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铁柱已死 有事烧纸

  或许我们这些孩子以后都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至少刘峰彬就会与我们不同，他那样的生活是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尝试的，而追求奢侈的想法对于小人物来讲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和铁柱分开后我回到家，我妈问我马上开学了你这东西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了，我说不用，也不是出远门。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外地哥们上个大学太费劲，现在看来我的推断没错，大罗和球球就开始跟我抱怨，坐票没有，都买的站票，我说你们慢慢爬吧，我挥舞着胜利的小旗儿在244寝门口等待你们的到来！

  我闻到的井冈山胜利会师的味道……

  小荷提前一天到沈阳站，我说去接你的时候你别再哭了，小荷电话里哼哼了两声然后开始数落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说你再废话接你的时候倒手就卖给非洲黑奴，她老实了。然后自己嘎嘎地笑，笑得我那天晚上都没睡觉，一闭眼就是女尸的笑声，越来越近……

  这个假期我那站街女的剧本最终完成了，和铁柱吃完饭回来那天之后就没碰过，我坐在电脑前盯着自己天天打开的word，瞬间觉得手指头都有些麻木，这是我第N次写本了，向我的“旁门左道”梦想进军，看到网站里一批一批先烈倒下，我觉得自己这小士兵还真有点英雄气概，我管你买不买，老子就是一直写，写到世界都吐血！写到人间充满爱！

  我看着自己手里构思的这个故事，正犹豫要不要把最后那名嫖客写死，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进来了，在后边一拍我后脑勺，我说干嘛？我爸递给我三本书，我低头一看差点喷血，上面写着“历届全国四级真题讲析”，一本题两本讲析，我说爸我以为你给我一把车钥匙呢，我要这玩意干啥。

  “下学期你们不就要第一次考四级了吗，我这还是特意借的呢，借你书那同学人家上大三，四级都过了”听我爸这意思就是说，这东西从一个四级考过的同学那传授给我了，我就应该也考过，要不然对不起那位不相识的大三学哥，我心想这书是能发功还是咋的？

  我说，啊，放着吧。

  我爸又拿手指头点点我脑袋说：“别一天不干这正事，我告儿你，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学海无涯苦作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苦背明日累……”

  我一路夺门而出撒腿就跑！

  回学校这天还真有点舍不得，但是寝室其他孙子昨天就都到了，就差我和铁柱了。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马奶酒的味，我说这我闻着味就知道大罗回来了，鼻子比狗都灵。

  我一进屋就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球球看我回来往我床上扔了一大把烤鱼片，我说球球你又胖了，球球眯着眼睛盯了我好久，最后一个电炮飞了过来。

  张临正吃着手扒肉没工夫搭理我，我说大雁你那车票考得怎么样了，大雁说不着急，下个假期再说，我一看人家都忙着吃大餐呢，我这也别客气了，抓了一把肉就往嘴里塞，塞得嘴巴子跟屁股蛋子似的。

  我问大罗你媳妇呢，大罗一脸红光说明天回来我去接她。

  我说我媳妇也明天回来，你几点？

  “十点”

  巧了，她俩前后脚。

  “那明天咱俩一起去”

  我说好，刚说完，铁柱一推门背个小包晃晃悠悠地进来了，跟县太爷进城上任似的。

  我说你孙子还知道回来。

  “啊，还剩谁了？”铁柱边问边把小包往床上一扔。

  大罗接话了，说刘峰彬没回来。大家没言语。

  铁柱一看大雁，说你在床上吧唧吧唧的在那吃啥呢？看到你爹我回来都不说句话。

  大雁吃得更香了，用吧唧嘴的声音跟铁柱打个招呼。

  铁柱才看到桌子上的烤鱼片，马奶酒和手扒肉，然后铁柱就疯了。

  晚上大罗和球球拿到铁柱录的专辑一个劲地夸，夸了半个钟头，铁柱听得那个美。然后球球说这专辑是包装做得好，不是里边唱得好。大罗挺生气的，说球球你说的那是人话吗！我问大罗你感觉如何，大罗把专辑放在手里，掂量掂量，问这是啥玩意？

  我回头，铁柱已死。

  我说你们别说了，再说铁柱都不喘气了，铁柱听这话终于开口了：“没，我还留口气想告儿他们这家录音公司地址呢，死之前给人家公司做个代言，我也算死得其所了，为人民服务咱也做到了。”

  明天就能看到小荷了，我睡不着，来大学第一个晚上我记得我也睡不着，那天满脑子是杨兰，而今天换成了另一个人，她叫关晓荷。好久没写心情了，我拿起枕边手机写道：时间，最强硬的时候，会逼迫着你去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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