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是你儿子(2)
他将木桶放到一旁，从门口噗呲一身跪在地上。
“娘，孩儿回来了。”
刚刚盯着杨显一直看的小丫头，忍不住心酸委屈。一下扑倒奶奶的怀里。
“奶奶，他就是小兰的爹爹么？”
当时李建走的时候，小兰还一岁多不记事。现在懂事了，却记不得到底爹爹长得怎么样。
老奶奶颤抖身体被小兰扶着起来。
寻这那一声声清脆的磕头声音向着门外看去。
那个高大威武的身躯，和她孩儿那瘦小个子，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我的建儿……”刚刚老奶奶欢喜激动此刻泪水跟着皱纹的老脸顺着下来。
杨显一步磕着一个头进来。
“娘，以后你就是我的娘，我就是你的孩儿。”
那慷锵有力磕头声步步过来，老人一双眼睛泪流满面。
“建儿，我的建儿……去了~！对么？”
那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哭泣，伴随这小兰的抽泣。
空荡荡的山上，矮小的屋子里，尤其显得凄凉无比。
杨显一口气梗在喉咙当中，他要怎么告诉这个老人，她唯一的儿子，小兰唯一的爹爹，是为了救他战死在战场之上？他娘的每天守着门口，竟然没有认出小兰来。
老人抱着自己的孙女狠狠的哭泣。好想给心找了个缺口，那一声声抽泣，撕拉每个人的心。
战争，就是这么无情，将唯一最重要的人都带走，只给你留下一堆白骨。无一声回应。
杨显也像是个小孩一般，抽着袖子擦着眼睛：“娘，以后我就是你儿子。听你使唤，给你当牛做马。都是我……”
君梦然知道，杨显想要将自己害死了自己兄弟说出来。可是这样孤儿老母，他如果此刻将这些说出来。老人刚刚丧失自己儿子，小兰刚刚知道自己等了这么久的爹爹死了。不论如此也不可能接受他。就算接受，以后的日子也不过只当做他是在报恩，如果通情达理的老人还好，如果遇上胡搅蛮人，这个报恩就当做他真的亏欠了她们一辈子。就算是生出了亲情也总是解不开那个结。以后这个膈应也让杨显多半不好过……
只要呆久了知道，杨显尽心照顾她们，将他们当做亲人。就算以后知道了真想……也好过现在。况且老人，病入膏肓怕是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君梦然撩开前襟跟着跪在床前地上。
“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李建。全军的将士都是你的儿女！这位杨兄弟，是你儿子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亲如兄弟。李建死前，曾经拜托杨显杨兄弟照顾你和小兰……”
杨显心中苦闷，知道自己在墙头睡觉这些日子，这个小丫头为了自己奶奶病到处受苦。自己好友的亲人竟然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自责感越来越重。只是听着孟将军的姐姐也跪下给老人道歉。
他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上受伤了没有流泪，差点死了没有流泪。只是此刻忍不住愧疚……
“娘，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
老人听着接着灯光摸索这看着杨十六。
“你是我孩儿的好兄弟？这位姑娘，你也是当兵的？”
杨显听了擦着泪水到点头。
“是的娘。”
君梦然此刻骑虎难下，只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好欺骗老人。
“是，在战场上，和李兄弟一起杀过敌军。”君梦然长着眼睛说真话，只是在杨显眼中，多半是为了圆他的谎话，而帮着睁开眼说的假话。
小兰眼睛不停的擦着泪水，抱着奶奶，听着君梦然的话转过看不停看。这仙女姐姐也会杀坏人？
李大娘终于平息，老手擦了擦衣服摸着君梦然的手：“好孩子们，都快起来。这战场上兄弟，战场下还帮着兄弟照顾妻儿老小的倒是没有……都是好孩子……”
她笑了笑。
只是忍不住有一阵一阵的咳嗽起来。一口浓血跟着吐出来。
“大夫！”杨显起身扶着李大娘。
只是老大夫，继续把脉，忍不住摇了摇头。
“老夫人，积病成疾，老夫回天乏力，只能准备丧事……”
杨显圈着袖子，就想打大夫，被君梦然拦了下来。扶不起将老大夫扶着到一边候着。
扶不起拉着君梦然的袖子：“你好友的灵丹，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缓解老夫人的病情到是可以。”
君梦然忽然想起那护心丹，马上拿出玉瓶子倒出一颗给李老夫人服下。
李老夫人眼中到是清明得很，服了要也精神不少。
没想到自己想不清混乱之时还能有个人提醒自己，心中想着带着这人出来也不错。
李老夫人拉着杨显手道：“好孩子，老身可能活不了多久，不求你养老送终。只是小兰还小……你……咳咳，将她养到十四岁找个好人家……咳咳……老身怕是见不到……”
“奶奶！”小兰小脸哭得红通红通的。
“是娘！娘我一定好好照顾您和小兰。”杨显跪着床前，狠狠又磕着几个响头。
老夫人安抚的拍着小兰的背。
“好！好！好！”
“老身也算放心了……我累了小兰给我打个鸡蛋，吃了奶奶想睡会儿……”
李老夫人或者许久没有说个这么多话了，面带微笑说自己有些累了。
君梦然本想动手捡着木材生火没想到扶不起已经打燃火石，杨显已经跟着小兰去远处河里挑着一旦子水回来。
那个老大夫明明看着那老妇人已经该断气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要竟然缓解过来。只是看着他们忙碌做饭，一直站在门外也不好说话。
君梦然知道这也算是为难了这老大夫，话还没开口。
扶不起就给她讲到：“我先送大夫下山，顺便抓点补药回来。再买些菜回来。”
君梦然竟然不知道，当你不用开口，一个人竟然能这样懂着自己的感觉是什么，只是看着火光中那张小生的俊俏面庞，微微容貌都看得清楚。也不想这人还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
她微微点头，不需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