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草原之殇
一旁的何江山接过话语说道：“那开颜拓修为甚高，冲击而来，你们谁能挡得住。只怕你们的族人只有任他宰割的份。用疲劳战和人海战术，只怕伤亡会非常惨重。”说完，长枪一抖跳出盾牌阵，巴腾尔、贾大权也手持武器，来到小六身前，打算和小六并肩作战。
那查尔闻言，沉缓的说道：“是啊，这草原之争，本来就是我们北塞族人自己内部的事情，幸而有你们相助，此刻战场更是为我族人倾尽全力，当真让我等自愧不如。”那查尔此刻对小六的钦佩更是无以复加，也跳将出阵外，一同迎敌人。而一旁的贵族，头颅低垂，脸色潮红一片。
开颜拓，脸沉如水，大声吼道：“有种来战”也策马向小六方向冲来。那开颜拓策马急速冲锋，骑术高超，地上躺倒许多伤亡的下属和士卒，可那马匹在开颜拓的操控下，四蹄腾挪，要么高高跃起，处处踏落在草地之上，竟没有踏中一名开颜拓士卒，死亡的尸身也是尽力越过。小六看的分明，眼中一抹赞许之色浮现而出。
小六对着何江山、贾大权、巴腾尔、那查尔、麦麦提微微点头示意，牵过一旁的一匹马匹翻身上马，向着敌人冲去。
一方是几千骑手，一方只有4、5个人，双方相向骑行，速度甚快，已经冲撞在一处。小六心法完全运转手持弯刀一路劈砍，如入无人之境，不少骑手被劈翻下马，小六策马不停，片刻之间就被敌群包围，不少骑手照着小六的马匹挥刀砍来，顷刻之间小六的马匹就被乱刀分尸，小六身子高高跃起，跳入敌群之中，心法运行不辍大杀四方。开颜拓感受到小六已经5阶修为，更感吃惊，眼中只有小六一人，看准小六所在方位，策马奔来。
其余骑手，奔驰不停，冲向盾牌阵，第一波的冲击，完全被盾牌阵压制，不少骑手被长枪扎死，一些次品盾牌在第一次的撞击中，已经开裂，碎成片片。而次品的长枪，更是被马匹的撞击，轻易就折断了。盾牌阵一旦被打开缺口，那骑兵已经能冲撞而入。第二波骑手又冲击而至，这些骑手完全放弃了生死，狠狠撞在盾牌之上，不少马匹硬是被活活撞击而死。马匹撞击盾牌受伤，骑手却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手持弯刀跳入盾牌阵内，不少骑手身子还在空中，就被挺立的一杆杆长枪扎了个透心凉，可即便如此，这些骑手还是如潮水一般，悍不畏死，勇猛的冲击着盾牌阵的缺口。在第四波冲击中，盾牌阵被彻底冲开，盾牌阵被瓦解。
那查尔见对方勇猛，盾牌阵已经失效，向着身后的队伍张口吼道：“放弃长枪和盾牌，改用弯刀各自为战，弓箭手自由射击。”
乌娜族族长，华发紧束，华贵的容颜之上遮着一个只露出双眼和额头的蒙面纱巾，一身北塞劲装，手持漆黑弓箭加入战圈，那轻甲上银色纹饰华光闪耀，端是英姿飒爽。那漆黑弓箭，远可以当做弓箭使用，近可刺可砍，不少敌人死于这犀利的弓箭之下。那查尔和一众侍卫也纷纷抽出兵器，找到相应敌对修炼者展开酣战。
雨丝毫就未曾停歇，也不见减弱，将这北塞草原彻底洗刷。汇集的雨水早就是红色的，此刻更是红的耀眼，红的触目惊心。
交战激烈，500多归附的开颜拓士卒，已经不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族人一个个的倒下，突然爆发临阵倒戈了。小六听闻身后一阵高呼的冲杀之声，运转目力回头看去，心中猛然一寒，那些士卒个个悍不畏死，赤手空拳向着弓箭手冲去，好在弓箭手箭矢充足，弓箭阵营1700多人已经全部将弓箭对准了这些临阵倒戈的士卒，密集的箭雨，遮空蔽日，片刻之见，就将这些士卒扎成了刺猬。小六本打算，将这些士卒放入步兵队伍，好在那查尔提醒，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雨摔打在小六的脸上，小六顾不上擦拭一下，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冲刷着手中的弯刀，带走其上染上的鲜血。开颜拓手持巨刀，和小六对持着。谁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开颜拓从小六眼里读出了，赞许的意味，那是小六对自己的肯定和奖赏。突然开颜拓笑了，论智慧自己不比小六差，论修为自己已经5阶圆满，论相貌自己也是这北塞的美男子，是的，一开始自己就对小六看走了眼，从没有把小六放在眼里，此刻狼狈的自己正是这小六一手促成的。不怪对方狡诈，只怪自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小六年少有为，重情重义，更懂得这阵势兵法的运用和压制，小小年纪已经是5阶修为，心智更非比常人，自己今日败了，败的不冤。
开颜拓此刻已将小六完完全全当做一个对手正式对待，曾经的轻蔑、鄙视和眼中的冷厉都消失不见，只有一脸凝重。
小六对开颜拓的变化微感诧异，不过细想已然明了，对着开颜拓微微点点了头。两人心法已经完全运转开来，开颜拓双手持刀大喝一声，向着小六当头劈来。小六举起弯刀抵挡。“当。”的一声，小六只觉的双臂一股大力传来，自己格挡的弯刀，被开颜拓一刀砍中，巨刀刀刃完全砍入弯刀刀身之内，这弯刀已经废了，在稍微使力，刀身即刻便断。
小六完全抵挡住开颜拓的一刀后，身体后撤，扔掉了手中的弯刀。开颜拓并没有乘胜追击，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柄弯刀，送于小六。小六一手接过，两人又陷入对持之中。
雨水不断滴落，滴落在小六的刀尖，在顺着刀尖坠落地面。静止的弯刀，突然抖动起来，刀尖的一滴雨滴，被刀身弹射，径直向着开颜拓双眼飞去。开颜拓前指刀身侧转，挡住了射来的水滴，刀身再度前指，可此刻小六借助开颜拓翻转刀身的功夫，身体快速欺近，弯刀游走向着开颜拓双眼攻来。开颜拓变招不及，下身弯曲，上身后仰，全身形成了一个弯曲的弧度，躲过小六的弯刀。待开颜拓直起身来，小六又已经变招，弯刀下劈，朝着开颜拓的胸口袭来。开颜拓举刀横扫，却是扫空，眼神回瞥，只见小六游走，弯刀又攻向自己的下盘，开颜拓只得继续变招，抽刀横扫下盘，想要格挡住弯刀。
小六身子不停，手中弯刀不停，不断游走，始终不和开颜拓的兵刃相交，不断逼迫开颜拓不断变招。小六多次试验，已经发现任何兵器，只要沉下心来，运转心法，往往能灵活变化随心所欲，不受拘束，无招胜有招，也真正体会到了《逍遥心法》的奇妙之处。
开颜拓此刻完全被动防御，虽5阶圆满可有力使不上，憋闷之极。二人又缠斗数百回合，仍旧胜负未分。
整个战场已经完全进入白热化，三三两两战在一处，兵器坏了就用双手，用牙齿，用膝盖，用胳膊互掐，浑身泥水，已经分不清敌我。只有一双双赤红的双眼和雪白的牙齿还依稀能看出人形。
雨不知何时停了，可汇聚成溪流的不在是雨水，完全是血水，鲜红炽热的血水，滚滚流淌，在这广袤的草场汇聚成一股溪流，蜿蜒交错，再次洗刷着这片草场，浇灌着每一从草木。
开颜拓身上已经多了4、5处刀伤，鲜血汩汩而流，小六也是衣衫散乱，脊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不断流淌而出。二人大口的喘息着，再度挺着兵器相互对持。
这一刻，开颜拓又从小六的眼中看出了惺惺相惜。开颜拓除了深深的无奈之外，只剩下对小六的无比敬佩。开颜拓咬牙，持刀再度攻来。小六忍痛，再度游走，挥着如同锯齿般的弯刀，朝开颜拓迎去。二人你来我往，又是数百招，何江山、巴腾尔数度想要相助，都被小六拒绝了。
此刻二人，心法都已衰竭，呼吸更见粗重。只是双目已然炯炯有神，相互盯视着对方。这一切，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小六摒弃一切伤痛和劳累，死死盯着开颜拓挥来的一刀，左手猛然探出，利用开颜拓力竭一把抓住开颜拓的刀背，右手弯刀迅猛的前探……开颜拓，死死瞪着小六，一丝不甘、一丝仇恨、一丝解脱显现在开颜拓的眼神之中，开颜拓胸口一柄弯刀透胸而入，从后背穿出。小六松开刀柄，开颜拓双膝重重跪在这片赤红的草地上，嘴角带着一丝对自己一生的嘲笑、讥讽和对小六的友善，头颅重重垂落就此气绝，表情也就这般定格。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小六眼神迷离，后背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说了句：“厚葬”，就坐倒在草地上。小六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得知战事早已了结，开颜拓士卒全部战死，自己这边
近4000人的队伍剩余不足1200人。
小六经过包扎后，强硬要求何江山、巴腾尔和那查尔将自己带到了交战的地方。
战场横七竖八躺卧着很多尸首，一望无际，一股悲凉之意突然涌上小六心头，小六示意不要搀扶，自己颤颤巍巍的行走在这些尸体之间。眼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让几千人失去了生命，这矛盾是否真的无法调和，假若自己用其它方式进行调和，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要是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地步，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平息这场战乱。小六寻思只见，脚步一个踉跄，低头看去却是被地下的一具尸体绊了一下，小六细望过去，那不是那日自己佯装生病，在突娜汗部落给自己热奶茶的中年男子吗？小六心头悲凉之意更甚，这些都是自己促成的。小六双膝重重跪倒在尸体旁，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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