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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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李皇后的胎龄已经将近七个月了。但是肚子看起来竟然比九月胎龄的肚子都大。
这期间平安无事，根本不需季老头出手关照。那商帝对李皇后嘘寒问暖，整天没事就过来陪她。赏给她的护胎，安胎补品都快堆满了整间屋子。有什么好吃的，新鲜的食物都会给李皇后送过来，关怀备至。
这一天，商帝又来了。最近李皇后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商帝来的愈加频繁。
“爱妃，感觉怎样，听太医说你最近不思茶饭，可有好点。”商帝关切问道。
“皇上，你不知道这个宝宝有多淘气，时不时的就踢臣妾肚子，真是太调皮了。”李皇后轻轻拍打这肚子，语气中满含母爱。
“哦，是么，这个小坏家伙，我听听。。”商帝头趴在爱妃的肚前，听着胎儿的动静。
“嗯~！刚才又踢了下肚子，小家伙，皇父命令你，不许再踢额娘肚子，让娘亲好好休息。。。”
正说着，李皇后又轻叫了声，看来这个小鬼完全没把皇父的话当回事。
“这个调皮鬼，肯定是个健康活泼的男孩子。”商帝大笑着说道。
“夫君，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总叫调皮鬼，这可不行。”李皇后微微不悦。
“名字？这按规矩。。皇室子嗣的名字要由宗祠处的人命名。孤从来未插手过。不过，孤今天高兴，破一次规矩也无妨。谅他们也不敢不接受。”商帝颛诸道。
在屋里负手来回走动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朕二十三岁执政，至今已有四十载。已育皇子十二位，肚子里的孩子则是朕的老十三。名字么，就叫他盛吧。取生机不息之意，况且男女都可通用。”
“盛。。。？”李皇后斟酌片刻：“不错，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定下了。稍后臣妾打发人去宗祠处通报一下。”
商帝点点头，“对了，今天朕来到你这还有一件事。今早有海外异域小国进贡来一株连心树。后宫这些嫔妃，朕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栽到你这儿。让它庇佑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心心相连。”
李皇后听言幸福的笑着。
“夫君，让下人去种好了，何必要自己来。。”李皇后劝道。
商帝摆摆手：“此事虽小，但意义重大，非自己亲为才能显示心诚。”
李皇后也不言语，心中甜蜜满满。
。。。。。。
转眼两个月过去，种植下的连心树在精心栽培下也长出了新叶，一片勃勃生机。
李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在小花园里散步，看到连心树焕发出生机，心里也颇是欣喜，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份高贵，衣食无忧，还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以及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一瞬间就陶醉了。
就在李皇后沉浸在在幸福快乐中时，忽然肚子一阵剧痛。
不好，李皇后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多半是羊水破了，孩子可能要出生了。镇定的对身旁侍女吩咐道：“别慌，先扶本皇后到床上歇息，另一人快去传太医。”
终于要出来了么，暗处的季老头内心欣喜道。
听闻李皇后临产的消息，商帝也马上推掉政事，匆匆赶到福宁宫外殿守候，命最好的太医和接生姑姑全力以赴。若处理的好，人人有赏。
然而天不遂人愿，时间从早上走到了午时，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传来好消息，内殿里李皇后痛苦的喊声因为力乏的缘故，渐渐转为了呻吟。
商帝在外殿锁着眉头，踱来踱去。那些平时伺候皇上的下人和妃嫔此时一声也不敢吭，商帝虽已有那么多孩子，但如此紧张，如此提心吊胆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谁也不想做错事撞皇帝的枪眼。
听闻里面的动静变小，商帝停下脚步，直直的注视着内殿的阁门，焦急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阁门忽的打开，一位接生助手急匆匆的跑出来。
“情况怎么样？”不等助手开口，商帝就率先问道。
“回皇上话，情况很危急。皇后的胎儿体形过大以及胎位不正，使的接产特别困难。皇后此时又身疲力竭，再下去恐怕。。凶多吉少。所以姑姑特来差遣女婢询问皇上，是保皇后。。。还是孩子。”接生助手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叫保皇后还是保孩子？”商帝大声呵斥道，双目圆睁，面色极为狰狞恐怖。
房间里的下人，宫女以及一众太医扑通一声全部跪下，浑身颤颤，大气不出。
“你回去给那接生婆娘说，就说朕要让他们母子平安，一个都不能少！”商帝愤怒的大声吼道，母子平安四个字更是一字一顿加重语气道出。
“是，是。”接生助手慌忙答道，起身匆匆回去答复命令。
商帝失神的踱步到椅子前，身子仿佛没有骨架般摔坐在椅面上，呆呆的望着地面，良久没有会过神来。
“仆远力。”商帝突然开口说道，目光依旧呆滞。
“奴才在。”太监总管应道。
“你去给里面传声话。让他们尽量保护母子平安，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商帝说道这里停住了。
仆远力跪在地上静静等待，没有询问，他知道此刻商帝的脑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让他们保皇后吧。”商帝说完这句话，仿佛极累般瘫坐在椅子上。
长久的相濡以沫还是让商帝选择了妻子。
“喏。”仆远力答应一声便找个宫女进去传话去了。
糟了，这小儿看来是做好放弃孩子的打算了，这样一来计划就全泡汤了。暗处的季老头目睹了这一切，心里焦急。脑子里稍微一思索，便打定了主意，悄悄潜行进内殿。
此时的助手正在接生姑姑耳边私语，估计怕是让皇后听见影响生产。接生姑姑听了宫女的密语后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有皇上的命令，那就好办多了。
做好保皇后的准备，接生姑姑对几个助手示意，几个助手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这几个臭婆娘要坏我好事啊，季老头心里道，这可不行，我得得赶紧采取行动。
“李笑灵。。。李笑灵。。。”季老头向李皇后脑子里传话。
一声声空灵的呼喊声在李皇后的脑海里响起，仙音绕耳，使李皇后因虚脱乏力而昏沉的大脑瞬时清醒了些。
“谁，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命。”李皇后心里道，自李皇后进宫以来除了皇上就再没听到有人呼喊过她的本名。所以她不禁很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奇怪的是她脑子里产生的回话对方竟然也能听见。
“我？”对方略略迟疑，但马上又接上了：“我是送子娘娘呀，来给你送宝宝来了。”
说话间一位洁衣素服的女人凭空出现在李皇后的脑海中。那女子慈眉善目，身披七色霞光，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宝宝，一步一莲花，向李皇后走来。
“送子娘娘？”李皇后有点懵了，那些故事小说中的神仙还真存在？只是她一个凡人，为什么会惊动送子娘娘。
“你平时勤俭持身，心系百姓，辅佐皇上，积下大量功德。本仙子算的今日你有此大劫，所以特意来助你一臂之力，为你化灾解难。”那送子娘娘缓缓道，绕梁仙音让李皇后微微沉醉。
“那外面的接生婆娘水平技艺不精，处处误人子弟。现在反而还要加害皇后娘娘你。皇后可知道，此刻他们正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呀。”那送子娘娘接着说道。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害我的孩子。”李皇后摇头道。
“皇后娘娘可别犯傻，他们故意不让孩子出来，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命令，好正大光明的害死你的孩子啊。只要娘娘听我的，我保准皇后娘娘的孩子平安无事。”那送子娘娘的话语略含焦急。
怀里的白胖宝宝挣脱开来，顺着李皇后爬到她怀里，一把搂住脖子，嬉笑着说道：“娘亲抱抱。。。”
那纯洁的童音以及可爱的神态令李皇后爱不释手，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恍惚间，那怀里原本可爱的笑脸突然成了一张不住哭泣的脸。
“娘亲，救救我。。。外面那些坏人要害死我。。。我不要离开娘亲，娘亲，救救我。。。”那哭脸梨花带泪，瞬间激起皇后的母性。
“娘娘，抓紧时间啊，时间不多了。”那送子娘娘又旁边适时提醒道。
李皇后看着怀里的孩子，想到自己含辛茹苦九月怀胎，难道一朝之间这些都白费了么？不禁迟疑道：“我。。我该怎么做？”
送子娘娘一把拉住皇后娘娘的手，激动道：“这你不用管，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送子娘娘在皇后耳边嘱咐一阵，李皇后边听边点头。
。。。。。。
“我们要开始了，照皇上旨意，保大。”接生姑姑小声命令道。
一切都在正轨上进行，没有差错。
突然，皇后娘娘不知从哪来的巨力，疯狂努责，要把肚里的孩子产出来。
“娘娘快停下，这样下去很危险。。”身边的接生姑姑慌了，连忙劝阻道。
皇后娘娘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般，面部表情痛苦到扭曲，紧咬牙关，抓烂被褥的手指甲已深深嵌入肉中。
“对了，就是这样，再用力，别理会他们，他们这些反应只是如意算盘落空的表现。。。”那老头继续向李皇后的脑海里传音。
李皇后怀抱里的孩子也笑道：“娘亲加油。。。”
这些更是激发了李皇后的潜力和母性，那原本已拼劲全力的力气又增几分。
“娘娘快停下来，胎位不正，你这样过于用力会撕裂产道和血脉的，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快停下来啊娘娘!”接生姑姑拼命喊道，吓得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加油，孩子已经出来一条腿了，很棒，再用力啊，快出来了。”送子娘娘双眼放光，欢快说道。
血液已经从皇后的下体流出来了，越来越多。。。
门外的太医和商帝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进来查看。
“怎么会这样，快，快去拿止血钳。。。”
“我去拿冰袋和止血药。。。”
。。。
太医们看到此景纷纷乱作一团，该拿器械的拿器械，该拿药的拿药，可惜已为时太晚了。
商帝一言不发，紧紧抓住李皇后的手，望着那汗如雨下，苍白的脸庞，热泪不禁涌上眼眶，低低的哀求道：“灵儿，够了，快停下。”
啊，一声低吼从贵妃的嗓子涌出，婴孩应声落地。随之而来的是大血井喷。
“恭喜娘娘，你的孩子平安出生了。”送子娘娘微笑恭贺，随之消失不见。
“孩子，我的孩子。。。”李皇后紧抓住商帝的手，喃喃说道。
“快把孩子拿过来！”商帝吼道。
孩子只清理了口鼻，还未来得及拭去胎衣，便匆忙递到皇后身前。
“灵儿，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商帝把孩子放到贵妃枕侧，轻言软语到。
贵妃喘着粗气，失血过多已让她眼前发黑，再也看不到孩子的容貌了。
她吃力摸索着，在孩子身上轻轻的来回抚摸，脸上一丝微笑淡淡绽放绽放，口里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平安了。照顾。。好。。孩子。”
手臂，悄然滑落。
那母亲温柔的抚摸孩子再也享受不到了。。。
那母亲关切的喃喃细语孩子再也听不到了。。。
“爱妃，灵儿！你快醒醒！太医，太医！”商帝拼命呐喊道。
只是任他再怎么呼唤，眼前这具温热的躯体再也醒不来了。
商帝伏在身侧不住哀号，悲痛至极，双手紧攥，骨骼咯咯作响，仿佛要将双手握断一般。
看到无上荣耀的皇帝此时如此哀恸，众人呆若木鸡，谁也不敢开口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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