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沙坑

  胖子这话其实还算经得起推敲,洛沙镇的古老程度足以支撑整个华夏历史的上古追溯,流经了几千年,地貌都变了不知多少次,也许之前地势低,现在地势高,洛沙镇就如同从地下冒上来一个道理,可是不是埋在地下那就真不知道了,我看胖子一脸正经的打量着,不懂他什么意图。

  “这洛沙镇千年老镇的招牌如假包换,镇子里的老人多多少少都能说一些关于洛沙镇的故事,我们这有个光棍巨,一辈子没讨老婆,开了个老茶馆,你想听些镇子的渊源可以找他,几块钱的买卖。”

  我觉得胖子是个闲不住的人,望了镇口又望镇尾,随后又低着头找什么东西,就给他指了一条打法时间的法子。

  他听了之后没理我而是在地上找了一条干瘪的树枝,他用这树枝对着地上捅来捅去的,因为他是背对着我,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

  过了能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他站起身,看来是蹲久了腿有些发麻,转过身问我:“你们这盛产这个东西。”

  我看着他沾满黄沙的拳头晃了晃,拿到我跟前打开一看,我吓了一条,他手掌里蠕动着一个东西,是一种淡黄色的虫子,有成年的蚕那么大,软绵绵的,我对这种东西十分反感,呸了一声推开他的手。

  “那特么是沙虫,没想到你对这东西还有喜好,够恶心!”

  他对此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的表示,“你懂什么,这可是好东西,中医里这东西通常是药引,大城市想找都找不到。”他忙跑进去不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小心的将手里的沙虫放了进去。

  我在洛沙镇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注意过地下随便一挖就能挖出沙虫来,这种沙虫对于生存条件特别挑剔,绝对不会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活动,地面的沙土太过坚硬,已经被人踏实又缺少水分,根本不适合沙虫生存。

  胖子晃悠了一下玻璃瓶,“道理很简单,因为地下突然有什么变故导致它们不能生活下去,才跑上来,有什么奇怪的。”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他刚刚用木棍挖出的小洞内一只接一只体型肥硕的沙虫开始往外钻,这东西单个看还不觉得那么恶心,成群结队的出来就如同地面好似皮肤溃烂一样,惹的我头皮发麻。

  “我勒个凑,这什么情况?”我从地面跳到老槐树下的桌子上,对着胖子大叫,“你******搞什么飞机?”

  那胖子一头雾水,还在玩瓶子,见我狗急跳墙朝着身后一看,“哎呀妈呀!”他一把将瓶子扔了,转身找了个大麻袋,用扫把像扫落叶一样把沙虫一堆一堆往袋子里扫。

  一边扫一边兴奋的喊着:“发财了,发财了,十块,二十。”每扫一下加十块钱,我站在桌子上不敢下来,昨天喝的酒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那胖子期初兴奋的要死,扫着扫着觉得不对,那沙虫出现的洞原本只有巴掌大,逐渐逐渐变成了直径能有半米的大洞出来,每出来一批沙虫,洞壁的沙子就下沉一块,再持续一会儿,我这院子就得陷进坑里去。

  “还不快拿火烧,一会我房子都要塌了!”我急着制止胖子一个不留神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到底是在我家,胖子见这情形也把药引子的事抛在脑后了,从屋内的炉子里抽出一根烧火棍开始烧。

  这一下才有了点效果,不知沙虫大军是惧怕火还是惧怕烟,被胖子用火烧的死的死伤的伤,那洞没一会儿就平静了。

  经过了一阵忙活,胖子满头大汗,可丝毫不显疲倦,我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胖子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吧?

  胖子自知惹了祸,三两下就把手中的麻袋系好丢在一边,开始着手想办法如何掩埋那个大洞。

  不过情况的发展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按照常理来讲挖一个洞,翻出的土都会堆在外面,如果掩埋只需要将翻出来的土原封不动的填到洞里即可,可我和胖子面对的这个洞是从地下挖上来的,换句话说我们没有多余的土来埋掉它。

  胖子有些束手无策,眼巴巴的看着我,“你家地下有个洞。”

  “你们家地下才有洞。”我走到近前一看,别说,还真是个洞,本以为这个洞不深,就像沙虫的窝一样深浅,可我向洞中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不时冒出一阵阴风,也不知有多深,用沙土填怕是填不满了。

  洞的位置正好在院子一进门的地方,如果是个陷阱之类的沙坑,无论谁进门一脚准得掉下去,可我从未听我爷爷提起过。

  “这下面或许是老爷子埋的宝贝,我看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胖子从地上捡起什么就向洞里丢什么,试探性的问着。

  我首先把胖子的假设给否了,来到洛沙镇时这还是铁郎中的房子,铁郎中救了我之后就消失了,一直没出现过,按照道理说就算下面有胖子所说的宝贝,那也应该是铁郎中埋的。

  “要不咱下去看看?”胖子一脸好奇的征求我的意见。

  我刚见识过那沙虫大军从洞里爬出来,那洞冒着阴风,危险的东西太多了,虽说我十年大限将至,可也不想死在那种地方,万一给什么东西要了命,那就太不值了。

  “要下你下,我可不去,我对于探险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能是因为我自小就没怎么接触过新鲜事物,冒险的事情我从不掺和,这钻地洞的事儿更别指望我了。

  胖子看样子是去意坚决,我并没有劝他的意思,只是关于这个洞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绝不是藏宝洞,很有可能是个单纯的地质沙坑。

  这地方沙噬特别严重,以前都是沙土混合建造的房屋,这种房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经不起风沙的侵蚀,风中的沙子蕴含一种力量,常年抽打在沙土建造的房屋之上,就如同水滴石穿是一个道理,所以以前的房屋过不了多久就得加固。

  而地下的沙质更加松散,地壳轻微的运动都能产生沙坑,只是很少见而已。

  如果是小范围的倒没什么,如果是大范围的那就太可怕了,终究会在某一天形成一个天坑,一口说不定就把整个镇子吞入到地下,想到这我才明白为什么胖子说这个镇子好像是埋在地下的。

  可难道只有我家才出现沙坑么?

  想来想去,竟然由问题把整个洛沙镇推到了即将覆灭的边缘。

  胖子见我呆在那里,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他决定准备一下就下去看看。

  从屋子里拎出他的大背包,那大背包就像是个百宝箱,军用手电,储水壶,登山绳,还有半臂长短的瑞士军刀,就凭这些东西足以证明胖子算是比较专业的探险发烧友了。

  我摆弄了一下这些装备,大部分都是八成新,登山绳上还有血渍,储水壶也摔的凹一块凸一块,瑞士军刀倒是油光锃亮,“大概什么时候上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胖子停下来看了看天,我就象征性的问一下,他思考的还相当真切,“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吧,过不了二十四个小时。”

  令我担心的主要是一个大活人要是在我家出了事儿,这基本上属于藏尸,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他将绳子的一头拴在院子的大槐树上,活动了一下健硕的腰身,矮身钻进那洞里,露出半个头,眉飞色舞的跟我说,“要是里头真有宝贝,咱俩得三七开。”话刚一撂下就顺着绳子划了下去。

  隔了五秒钟,我听到洞里传来一声回音,“你三我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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