吩咐。”
“很好。”梅林手腕一翻，那柄细长的灵剑回到了柳怜的剑鞘中。他扫了众人一眼，“我说的话，所有人都听懂了么？弱者、不服规矩者，给我现在站出来，否则一旦面临危险，弱者自行承担风险，乱来的人我会砍了他，都听懂了吗！”
“是！”所有人都沉声应道。
“很好，我们开始寻找第三区域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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