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

  时间退后一格。

  片刻前。

  厉秋的手柔柔地抚过花晓的肩,温和中透着某种炙热:

  “你瞧,我们的秘密你都知道了。就算有些来不及告诉你,你也可以随时来问,我们,绝不隐瞒。”

  这手势,这口吻,竟令花晓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一只狼张罗着给一只羊拜年是何等感觉,花晓现在已可想知。

  温情脉脉固然是一种美丽,却实在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起。

  更诡异的是厉冬居然也适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花晓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有心摆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倒底在四道炯炯的目光下败功。

  讷讷道:

  “那岂非代表你们随时可以杀人灭口,都不需要理由。”

  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厉秋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为了公平,你也可以将秘密告诉我们。例如……”声音突然压得极低,近至耳侧,“……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礀势……”

  花晓一下子呛咳了起来。

  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听到出其不意的调戏,任谁都会噎上一噎。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大齐国的女子都是怎么做的?花晓努力回忆着那一票英飒娘子们的作风,却无奈地发现,怎么也不能学到她们那样,若无其事地回搂过去,勾起男子的脸,顺水推舟地轻薄回去。

  喏,这就是差距。

  过于教化有时真是一件悲哀的事。花晓叹了口气,深恨自己为何不是从原始人的时代穿来。

  “算了。”汁液已经吸足,推开纠缠的手臂,花晓略略坐起一些,懒懒一笑,“在当世最强大的黑魔法师面前,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就象我的来历,纵然我从没说过,难道你就当真一点没看过么?”

  厉秋对于花晓的态度,从来都有点狂放肆意的味道,与大齐国任何男子对待女子的神色都不相同。花晓也不是笨蛋,时间长了,便也隐约明白,这人大约是知晓了点什么,才会不加收敛,在她面前展开最霸道的本色——那是他的本色,也是她所习惯的,男子强势的方式。

  “那时你还是陌生人。”厉秋也不遮掩,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自然要留心一二。可惜你的体质特殊,我也看不到多少。如果你愿意直接告诉我,我会很喜欢。”

  花晓没有说话——的确是无语到极点了——直接给了他一脚,踹下树去。当然,厉卫主何许人也,随即又轻飘飘地飞回原处,笑吟吟地看向花晓。这次笑意居然还上了眼内。

  “说正事。”

  一旁的厉冬淡淡地道出三个字,打断了两人的眉眼官司。手腕却一紧,将花晓直接拉到怀里,箍住不放。

  “也好。”厉秋笑了笑,看向花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特殊的能力?”

  似乎当日教她魔法时,那具白骨塔灵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并未深谈。花晓本身是个能懒便懒的主,学魔法也未见得有多勤快,自然更不会主动询问学习。一师一徒随随便便,居然也将木系魔法大致传授完毕,这不可不算是教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什么能力?花晓用眼神如此询问。

  “原来的你没有任何魔法气息,却能将三流卷轴念得比二级法术还纯正。”厉秋有点感慨,“上古禁咒对你来说好象就是首儿歌。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那天,你施放出森林之王——”

  “神树的气息也为之流动。”厉冬冷冷地接道,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平衡之力。你竟然有神性。”

  “见它的鬼。”花晓突然地,莫名其妙地烦躁,不愿再听下去,渀佛这样就可避开一场接踵而至的风雨,“你们倒底想要我做什么?用最简单的句子告诉我。别说那些我听不懂,也不想懂的东西。”

  “好吧。最简单。”厉秋抬起花晓的下巴,迫她看进他的眼睛里。那眼神深邃清冷,又透出隐隐的热力,“考虑一下齐国的女皇之位。”

  “你疯了。”花晓冷静地告诉他。

  可厉秋的目光只有更炙烈:

  “是的,这条路危险艰难,还一点也不称你的心意,但是,你适合。小花儿,难道你从来没想尝试过,一个高不可及的挑战?”<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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