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49章表面美丽温柔的她们

  给小狗洗完了澡,她在打电话,我便坐在客厅,玩手机,等她打完电话写欠条。

  她走过来:“哎,哎,你把家里的卫生顺便做一下。”

  我有点不爽了,可是想了想,好吧,干吧。

  她打完电话,不知道去房间干嘛了,我拖完了地板,擦干净桌椅,然后敲敲她的门,说我已经做完了,可以改写欠条了吧。

  她开了门,然后检查了一下,挺满意家里的卫生程度,然后说:“哦,顺便把碗筷也洗一下。”

  我当即发火:“我不干!”

  她迎上前一步盯着我:“我可是救了你爸爸啊!”

  我低着头憋红了脸,她说得没错,可是转念一想,难道这就是你可以把我当你家佣人用了?“我不否认这个事,我也很感激,可是……”

  她抢过我的话:“可是你连帮我干点小事都不愿意?你知道很多人想替我做事都没资格?”

  我真生气了:“你根本就是把我当你的佣人和保姆!这种鸟事是小人才会干的。以你这样的地位身份和财富,手一挥多少人巴不得替你干,但我不干!”

  她指着我的鼻子:“好,你有种。还钱,现在!”

  “啊?”我啊了一声,然后闭上了嘴。

  “不干就还钱啊。”她咄咄逼人。

  我只好去找洗碗布:“你难道不可以请个保姆或者佣人?”

  “你以为不用花钱?要不我请你来干吧,你不是说你欠了我七十八万欠条只写了六十万吗。那欠条就不用重写了,你给我干个十年八年的佣人就行,每个星期来我家一天,给狗洗澡把家里都整理干净。怎么样?”

  我掰着手指在心里算着:“十年八年,就算个八年,一年五十二个星期,八年有四百多个星期,那就要来这里四百多天。十八万除以四百,那就是一天四百五。很划算啊!”

  我马上点头:“好!八年就八年。”

  “行,洗完碗,来签个劳动合同。”

  我洗好了碗筷,出了客厅,她拿着一个劳动合同煞有介事的递给我。

  我看看这个劳动合同,是她亲手写的,笔迹娟秀潇洒,上面详细写着刚才说的条件。

  “我说的只是这套房子啊,你不能写其他的房子。万一你搬走了,或者说不住这里,我也不管,我不能你搬去住别墅了就跑去给你别墅干活,那就是一个星期干八天都搞不完。、”我想到刚才在洋洋闺蜜林小玲家那栋别墅,里面那么多保姆佣人,让我一个人去扫那个别墅,要我狗命。

  “可以,加下去这个小区的名字和门牌号。”她说。

  我签了字,她也签了字,洋洋洒洒三个字:贺兰婷。

  我问:“只有一份吗?”

  “对啊,你要干嘛?”

  “不是,万一做够了八年你反悔跟我再拿十八万怎么办?”我认真的说道。

  她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知道,所以要留一手。”

  “我没让你加写欠条,让你来我家一星期做一次卫生,只是做这么点事,就抵消了十八万。你竟然还怀疑我这个人的信用?”她盯着我逼问。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要了,不好意思。”

  她把签下的劳动合同拿好,然后站起来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我要要饭吃。”

  “啊?”我看着刚买来的菜还有吃的,咽了咽口水说,“你怎么那么无情,我饿着呢。”

  “你饿着关我什么事?合同上没写有要让你在我家吃饭啊。”

  “不是,平时做保姆做佣人的不都是主人家包吃住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我就不包吃住。你不干你可以撕掉合同。要不我帮你撕掉?”她把合同拿出来。

  “好了好了,我就说你也给我签一份合同嘛,不然你反悔单方面毁约怎么办?”

  “我已经不让你加写欠条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

  我穿上鞋,叹气一番,离开了她家。

  出了外面后,去银行取了点钱,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我决定把洋洋父亲的钱还了。

  出了银行去吃了一碗牛肉面,牛肉面,屌丝的招牌菜。

  给洋洋打了电话,她却没接,打了好多个还是不接。

  只好回去了监狱。

  到了市郊,路过一片片的树林和农田,很多犯人家属和女管教都说喜欢这四周空气清新。

  我看到这些女人,从刚开始的害怕排斥到后来的理解接纳可怜,其实,我不希望她们到这里来,每个星期,都会接收很多新的女犯人,她们脸上都是绝望。

  这里的监狱环境没我以前想象的那么落败不堪。

  干净,而且有文艺劳动区,有生活区,有礼堂,花园,大食堂,还有艺术特长的女犯可以唱歌跳舞弹琴的排练厅。

  围墙和大门,都是武警。

  让我感到压抑的不是这些,这些都不足以让我觉得可怕,最深不可测的最可怕的,莫过于,这里一些人的心。

  这里的女人没有长发,只有那个特殊的女犯人。

  她们每天的要做的事单调而统一:起床,吃饭,内务,有的被叫去谈话学习,然后劳动,吃饭睡觉,不好好表现的被关禁闭。

  她们的每一天,几乎和十年前的某一天,没有任何区别,直到她们被放出去。所以每当监狱里多了一条小小的批准,她们都会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好:例如可以挂镜子,例如可以看电视。

  只不过当我看到这些很多表面美丽温柔的她们,无法想象她们背后所犯下的罪行,她们很多重刑犯犯令人发指的罪的时候实在是无法用逻辑来推理。

  我真的无法把这些罪恶的事和这些美丽微笑的女子们联在一起。

  要让管教们彻底平等看待女犯人,是不可能的事,在徐男看来,她来这里是行使权利是组织赋予的职责,对这些暴力不听话违法的人只能用以暴制暴的办法。

  我和她们不同,我还是个心理辅导师,对这些女犯,就算给不了她们什么,只用一个微笑或者一个肯定的眼神,都会让她们增加极大的自信。

  一会儿后,徐男拿着一叠女犯的犯罪记录扔给我看:“我不信你看完还有什么爱什么德。”

  我扫视了三页三个女犯人的犯罪记录,合上了,的确,让我看到她们曾经干过的毛骨悚然的犯罪事,我再联想到她们,很难再对她们产生什么爱什么德。

  徐男说我们B监区的已经够好,如果让我去D监区看管那些重刑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故意杀人伤害背叛无期死缓的,她们每一个都是一颗重磅炸弹,对这些人你谈什么爱什么德,还有用吗张帆。

  我点了一根烟,低着头。

  徐男说,那个D监区,最可怕的都是在每一年的减刑假释的时候,监狱每一次都如临大敌,很多重刑犯,都眼巴巴盼望着自己榜上有名,管教警察武警们不能有丝毫闪失,万一有个人的情绪被点起来,这些重磅炸弹一起闹事,可就不是什么德什么爱阻止得住的。

  要不,把你弄去D监区管管?徐男问我。

  我赶紧的摇头。B监区的这些已经让我棘手不堪了,再让我去D监区,那不要我死。

  你去问问D监区的管教们,她们是怎么才能让犯人老实的。徐男说。

  我没说话,徐男走开了。

  看着徐男拿着女犯的犯罪记录离开,我突然想知道关于薛明媚和那个神秘女犯人的犯罪记录。

  我叫住了她,跟她说要看看那两个人的犯罪记录。

  徐男说这些只是犯人的一些简单的犯罪介绍,详细的原始本都是在狱政科那里。

  只有薛明媚,却没有那个神秘女犯人的。

  关于薛明媚,徐男说这个记录上写的还不如徐男知道的详细。

  于是我便让徐男说给我知道。

  薛明媚,从小博览群书,考入z国x省w大学商学院金融系,课余兼修计算机管理,毕业后拿到了双学士学位,是监狱里收押的唯一一个双学士学历罪犯,毕业后被z国南方沿海某省证券公司高薪聘用。后来因和证券公司副总经理樊某谈恋爱,即将结婚发现樊某出轨并要求撤婚,不甘的薛明媚苦苦挽回,樊某怀疑薛明媚手上有其在公司贪污的证据,伙同其情人一起将薛明媚下药勒死毁尸灭迹。樊某情人蒋某负责买药给樊某,樊某亲自煮汤放药,不知其情的薛明媚以为未婚夫回心转意,那晚还喝下了樊某煮的汤,庆幸蒋某买到的药是假的,薛明媚发现未婚夫脸色不对,高声质问下未婚夫露出马脚,蒋某从衣柜中冲出来叫樊某一起杀薛明媚,樊某在厨房寻找刀具之时,薛明媚拿起水果刀便刺死蒋某。眼看蒋某已倒下,惊恐万分樊某跑出屋外大声呼喊,薛明媚追上去把蒋某捅成重伤,邻居随之报警。

  樊某用金钱的运转下,故意杀人罪未遂仅被判三年。

  薛明媚被判了过失杀人罪和伤害罪,被判十年。

  薛明媚进监狱后,破罐子破摔,不积极参加日常改造,消极怠工,甚至经常当众和管理对抗,

  难怪我问薛明媚犯了什么事进来时,她一下子就垂下了头。不过,这里的女犯们,问谁犯罪进来的谁都会这样吧。可悲可叹的薛明媚。还当她是干不法生意卖肉之类的,竟然是个双学士学位,我这本科在她面前,真是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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