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遭遇边军
大比武结束以后年节也就到了，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秦无涯如今却是一个可以思念的亲人也找不到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在这大燕朝秦无涯都是赤条条光棍一个。
参加完一顿大酒大肉的军中年夜饭，既庆祝了新春之喜也慰问了苦训一月的全军将士，回到县衙后庭的秦无涯带着醺醺酒意开始绸缪起了新一年的计划。
年节时分，作为凉州辖下的一县主官，秦无涯是必须要去刺史大人那里拜访一番的。虽说刺史那里可能早就将他忘了，不过为了以后双方不可避免的交流，该尽的礼节还是不能缺少了。
“狗子！给我备好快马，今天我要到凉州城拜访上官去，你们几个也跟着去！”
大年初一刚吃罢早饭，秦无涯就在准备行程了，这次去凉州城可不是只有拜访长官这一个任务，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一起解决呢，所以秦无涯也就顾不上大年初一不出远门的规矩了。
“大人！你不是给我改名了吗？人家现在叫张远征！”年前被秦无涯从回鹘人那里解救出来的少年张狗子不满的嘟着嘴，如今老兵们都在担任基层军官实在抽不出人手来组建亲卫，秦无涯就从救回的灵州百姓中挑了十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再加上从襄武县百姓中挑选的二十几个少年一共四十人组建了亲卫队，这些少年与其说是亲卫还不如说是秦无涯的学生，最近都在跟着秦无涯上识字课呢。
这些少年之所以要用队级编制，那是因为亲卫队是要常带出去走动的，要是还用襄武县的编制那是会泄露秘密的。
“改了名字你的小名还是叫狗子！去通知林大人和关大人还有项队官，让他们准备好今日就启程。让林大人记得带好咱们给刺史大人准备的礼物，还有退伍的老兵们给家里的信件！”
秦无涯此次前去凉州城可不是什么隐秘行动，这是光明正大的拜访上官交代公务，秦无涯如今作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充分利用这个官府的身份，官府行事无须遮遮掩掩。他要带着大队人马，备着厚礼去凉州城展示一番实力，然后通过官方的层面光明正大的结交凉州各方人士。
这次秦无涯准备带着大比武中表现最好的一个队作为护卫，并让他们对外宣称是一个百户，再加上一半的亲卫少年和几个官员，一行百多人皆骑着战马浩浩荡荡地向着凉州城开去了。
深秋的时候刚刚走过的道路，如今还是没变什么模样，路旁依旧是白茫茫的碱滩、一片枯黄的蒿草灌丛和那亘古不变的沙漠。
不过如今众人都骑着马，赶路的速度自然不是来时可比的，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就见到了凉州城北侧的墩堡，这些墩堡都是边军撤到凉州城周边之后新修筑的。前面警戒巡逻的士兵个个衣甲整齐，精神还算饱满，看到秦无涯带着大队人马向墩堡行来，远远的就有人敲响了铜锣让整个墩堡的士兵都警戒了起来，路上也立刻被放置了拒马。
“呵呵！看来凉州边军也不是废物啊！看这反应速度和防守工事的修建，并不弱于咱们的老兵，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沙陀人打得不敢还手的？“秦无涯看着前边的反应，不由得感叹起来，这凉州边军不愧有精锐之名，襄武县民团其实如今还是比不得的。
“多少年了，这凉州边关就一直只有五营兵马，防守对峙还可以，要是想反攻，那就是妄想了！沙陀人可是随时能够举国皆兵的，凉州边军这两万多人杀进去连个浪花也折腾不起来！”项大刀作为一个戍卫边关二十多年的老兵，他可不容许别人轻视凉州边军，就忍不住反驳起来。
凉州边军的精锐是天下闻名的，可是没有哪个势力会太过忌惮这区区两万多兵马，中原哪个门阀不是大旗一招就有几十上百万的大军，这两万多兵马再是精锐也是逆不了天的。不管是什么年代，大规模的战争打到最后都是在对拼综合实力，没有充足的钱粮和底蕴，最多也就能够在中原逐鹿中昙花一现罢了。
“诸位莫紧张！本官是襄武县县尉，此次是要去凉州城拜访上官，汇报公务，这是本官的官告，你等尽可查验！”到了墩堡前不远处，秦无涯催马上前行出队伍，对着前方据马后列阵的边军军官喊道。
此时秦无涯一身官服穿戴整齐，又是骑着高头大马，呼喝间一股官气散发而出，令据马后指挥队伍的边军军官顿时放心了一半。这军官早就发现了这批人马不是来攻打墩堡的，否则也不会行进的如此之慢，骑兵的进攻全靠速度，没提上来速度的骑兵可是连步兵也不如的。
之所以依旧戒严警备，一方面是因为凉州边军军法严明，遇到这种情况必须提前警戒，否则事后不管出没出事情主官都会受罚。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批人马打扮太过怪异，外围的几圈士兵人人都用羊皮袍子和羊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这凉州边关素来穷苦，哪家的护卫也不会如此奢华，此等装扮倒像是沙陀人的王庭铁骑。
秦无涯确实就是按着沙陀人最精锐骑兵的样子来打扮民团士兵的，毕竟沙陀人在这河西之地发展了二十几年的骑兵了，他们的经验自然是有可借鉴之处的。
“文书没有问题，不过麻烦秦大人让您的护卫们露一下脸，让我们看一下，毕竟他们这打扮有点像沙陀人。”军官接过文书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放行，而是要求仔细查验。
对于这个军官的行为，秦无涯十分满意，短时间来说，在对抗沙陀人这件事情上双方可以算是友军，凉州边军要是太过废物的话，襄武县民团可就要承担更重的担子了。
“襄武县的儿郎们！都把脸露出来，配合一下边军兄弟的检查！”
随着秦无涯一声令下，百多名民团将士齐刷刷扯下羊皮帽子，露出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沙陀人是西域胡种和汉人的面容差距还是很大的，虽说离的有点远，但是守军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这些都是汉家儿郎。
“没想到襄武县也是有能人啊！不过几月的时间就练成了这百多士卒，看这动作很有点强军的样子了！不是说只分过去一批不能上阵的老兵吗，难道分过去的是精兵强将？”那军官仔细的看了一遍，就挥挥手让人撤掉了拒马，解除了警戒，不过心中却对这些护卫刚才整齐划一的动作略感吃惊，这些护卫就是放在凉州边军中也算是精锐士卒了。
看着那军官一挥手之后，路上的拒马立刻就被撤下，墩堡上和大路旁的士卒也是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岗哨位置，没有人对这次没有成果的警戒发出抱怨，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般。秦无涯心中对凉州边军的评价再次上了一个档次，这样的军队很显然是一支军纪严明、军风严整的队伍，在这个时代能带出这样的精锐，必是大将之才。
”小子秦风秦无涯，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在下虽是文官却也兼着襄武县民团都尉的武职，咱们都是在戍卫这凉州边关，以后可是少不得要并肩作战的！“秦无涯并未就此离去，反而下得马来与尚未走开的守卫军官攀谈起来。
看这军官是负责守卫这边几个墩堡的主官，就人数看应该也是个都尉，秦无涯虽然文官品级太低，但是大燕朝文贵武贱由来已久，即便是在这边关之地也不用担心文官会因品级低而受武官轻视。
秦无涯说出自己那个自封的都尉官职完全是为了拉近双方距离，毕竟文武殊途，单纯的文官想要进入武将的圈子并得到武将的认同可是不太容易的。不过共同对敌的战友就不同了，哪怕你是个文弱书生，只要你和他们并肩作战过，武将就会很自然的接纳你，人生四大铁中的”一起扛过枪“就是这么来的。
”哦！真是稀奇！县官还有兼着武职的吗？不过襄武县想来不比他处，文官兼着武职也没什么，这凉州既管军又管民的也是不少。我叫赵复沙，是沙州营的左翼都尉，秦大人你这些护卫是谁给你练出来的？我看他们行动划一，军容严谨，什么时候这凉州又出了一支强军了？“
赵都尉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却是一脸沧桑模样，显然是久经战阵之人。他对这个主动攀谈的文官本不想理会，可是看到秦无涯礼节周全眼中又没有其他文官对武将的那种轻视，他那直爽的性子也不容他冷言相加，于是报出了自家名号。再者他也确实是对秦无涯的这些护卫颇感兴趣，从秦无涯行到前面来以后，这一段时间里身后的队伍中可是未发出一丝杂音，人马皆肃立其后安安静静，这平白冒出的一支精锐之师也由不得他这个边关守将不加以关注。
”呵呵~哪里哪里！我这些护卫是从一千多襄武县民团里面挑出来的，也就是看着整齐，其实还没训练什么战阵搏杀之术，哪里能称得上强军呢？赵兄是沙州营的都尉，那你可认识一个叫郑阳关的人，他就是沙州人士？”秦无涯谦虚了几句赶紧转移了话题，虽说凉州边军在对抗沙陀人上面与襄武县是友军，但是现在秦无涯可还没有与刺史厘清两军关系呢，谁也说不准李家会不会找借口将他的襄武县民团给一口吞下，自己的训练之法如今还是暂行保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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