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5) 悲伤圆舞曲
第二天大清早。
溪在安晨起床后紧随其后偷偷地出了门不是为了跟踪他而是为了欣赏乡村沐浴在晨光中的迷人景色。
空寂辽远的土地异常的沉静仿无人烟。
秋意甚浓凉凉的。
穿过长长窄窄的青石小巷听听跫音回响。
她如同个初落人间的婴儿满怀好奇的一蹦一跳地踏在铮光镗亮的石板上青玉般的光泽从眼底尽情的释放出来。
淙淙小溪绕村而过冒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溪脚步轻缓地步上那座由天然块石垒砌而成的拱桥清新的空气带来的畅快感在心底缓缓地积淀下来。
半圆的拱桥桥体藤蔓缠绕青苔遍布古朴庄重。
她的手轻抚过桥上的小石狮像在近距离鉴赏一件精刻的艺术品。
徘徊在烟雾中的古桥潺潺的水声浓得化不开的绿色小山村那一幅朦胧的水墨画般的风情令她心驰神往的景色摆在眼前竟让人产生错觉如海市蜃楼般会消失一切虚幻得不真实。
她信步向前远处的青山满眼绿意景色旖旎。
听说在半山坡的坟地里盛开着一种很少见的花传说中冥界唯一的花朵——蔓珠莎华。
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花香有神奇的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荒芜的坟地一派凄清的色彩杂草丛生在坟头。
溪静默地站在坟地的边缘她不敢去惊扰这些死去的人们。
看着那一块块的青石碑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去拜祭父母的时候。
她祈求着要安晨忘记过去其实也更清楚忘不了过去的是自己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是想忘也忘不了它们已深深镌刻在心底除非再用刀去刮平。
风轻轻地从墓地的墓碑间吹过。
长长的黑在风中轻扬飘洒着难言的抑郁。
摇摆的蔓珠莎华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相思之苦。
溪原是熟识这种花的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它的学名叫石蒜无意间向洁雯提起这种花可某女一听立即把有关蔓珠莎华所有知识的资料全烧了还严重警告她以后再看这种不吉利的花就不会认她是朋友。
她不明白又名彼岸花的蔓珠莎华在韩国的花语里是:相互思念。根本没有什么不祥的意思洁雯为什么会反应那么激烈。
而且它会在每年的秋分准时的开花遍地簇拥的红花像是用血铺就的地毯。
溪轻吸了一口气有点失望她已经错过了花期不然也可拍几张相片给雯看气得她跳脚才好。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些浮动的香气试图打开谁尘封已久的记忆。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她看着彼岸花狭条形的叶子那深绿色映进瞳仁益黯绿深幽无底。
悲伤的回忆日本的花语里是这么诠释它的吧?
这使她联想到了千屈草她一直喜欢的千屈草是:爱的悲伤。
这两者仿佛冥冥之中有种联系如果不是她不喜欢红色会不会喜欢彼岸花?
尽管它花开时是红得那么的妖冶、诡异浓烈的花香、惹眼的绿让人目眩神迷。
但有些事不是用语言无法解释清楚的吗?
人们不喜欢有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的彼岸花尚有点道理但是明阳的校规明文规定不收出生在1o月11日的学生又是何缘由?
是不是去查一查?
蓦然地她心中闪过一丝白光好像到现在还没仔细看过出生证明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
晨曦缓缓爬上树梢。
她转过身走向对面的树林。
风静静的吹
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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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晕透过树林的间隙洒照下来。
如梦似幻的仙境。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
溪亲切的呼唤了一声停在离树林几十米的草地里眼尖地现了熟悉的人影。
安晨伫立在树林前背后是一大片高大的树林树干洒上了白色的石灰顶上是深绿色的叶子。
清亮的喊声将他从飘远的思绪中唤回。
“这里很好。”
安晨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眼睛清透黑亮。
溪抬眼看去一个很好的主意在心中形成唇角露出个好看的微笑。
清晨的薄雾氤氲着如炊烟般飘摇上升。
树林笼罩在这层细纱中显得很神秘。
微醺的晨光从他身后漫射而来他的轮廓仿佛被太阳的光芒镀上金边。
在树林清晨的风中
他的眼角眉梢似都含着笑意明亮的光芒浸润了寂静的树林。
白色的外套让风带起衣角在秋日的微风中轻轻飘飞。
溪用手指勾起个相框的模型空空的相框直对准安晨。
无尘嚣的清幽景色。
清俊如雪莲的翩翩贵公子浑身散出清雅高贵的气质。
她要把一切不真实的画面全部定格在脑海里一辈子去回味。
虚拟相框里拍摄到的东西她会让它们完美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让所有人来赞叹这一幅幅完美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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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当天溪覆行了她的诺言两枚戒指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它是用一根红色的头绳打了个很紧致的梅花结。
两枚戒指放在掌心犹如两朵盛开的梅花鲜艳夺目带着喜庆的色彩。
张婶看着戒指犹豫不决不敢去告诉张家的长辈们金戒指变成了绳编成的戒指
于是她听到了如此的解释——
梅花象征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用它来代替俗气的金戒指更加有意义。
再三思量她也认为不错喜笑颜开的跑去跟长辈们解释去了。
正当宁静祥和的小山村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的时候安晨却意外的接到了林叔叔打来的电话没有说什么事只让他们快点回家。
溪对不能观看到别人的婚礼惋惜不已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小村庄有丝恋恋不舍。
远远地还可看见晃动的红色喜轿。
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小孩子唱着些大人们教的歌谣。
“新娘子真漂亮结婚以后笑笑笑……”
“明年生个胖小子哇哇叫……”
“要喜糖去啰……”
敲锣打鼓地好不热闹喜庆的气氛染了亮了半边天。
风吹得深紫色的车帘飞扬起来。
“哥哥以后我们搬到这里来吧!”溪轻声说目光迷离的望着那渐离渐远的村落。
安晨颌只要她喜欢他会陪她去任何地方。
“你知道吗?”她仰起头轻靠在车座上缓慢的说道:“其实……其实我来中国之前当时心里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读书和赚钱有什么意义似乎连活着都没有意义。”
耳际的长飘散到前面微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是我不能随阿姨一起离开这个人世间她不允许我那么做。如果我死了她在那里也不会原谅我说不定还会扇我几巴掌。”薄薄的嘴唇轻扬苦涩的笑意漫散开来她静静的说道:“她疼了我一生赔上了青春而我却愚蠢到失去她后就一死了之多么的不负责任!谁来延续她的生命?”。
安晨抿紧嘴唇脸色在她的轻声慢语中变得凝重起来。
“那次我们去郊外的别墅我也曾躺在草地上问自己该随风而走还是坚持逆风而行?没有任何的回答让我更加迷茫……”她轻柔地说撇过头凝视他的眼睛。
“但是现在我不再彷徨无助我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喉咙微微沙哑。
“嗯。”溪郑重其事对着他点头眼底闪现温和的笑意“一个人该明确自己的船驶向哪个港口如果不知道那么对她(他)来说也就无所谓顺风不顺风的了。”
她自嘲的低声轻笑“可我当时还去问蓝天白云也真的够白痴的。明明一直都有明确的目标却因为一时的打击全都抛弃了忘得一干二净。”
“……”安晨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
“我已经有了个很明确的目标。”她微笑着对他说:“想让家人和朋友都过得开心这就是我现在最大的目标而且这也是哥哥让我明白的有些东西不该舍弃而是该让它更加的让人觉得温馨。”
“你真的这么想?”他怔住从来都不奢望自己能影响到她在她心中何时让他进驻了起了作用。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我根本不会迈入安家大门一步。”溪握住他的手笑容柔和:“对了哥哥我还要送你个好东西。”
她轻轻托起他的手。
右手在自己的外衣口袋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右手中指传来细微的束缚感。
“啊哥哥手指长戴起来果然好看呢。”她低头凝视着他的手指赞叹不已。
一枚白色的梅花戒指刚好合适的套在他的中指上修长白晳的手指更显秀气。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安晨错愕的看着手指上的那朵梅花迷惑不解的问。
据他所知右手中指戴戒指可是喻意名花有主她不会又起了什么坏心眼。
“呃……”溪一时茫无头绪不该该如何回答不经意间瞥到自己的左手小指她想当然的说道:“因为我也戴了啊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她可不敢说是预防别的女生靠近他好帮助尹丽。
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眼睛里疑惑的光芒并未消散。
直到一朵小小的梅花映入眼底他又有些相信她的话了。
她的确和他戴着一样的绳戒指。
只不过位置不同。
梅花在她纤细的小指上闪着清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