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轻语阵盘寻阵势
万道艰险，当无所畏惧。
寒潭中，有道身影，一动不动浸泡在其中，他发丝上水珠凝成了冰晶，寒气融入四肢百骸，冷彻入骨。
呼吸之间，冷气冒出，他浑身毛孔都被寒冷笼罩。
自丹田中，有气旋慢慢旋转，吸纳全身寒气。
寒气穿透经脉，一点点的过滤精纯，随后融入灵元，最后引导至至丹田。刚开始还有些阻滞，可慢慢的，经脉渐渐通达，冰寒非但没有冻结他的身躯，反而是因此冰封了他的知感，让他能顺利渗透脉络。
远处，刘清远看着此间，默默道：“师弟，寒阵已经布置好，这方圆百里天心寒元，你可要好好利用”。
见剑离天正汇聚寒元，刘清远长喝：“自上而下，经百汇、至神庭、膻中，连通命门、汇聚丹田，自下而上，经涌泉、太渊，至商曲、天池，贯通气海、汇于丹田。”
剑离天循着他的教导，一步步将寒元引至百汇穴，期间根本毫无阻滞感，瞬间接引至神庭。
神庭居于百会穴下方，又称天庭穴，神庭总摄精元，乃一身精气神所在，贯通神庭，便能开启智慧星，领悟天道。
寒元进入神庭，形成气旋旋转，一点点凝聚，慢慢的扩张。
气旋越聚越大，越转越快，剑离天神经绷紧，脸上铺满了冰晶。如龙卷风，如骇浪暴风雨，气旋螺旋式的增长，正吸收整个寒潭寒气。
那寒元气，迅速的收拢，涌入神庭中。
渐渐的，最后寒元归笼，剑离天停止引导，神庭不再吸收寒气。可寒元气旋无匹，依然旋转不休。
剑离天心道：“这寒元不够凝练，应该是继续吸收？还是将其聚成一股？”
他在寒潭中修行，浑身如冰雕，也无法开口问询。最后他下定勇气，先聚拢寒元，将气旋凝成一股。
凝聚、压缩，寒意如刀，且要用元识引导，这就像一刀到斩在元识上，剧痛无比，深入灵魂。每旋转凝练一次，灵魂就受切割一遍，剑离天剧痛的颤抖，他咬着牙，继续凝练。
好在那种清冷的气息，让他意识淡漠了许多，但还是难以忍受。凝练了三次后，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沉入心神，发现白色寒元居然有了丝灰色。
“有些改变！”剑离天振奋，他继续引导，牵引寒气。
气旋剧烈旋转，咔擦嚓剧痛，那丝丝灰质，竟像刀锋般，割裂灵魂，他不得不停下来，如是再三。
当夜幕降临，剑离天走出寒潭。他换上衣衫，返回屋子。
屋内，幽月伏在桌上，眼睛望着外边，静静发呆。当发现剑离天归来时，她露出笑容，道：“公子，你回来啦”。
剑离天道：“嗯，我去做饭吧”。
这山上的光景，着实清冷了些，剑离天又还要修行，幽月不能一直跟着他，这样她一个人就显得很孤单。
剑离天做饭还处于实验状态，机缘好时能做出口好菜，机缘差时，就是盐巴酱油配酸醋，吃一点都能吐出来。好在他处于学习改进之中。每餐都有灵肉，师兄刘清远曾交代他这需要炖好，以补充修行精气。这肉质是极好的，吃起来爽口生香，融入口中，就像含了一口精气，散入全身经脉，令人无比畅快，幽月也非常喜欢吃。
剑离天原先并不太懂口感，只知道有好吃不好吃之分，幽月作为试菜者，往往能辨清哪道菜有什么问题，是什么料加多了加少了。
“呜……”，幽月苦着脸，眉毛紧蹙，俏脸皱成一团，她大口喝清水，嗔怒道：“你是不是把醋当成酱油了！”
“满嘴都是酸味……”
剑离天愕然，也吃了口，他瞪大眼睛，龇牙咧嘴，满脸生光。
幽月捂嘴偷笑。
夜初临，晚风习习，万物寂静，周遭都冷清了许多。剑离天盘坐于在房间中，散发寒气，他将神庭气旋中的寒气流转出来。
他的身躯表面，渐渐凝结了冰晶。
修行者讲求灵元应用收散自如，他就想尝试着，怎么使用这股寒气。
幽月给他倒了杯热茶。她感觉到周围温度降低，甚而冷，但她却感觉到异常的舒服。
她是本是雪山之月，冷寂幽月！
神庭那气旋开始逆旋，虽然慢，但确实在动，寒元散逸，冷锋如刀，依然刻骨铭心。
剑离天抬手，将寒元引入茶杯。
咔……茶杯上形成大片的冰晶，温热气顿时变的冷寒。
剑离天感觉满意，又开始凝练寒元。
神庭气旋旋转，逆而行之，一道道寒气逸散，唯有小部分凝练下来。旋转八九周，整个气旋都浓缩了小半。
剑离天狂喜，也顾不得疼痛继续凝聚，足足修行一个时辰，他才停止。此时，神庭中白色气旋已经尽数是化成了灰色寒元，只有原先的千分之一大小，可其中寒意十足，冷寂彻骨。
已是深夜了，剑离天才停下。
幽月坐在位子上，双手托腮，眼皮沉重，她打着小盹儿。
剑离天轻拍着她肩膀，道：“幽月，回去睡觉吧，不用陪我的”。
幽月揉了揉眼睛，点点头，自顾自返回休息去了。
夜里清凉，剑离天并没有睡意，他从青冥戒中，取出阵盘，仔细观看。
圆形阵盘，内部有九个莹莹玉珠，在周身飘悬，阵盘底部符文密布，剑离天心神沉凝，意识连入九珠中。
一进入，他便感觉这珠子如同自己身体般，可以随意驱使，摆布。
九为极，以九珠来推演阵法，确实可行。剑离天想着，将七珠分七星位连线，七星聚灵，短短一瞬间，天枢位珠子就绽放出夺目光芒。
“真是有奇效！”剑离天赞叹。
这阵盘可以按照意识推演阵法，而且能在一瞬间完成，这就少去了布阵的麻烦，这几乎是一个阵师必备之物。
当然，阵盘只是推算其原理，实际布阵时却不一样，要尊大势，理清天地脉，以四周围环境相合。
“分！”，剑离天念头分散，灵珠竟也随之分成数十份。
“聚！”灵珠凝聚，最后化为一个最大的珠子。
那珠子表面，似乎有道字迹。
“轻语……”，剑离天想了想，道：“那以后就叫你轻语阵盘吧。”
剑离天轻抚着这光润阵盘，还有手指上的青冥戒，没想到自己能拥有这些宝物，他总有种恍惚隔世的感觉，当真是师傅师伯太照顾了啊。
一晚安详，第二天，他又早起下山取货。
早上浓雾漫漫，灵气浓郁，灵气吸入肺里，有少许散入全身，他感到异常的舒服，若是常年累月在此地生活，哪怕不修行，也可以延年益寿。
今日挑的担子也沉了些，不过剑离天经过半日修行之后，体质有所提升，挑起来也没多大费力。
山涧险奇，好多地方还有苔藓，饱含雾水，地面十分滑。剑离天步子踏的非常小，担子很宽，他还需保持平衡，以防滑倒。因此剑离天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凝神专注，保持精准的控制力。
刚开始，动作僵硬，到后面渐渐熟练，不再凝滞于形。
走到终点时，剑离天长呼了口气。长时间绷紧神经，乍然松开，他感到异常疲惫。
早饭后，他便来到了阵封洞。
刘老二盘坐于洞顶，拿着葫芦饮酒，观天地山川，品朝露清风。
剑离天也陪着他坐下来。
刘老二道：“离天，喝酒吗？”
剑离天道：“师傅，我不会喝，喝了会醉”。
刘老二点头，道：“嗯，喝酒误事，还是少沾酒好”。
“离天，你看这远处，万水千山，雾霭朦朦，好一副壮观景象啊”。
剑离天看向远处，青山隐隐，薄雾绵绵，意境悠远，如若仙境。
刘老二道：“离天，你能看出什么吗？”
“看不出……”，剑离天摇头。
刘老二笑道：“其实呢，作为一名阵师，你首先要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能看清这世界。看清局势，看清天地自然！”
“当然，辩明天地势，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如何布阵。你看看这四周，有什么天势？”
剑离天摇头:“弟子看不出”。
刘老二接着道：“那山峦之上，幽云藏天，是藏天势；那风过湖光，接引初阳，是迎天势；上次你去的那剑山，剑气斩天，是开天势……当然，有天势，就有地势，地势分阴阳、山水、湖泽、绝峰山涧，都各有其势。”
“我们阵修，就得学会藏、学会聚、学会分、学会破！学会运势，是最基本，也是最高远的，因为这片天地啊，都可以为你所用！”
剑离天道：“哦，那是天地自成阵基，我们布阵其上。”
刘老二点头，兴奋道：“不错，离天，你悟性很好。天地之势，顺、逆、聚、分，均可以达到效果，比如宗门的防护大阵，就是顺势与聚势相结合，比如我们阵峰，就是聚势与逆势结合。”
剑离天听的有些懵懂，并不能完全理解。
刘老二依然兴致勃勃述说，剑离天认真的记下。
最后，刘老二道：“离天，回去你先好好琢磨，去珍藏楼好好看看书，做些功课，材料什么的都有，你也可以去试阵楼试阵，当然，你要注意保护自身，事先通过阵盘演化再说……”
临走时，刘老二递给他一本小册子，道：“这本书，你回去先看看”。
赫然是《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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