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巴陵结友

  一听这话,所有在场的众人都觉得脊背发凉,各个双眼盯着眼前的红衣煞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而离疆身旁的兵士更是如此,大家齐齐挤向离疆,举着手中的刀枪,用身体保护着大王。

  罗存周围的兽蛮兵士此时嗷嗷暴叫,一齐扑向了这个代表死亡的魔神。

  “快保护大王出去!这里地方太窄,不利于我们!快!快!”马武阳在一旁喊道,命令周旁的士兵保护离疆出去。

  碧佬吓得浑身是汗,可被马武阳这么一喊,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对!快!把议事大厅的后墙破开!从那里保护大王离开!”碧佬边喊边指挥身旁的兵士破开大厅的后墙。

  一群兽蛮兵拥拥搡搡,从破开的后墙挤了出去。

  “保护大王往后庭去!其他所有人,快去包围罗存!”马武阳此时也被挤得狼狈不堪,但他一直站在都在离疆身旁,不曾离开半寸。

  “啊哈哈哈哈……!”一阵冰冷的狂笑之声响彻整个王城。众人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红衣的罗存正站在高高的宫殿房檐上,放声大笑。

  马武阳也同时看了过去,他模模糊糊地看见罗存手中好像提着一物。揉了揉眼睛,马武阳仔细一看。

  “啊!”马武阳猛然再回头看向身旁的离疆,大叫一声,好悬瘫倒在地上。

  “大王!”马武阳看着不知何时被罗存摘走人头的离疆尸身,心中充满了骇然和惊恐。

  手中提着离疆的头颅,罗存用冰冷的眼神横扫了一遍下面密密麻麻的蛮兽兵士。

  面对着依旧滴血的头颅和如同寒冰般冰冷到极点的嗜血眼神,所有在场的兽蛮兵士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去面对屋檐之上这煞神的眼神。

  “记住,这次我罗存只借走你们大王的头颅。若我再出手,定然索要蛮兽全族!”罗存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放在此时如同死寂的王城内,却如同奔雷炸响。

  将离疆的首级放在了布袋之中,罗存纵身而起,腾空飞入了云霄。

  仰望着飞远的罗存,兽蛮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这煞神的威名彻底铭刻在了每个在场蛮兽的心中,他们当真怕了。而罗存临走时那最后一句警告,也传载在了兽蛮一族的这一页历史之中。

  ……

  ……

  红衣罗存使用全速炸空而行,这飞翔给其带来的畅快淋漓之感直让罗存有些迷恋。

  “嗯?”畅飞于这东海之上时,罗存突然感觉出身后似乎有一人一直在紧追不舍。

  罗存眼光一寒,停在半空之中,背着双手静等此人到来。

  果然,一道长虹直奔罗存这里而来。身形定住,罗存看见一个穿着白蓝相间道袍的男子出现在面前。

  罗存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此人一眼,左手掐动法诀。

  “道友,切莫误会!不要动手!”此人赶忙说道。

  罗存这才停住,放下左手,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追我?”

  这男子上下打量了罗存一番,这才回答道:“道友,贫道道号紫阳。道友刚才路径我所住的道观,我察觉道友似乎有些异常,这才追逐道友而来。”

  罗存一皱眉,没弄明白这紫阳到底何意。

  紫阳似乎看出了罗存的不解,于是说道:“这位道友,我观你虽然已步入化神境界,体内真元之气虽然强大,但其轨动异常。若道友任凭其发现下去,怕是这种真元之气完全化入元神之后,道友非得迷失本性,深坠魔道不可。”

  罗存一听紫阳这话,眼神之中突然透出一丝清明。也没说话,而是朝着紫阳点了点头。

  紫阳观察入微,早就捕捉到罗存的那一丝微妙的变化。于是拱手告别,转身化作一道长虹而去。

  一路再无遇到他人,罗存不像之前一般疾飞,而是放慢了速度,缓缓离开了东海。

  ……

  ……

  巴陵渡,一叶扁舟之上。

  一位穿着白衣的青年正独自坐在船头,欣赏着周旁的美景。举起手中的酒壶,青年喝了一大口。

  “小哥好酒量啊!”船夫支着船杆,一边前行一边看着船头丢落了一地的空酒壶。

  罗存回头看了船夫一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着这船夫,罗存回想起了载自己去狰狞岛时的那位来。这船夫不比那位健谈,也许是因为年长一些的缘故。

  想了想狰狞岛上的经历,罗存一皱眉头。他最后一次清楚的记忆只是在学罢那《浮空术》之后,自己在碧蓝的天空之上,就如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小鸟一般,畅快淋漓地纵横在天地之间。后来,由于自己乐不思蜀,最终消耗了大量的真元之气,使得意识有些模糊。可刚要下落调息之时,记忆却在那时终止了。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自称紫阳的人跟我说了一番话,我之后就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这里。”罗存又喝了一大口酒,可这酒水入口却清淡如水。

  “我失去意识这期间,一定是做了什么!其一,贪生剑一直插在我的口中供输着生机。其二,我身上多了一个布袋,而布袋之中则装着一颗蛮兽的人头。其三,也是最为主要的一点,我的修为竟然一跃而进至化神中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存丢掉手中又喝干的空酒壶,试图用凡间的酒水让自己清醒几分。

  又拿起一壶,罗存却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手上的酒壶抖了一下。

  “难不成是因我贪恋飞行,耗尽了真元之气。故而才无法压制体内的黑火,丧失了心性。而丧失心性期间,又不知做了什么事情。这黑火定是在那时提升了我的修为至化神中期!如今真是难办,其本源已经化入我的元神之中,想分离都分离不出来了!”罗存叹了口气,望着动人的湖景却高兴不起来。

  “这以后,我若是一旦耗尽真元,或零界其点,必然会跟之前一样,丧失心性,就如同疯癫了一样!”罗存越想越觉得心中不畅。

  站起身来,罗存背手望着周旁的美景,却怅然若失,突感一丝寂寞袭上心头。

  “栖身独坐孤舟上,与天把盏酒更醇。半醒半梦寻自在,敢问谁与尽此杯?”罗存此时有感而发,赋诗一首。

  罗存话音刚落,有一只同样在湖面上泛玩的小舟刚好迎面而来。这小舟船头也是独坐着一个人,经过这儿时,正巧听到了罗存在吟唱这诗句。

  “好诗!”此人叹了一句。

  罗存顺着声音一看,迎面而来的小舟之上坐着一个戴斗笠的人。这斗笠盖着头,根本看不清此人的面貌。

  “兄台,可否愿意与我共享手中的美酒呢?”戴斗笠之人对着罗存说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有雅兴,请来畅饮一杯!”罗存不知怎地,看着这戴斗笠之人心中自带几分好感。

  “那就叨扰了!”戴斗笠之人说罢,一跃从小舟之上跳了过来。

  二人相对一礼,戴斗笠之人坐在罗存对面。

  “敢问兄台贵姓?也好方便称呼。”戴斗笠之人开口问道。

  “我姓罗,名存,字生门。先生呢?”罗存递给了这戴斗笠之人一壶酒,问道。

  “哦,我叫魁魃。”说罢,此人接过罗存递过来的酒壶,顺手摘下了戴在头上的斗笠。

  罗存这才看清此人的面貌,只见这个叫魁魃的男子虽然身穿一身普通布衣,但气质却不像一般平民。皮肤有些惨白,鼻口之间缠着一圈圈白色布条,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对于罗存这般连地府都常去之人,鬼都见过,自然对这叫魁魃之人更是见怪不怪了。罗存自己拿起一壶酒,朝着魁魃敬了一下,这才说道:“魁兄,此酒敬你。”

  魁魃哈哈一乐,“好!”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

  又一人一壶,魁魃说道:“罗兄,你方才那诗,与天共饮,透着阔气。但最后一句,又有一丝悲凉孤寂之意。当真是好句!罗兄可是那种抖酒成诗之人么?”

  罗存看了看魁魃,微微一笑,说道:“不瞒魁兄,这酒,我是平生第一次喝。与他人共饮,也是头一次。”

  “哦?那我当真是荣幸之至了!哈哈!来!”魁魃说罢,回敬了罗存一壶,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罗兄,我看你不像凡夫俗子啊?”魁魃突然问道。

  罗存一听,并未惊讶,于是淡淡一笑,答道:“不瞒魁兄,我乃是一个修道之人。”

  魁魃点点头,心中满意罗存的坦诚。

  “看罗兄闷闷不乐,莫非遇到了什么瓶颈?”魁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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