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家
楚天钱庄外人来人往，人流中一辆马车赫然停下，旋即从那马车里走下一位头发已白的老者；老者一身灰衣，体型偏胖，不过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在两个随从的陪伴之下几个呼吸便进了钱庄前堂。
前堂内，林衡正向几名伙计交代生意上的事宜，见灰衣老者进门便匆匆交代完毕，快步上前，眉头微合，迎道：“张叔……你怎么来了？”
灰衣老者一脸严肃，只道：“小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
林衡立刻点点头，然后快步引着灰衣老者来到后堂处的一间木屋，灰衣老者示意两名随从在外等候，自己则与林衡进入屋子将门合上。
房间内，林衡手脚利索的沏了一壶清茶，然后坐下身子，道：“张叔，究竟是什么事啊，您老不是跟着二庄主一起去那蛇妖涧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事情有变。”灰衣老者端起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
林衡一脸狐疑之色，问道：“什么事情有变？”
灰衣老者冷笑一声：“呵，还不是流云堂那方！”
林衡一怔：“流云堂？童家？”
“嗯……”灰衣老者缓缓点头，道：“这次蛇妖涧之行我们钱庄已是精锐尽出，对那山中的宝物有着六七成把握，与其他各方势力也已打点好了，只要那道禁置一破，我们钱庄便能与玄趾山弟子一同进入。”
林衡也不插话，仔细听着。
“岂料流云堂那群不要脸的杂碎，不说比我们后来，且一到便要求他们必须先于我们进入……呵呵，我大概算了算，这次流云堂少说来了一千人，且各怀道行实力不俗，我们钱庄总共还不到三百人，双方平日里便是明争暗斗，若是让这群杂碎先于我们，别说吃肉了，怕是连口汤都没得喝！”
闻言，林衡也有些薄怒，先来后到，这明摆着耍赖啊，他道：“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平日里号称什么楚国第一世家，简直就是群强盗……张叔，那此事究竟作何处理的，你为何又回来了？”
灰衣老者说到此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又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他们如此，我们自然不会同意，虽然这楚国的市场流云堂占有相当一部分份额，但楚天钱庄也绝不是吃素的，双方争执不清便动起手了，二庄主受了些伤……”
“啊……”
灰衣老者道：“幸得当时有玄趾山弟子在场，事情没有闹的太大，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片刻后林衡突然道：“既然事先商议好了是与玄趾弟子一同进入，那玄趾是作何回复的？”
“唉……”灰衣老者长长叹了口气：“这次形势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玉清宗玄趾山虽来了不少弟子，却少了有名望之人，为首的皆是一些普通长老执事；唯独白云殿似乎尤为看重蛇妖涧中之物，由掌门萧焱亲自坐镇……”
林衡的心似乎猛然跳动了一般，白云殿掌门萧焱，那可是距得道境一步之遥的大真人，在这天地间为一等一的大人物啊，居然亲自坐镇蛇妖涧，那蛇妖涧里的东西真是还未现世价值又上了一层台阶，而留给大众的神秘感也浓郁起来。
能惊动四玄门之一白云殿掌门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灰衣老者接着道：“哼，也不晓得流云堂使了什么法子，萧焱掌门竟然亲自询问此事，并与玄趾交涉，希望能让流云堂走在我们前面……萧焱出面玄趾自然给面子，况且童家与王室有联姻关系，王室与玄趾山又有鱼水之情，结果自然如他们所愿。”
林衡苦笑一声，若是果真如此那这次楚天钱庄的寻宝之行还没正式开始便已大打折扣，童氏宗族一向在楚国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而此次流云堂所表现出的手腕可真是强啊。
楚天钱庄原作打算跟着玄趾弟子进入，捞些好处便速速离开，于理于义皆占有先机，却没想到会突然起了这等变化，看来前者与流云堂到底还存在不小的差距，无论是人脉还是自身底蕴皆不在一个等级之上，而这些东西往往能在关键时刻起着决定性作用。
林衡叹息道：“既然如此，也是没有办法了……”
灰衣老者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强权难为啊，二庄主怕童家因此事为借口明目张胆对我们下手，只能让一部分人先回来以作防备，毕竟我庄虽发展百年，较他们却仍处于弱势，若是为了一座还不明所以的蛇妖涧就折损我庄元气，真是莫大的不划算了。”
林衡讥讽道：“反正咱们也是捞不着好处了，依我之见不如都撤回来，这次又不是我楚国一方势力，韩梁燕赵都在其中，他童家莫要以为疏通了玄趾白云便天下无敌了，以他们那臭德行，不与其他国家势力发生冲突才怪……最好被别国势力好生教训一番，夹着尾巴回来！”
灰衣老者一笑，道：“呵呵，你倒是和二庄主想的一样，当时我们正琢磨这事，不过也就在那时何武两家突然找到我们，称愿与我们合作。”
林衡讶道：“何家武家？”
灰衣老者：“是的，楚国三世家，童家仗着资历深，一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相比之下何家与武家平日里低调许多，他们这次两家联手出动了八百人左右罢，嘶……据说其中有神通境的高手，二庄主同意与他们合作，但出于保险，还是让部分人先回来。”
林衡的语气仍有些疑惑：“如此好是好，只是何家武家贵为世家，与我们平日也只是偶尔生意上的来往，双方并没有过多接触，他们此番做法……恐怕不只是雪中送炭这么简单罢？”
灰衣老者轻蔑一笑，笑意发冷，再次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旋即叹道：“小衡，这上好的明珠珊瑚茶不仅沏出来清澈见底，口感绝佳，而且略带海气，果真是极品啊……据说这明珠珊瑚极为稀有，生长在海下千丈处，极难寻觅，唯有东海人鱼能够采集。”
“额……”
灰衣老者没由来的一句令林衡一时语塞，不明所以。
灰衣老者：“你见过有人鱼将此物拱手送与人族的么？”
林衡眉头微微一合，灰衣老者起身，负手而立。
“以物易物，这可是自古的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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