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血泪的少女
我叫小马，小马过河的马。
我今年二十四岁，算是本命年。通常来说，本命年运气都不会太好，所以我定制了一块大红色的电子腕表以祛霉气。手表上的提示告诉我，现在必须去穰比酒吧。
穰比酒吧位于鹏城百鸽路信义区，规模中规中矩，但是生意却非常火爆。每逢周三、五、六的夜晚，这里都会聚集大量女生。有失恋的，有失意的和想寻找刺激的，等等不一而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中，这些女生或主动喝醉，或半推半就被人灌醉。
醉到不省人事的女生被戏称为“全尸”，全尸有尸臭味(酒味)，还会吐，很恶心。七分醉的女生被称为“半尸”，半尸虽然醉，仍有知觉，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更主动。把全尸和半尸带走的行为，被叫做“捡尸”。捡尸的好处不言而喻，所以到穰比酒吧的男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有捡尸的想法。只要不违背酒吧的规矩，也不会有保安多管闲事。
我去穰比酒吧，并不是为了捡尸，而是因为酒吧老板叫我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我特别擅长处理这类棘手的事情，因为——我的身份是特警！
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轰然扑来，让我的心跳忍不住加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微微扭摆。摆过舞池，来到吧台，我问调酒师道：“在哪儿呢？”
调酒师就是酒吧的老板，更准确点说，她是老板娘。
老板娘推给我一杯啤酒，嫣然笑道：“三点钟方向，穿校服的。”
我扭头向右看过去，只见三点钟方向那桌，一位穿校服的美少女正和一个肥头大耳的土鳖喝酒。看样子，少女已经不太想喝，不过土鳖却一边劝说，一边端着酒杯硬灌。
“老板娘，卖酒给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哦。”
我笑着提醒道。
“废话，人家有身份证的。”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道：“她叫王秋雅，十八岁了。”
刚成年就迫不及待地到酒吧来猎奇，现在的孩子呀，真是不明白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就像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明知道土鳖没安好心，可是有谁会去救她？周围那些男生，眼中只有对土鳖的羡慕和忌妒，就算有想横插一脚的，怕也是抱着和土鳖同样的目的。
我心中叹口气，仰头一口干掉了整杯啤酒，然后起身向王秋雅走过去。
土鳖警惕地看着我的到来，我并不介意他的敌视，笑道：“我叫小马，小马过河的马。我是一名特警。”
“警察？”
土鳖顿时变得有点尴尬，支吾道：“我，我可没犯法。”
“嗯，我不是来抓你。”
我点了点头，指着王秋雅道：“我是来找她的。”
土鳖哦了一声，然后坐着没动。大概是想等我问完话，继续对王秋雅灌酒。
“我要带她走，你请便。”
我心中十分鄙视土鳖的好色行为，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土鳖说道。
土鳖动了动嘴唇，脸色变幻不定。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内心自然会有一番挣扎。若非我介绍自己是警察，只怕他此刻便要和我翻脸。
“大叔，你别走。”
王秋雅突然伸手拉住土鳖的衣角，娇憨地道：“我不认识他，我要和你喝酒。你还没送我手机呢。”
“那个……他是警察。”
土鳖有点心虚地瞄了瞄我，紧张地道：“你们慢慢聊，我们下次再喝。”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我又没犯法。”
王秋雅抓着土鳖不放，然后突然趾高气昂地对我道：“把你的证件拿给我看看。”
“有没有犯法，你自己心里清楚。”
知道王秋雅的底细，对她我就没有好脸色了。我冷漠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废话少说，把证件拿来瞧瞧。”
王秋雅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嚣张地道：“没有啊？没有就给我滚。”
看到对方这么嚣张，我实在很想揍她一顿。但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不能出手，否则会引起恐慌。不过王秋雅要的警察证件，我确实掏不出来。因为我是特警不假，但却是阴间的警察。我的任务是抓鬼，不是抓人，所以没有阳间的警察证件。
见到我为难，土鳖顿时“想通”我在假冒警察，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精彩。
“小子，你胆子挺肥啊。”
土鳖背向后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伸手指着桌上的酒瓶道：“吹一瓶酒算是赔罪，然后给我滚。”
看着急着送死的土鳖，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就算我告诉他王秋雅是个女鬼，他现在肯定也是不会信的。但就此离开，放任女鬼害人，却是大大违背我的职业道德，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想了想，我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放在桌面。
这把手枪全枪长457mm，枪管长266mm，外型类似M500转轮手枪。后者号称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是由美国史密斯·韦森公司生产。它的名气来源于它12.7毫米的大口径，只需要一枪，就可以射杀大象。
世界在变，阴间也在改变。以前牛头马面用勾魂锁链抓鬼，现在我们地狱特警用枪。
土鳖见到我取出手枪，再也不敢怀疑我的身份，他立刻站起身，弯下腰，低着头，讨好道：“马警官，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自罚一瓶赔罪。”
说完，土鳖端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口就吹了起来。一气呵成，喝完啤酒之后，土鳖笑眯眯地道：“马警官您慢慢坐，慢慢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我收起枪，坐到王秋雅身边，道：“王秋雅，我现在怀疑你和三起谋杀案有关，你有什么话说？”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警察。”
王秋雅收起娇憨的表情，不以为然地道：“最好不要多管我的闲事。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说完，王秋雅凑近我的脸，冷眼看着我。
虽然我俩最近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我依然平静地回看着她。一秒，两秒，三秒钟之后，只见王秋雅的双眼，慢慢地流下两行眼泪，红色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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