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测试
一名青衣教习，一张四方长桌，院门两旁各站两名院守。
这便是御青学院第一道门。
想要入院，必须先经过这道测试。
云异走到桌前，手指轻敲桌案，桌上的透明测元石跳了跳。
“嘿嘿，古教习，插个队呗？”
古教习看了看云灵儿，说道：“可以。”
又看了看云凡，皱眉说道：“年龄大了些。”
第二刀上前说道：“和我一样大，可以不可以？”
古教习想了想，叹笑一声，说道：“可以。”
明目张胆的插队和作弊很少发生，但由两人说出来，众人看起来也就显得理由当然。
排队的人没有说话，都往前挤了挤想瞧瞧“高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元力又精纯到何等地步。
云凡上前一步，将右掌轻轻搭上测元石。
突然间，透明的球散发出缤彩夺目的颜色，五颜六色絮绕在一起，煞是好看。
鲜艳的颜色持续不到三息，又飞快被一股升腾而起的黑气吞噬殆尽，竟是连整个测元石都变成了黑色。
古教习大惊失色，拍开云凡的手，冷声说道：“够了！”
球的颜色并没有改变，依然黑的发亮，像一个恶魔被困在里面，欲冲破而出。
古教习皱眉更深，将球收进储物戒里，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所有人怔了怔，这是个什么结果？
过还是没过？
又是几品阵师的境界？
阵师的元力为白光，圣者的元力是黄光，阵仙的元力是红色，哪有五颜六色的元力？又哪里来的黑色气息？
这人，到底算什么境界！
排队的人很不耐烦，不是想快些轮到他们，而是想知道究竟。
云凡分出一道神识，去往灵府询问此事，没有得到伏的答案。
几人蹙着眉头，唯有白莫雪面色紧张，因为他感受到了五颜六色的元力中，竟有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元力！
他把银票抓得死死的，让小姑娘也察觉出异样，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了？”
白莫雪没有立刻回答，视线随着远去的古教习移动。
几人听到小姑娘的询问，也将目光纷纷投向了他。
第二刀挑了挑眉，因为他看见白莫雪拽着银票的手在隐隐颤抖，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爱财之人，却又为何这般？他应该是在紧张害怕什么吧？
白莫雪小脸煞白，抬头看着第二刀，颤声说道：“他……他不是人！”
谁都知道他说的是云凡，是那股黑气！
不是人，难道是妖族？妖族也没有黑色元力。
难道是龙族？只有龙族中受到诅咒的魔龙才能修行出如此精纯的黑气！
当然，这是传说，由于太过久远，已然传成了神话。
魔龙黑气，再一次降临大陆，让神话得到了证明。
云凡的身份，变得可疑起来。
敬畏只剩畏惧，长队如长蛇摆尾，紧靠着墙壁，一双双畏惧的眼神投向云凡，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把厚实墙壁开出一道口子来躲进去。
云异猛然侧头，大声吼道：“要莫站好，要莫滚！”
云凡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必如此。
“他要不是人，我能是人？”
云异收回目光，瞪着白莫雪，说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白莫雪更加紧张起来，支支吾吾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很古怪，你们想到哪里去咯。”
诸人松了口气，朝着白莫雪投去白眼，闹了半天，原来虚惊一场，他说的就是一句废话。
谁还看不出云凡很古怪？
但黑气，是真实存在的，那到底又是什么？
云凡也不知晓，伏借着重伤未愈的借口将他请出了灵府，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他料想，那股黑气是伏的气息，也是伏不愿提及的过去，或者说是已经遗忘的不堪回忆。
既然现在是他的元力，那么他就必须弄明白，或许古教习归来时，能给出答案。
不多时，古教习匆忙归来，手里拿着一枚新的测元石。
“修行的功法太杂乱，本来达不到入院标准，但是却有二品的境界。”
古教习看着云凡，惋惜摇头，又继续说道：“你是哪家的子弟，难道没有长辈指导你修行么？本来好好的天赋，却折腾成了残脉，实在是……哎！可惜，可惜了。”
原来如此。
修行的功法太杂乱的确会影响到元力的颜色，能杂乱成他那样，已属罕见。
残脉则是修行界几千年未曾出现过的遗憾，代表着此生很难跨入圣者行列，甚至每提升一层境界都比常人难上百倍。
导致残脉的原因，就是修行的功法太多。
在修行界，连普通人都知道贪多无益的道理，阵术如此，功法更是如此。功法最多修行一两门，择其一门主修，另一门辅修，再多的话就容易损伤经脉，故而称残脉。
连普通人都知晓的道理，怎还有人误入歧途？
能以残脉之躯，在十五岁的年龄达到二品阵师，可见天赋之异禀，比起小怪物来，也可说不相上下。
可惜，的确可惜得很！
古教习惋叹一阵，竟生起气来，说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子弟，这样做可是触犯国律的事情啊。”
云凡拱手说道：“云家。”
“好个云家……”
古教习恨骂一声，顿了顿，又问道：“哪个云家？”
“他是我大哥，你说呢？”云异翻了个白眼。
古教习怔了怔，又多打量几眼云凡，没再说什么。
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已经记起了云凡的名字，和某些不好听的称呼。
从废物白痴变成修行者，哪怕是残脉也实属幸运。
长队恢复了直线，诸人一脸恍然，有些失望：原来不是高人，而是“大少爷”啊，那就怪不得和西怪北狂走得近了。
云凡让到一旁，心里很失落，看来御青学院也不知晓黑气的原因。
云灵儿上前，面带紧张，手掌轻放到测元石上，透明的球里散发出乳白色的柔光。
古教习虽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惊讶起来，不用问，便已经猜测出了女孩儿的身份和名字，在纸上登记写上：云灵儿，女，七岁，四品阵师。
第二刀和云异本就是御青学院的学生，不用再测。
古教习视线投到白莫雪身上，问道：“你呢？要不要试试？”
白莫雪也很想试试，被云凡吸走元力后，他也不知晓自己的境界。
经一测试，古教习再次执笔写了起来。
“姓名，年龄。”
“白莫雪，十岁零三个月。”
白莫雪大喜，不可思议道：“我通过咯？”
古教习笑了笑，解释道：“你虽然只是灵僮，但经脉和灵府比常人较好，很适合修行，并且天赋极佳，可以破例入院。”
古教习远远见过白莫雪几面，料想应该是第二刀的书童，如此天赋做一名书童是可惜的事情，明知如此做可能会得罪第二刀，但他还是做了。
古教习开口的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第二刀的脸色。
第二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他是本人的书童，自然天赋极佳。”
白莫雪很是激动，没有对第二刀行礼，也没有感谢古教习，反而朝着云凡鞠了一躬。
鞠躬是大礼，他为何对云凡鞠躬？
云凡扶起他，摇头苦笑。
他是在感谢云凡没有伤他经脉和灵府，让他能够重新修行。
第二刀一挑剑眉，无语道：“小白，你干脆跟他混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莫雪说道。
“那是哪样咯？”第二刀学着他的腔调。
“长辈说了要保密，我不能告诉你。”白莫雪说道。
“一帮老古董！”第二刀看向云凡。
云凡摇了摇头，也表示不能说。
第二刀无奈说道：“你行，以后对小白好一些。”
任谁听来，这句话都把他们俩当成了那种关系。
是的，第二刀从第一眼见到云凡，就以为他是个喜好男风的家伙。
第二刀又看了看小姑娘，他心想云凡把小白勾走了，小姑娘岂不上心透了？说道：“你也来试试。”
小姑娘急忙摇头摆手，说道：“我不能进学院的。”
“我说能就能！”
“咳咳。”古教习重重咳了两声。
“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如果去了学院，哪有人照顾他啊。”小姑娘说道。
第二刀指了指她手里的银票，说道：“你不会花钱？”
小姑娘早已相信了这笔天文数字是真的银票，可她哪里能要啊，忙伸手递了过来。
第二刀不高兴了，他给出去的钱何时收回来过？于是说道：“你知不知道本人是谁？”
小姑娘看了看白莫雪，沉默了会儿，犹豫说道：“败……家子儿啊。”
第二刀的眼睛慢慢睁大，嘴巴缓缓张开，半响竖起一根大拇指，认真说道：“你有种，你真的很有种！”
普天之下，当着他面这么称他的人，至今不超过十个。
神皇叫过一次，云异叫过一次，家里的几个老人经常这么叫，以致于他对这个称呼很反感。
“你难道没听见刚才有人喊了本人的名字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
小姑娘怯生生指着云凡，说道：“我刚才以为别人是在叫他，真的对不起。”
第二刀真的很想发火，可是以他的性子，很难对无辜的小姑娘出手。
“测，让她测！”他对白莫雪气道。
小姑娘很是担心白莫雪，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没有意外发生，只是灵僮的淡光。
小姑娘悲喜交加，很是失落。
古教习安慰说道：“你才八岁就有灵僮的天赋，已经很不错了。”
小姑娘说道：“谢谢。”
云凡犹豫了会儿，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云异很直接，对古教习笑道：“开个后门怎么样？”
古教习无奈一笑，叹道：“如果云小姐不介意多个陪读丫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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