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姐弟
姓名：罗墨
身高：1.78m
成绩：年纪324位（共802人）
特长：忍受孤独，赖床，玩游戏。
毕业去向：待定
是否会选择继续深造：待定
理想职业：自由职业者、家庭煮夫、人形宠物
个人宣言：包养我绝对没错，至少树袋熊不会为你叠被子。
负责教授数学的谷雨老师大声的对着罗墨大声读出了他的毕业去向表。
“罗墨！这就是你在拖延了一个星期之后给我交上来的毕业去向表？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的语句不够精炼。”
“原本最低要求二百字的去向表被我修改为一百字。”
“是否会选择继续深造的栏中明显是需要填是或是否，而我却选择了待定这种模棱两可的选项。”
……
“你够了！”
谷雨老师将那张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崭新的合金桌子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罗墨一直觉得谷雨老师不去做体育老师实在是可惜，他对谷雨老师在做单杠的时候会不会将钢铁扭断这点一直颇为好奇，而且这等腕力仅仅浪费在丢粉笔头上实在是大材小用。
“你要知道你的成绩还算可以！上B类大学是绰绰有余！努努力A类大学也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事！”谷雨老师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你看看你自己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家庭煮夫？”
“人形宠物？”
“还以树袋熊做类比？”
“你还敢不敢再将你的懒惰展现一些淋漓尽致一些？”
“对不起，我马上就重写！”罗墨飞快的回答到，他完全没有要与老师争辩的意思。
罗墨伸手去拿那张纸却被没有成功。
“罗墨同学我不想老调常谈，只不过作为一个老师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谷雨将那张纸推到了罗墨的面前。“你的性格实在是太过孤僻了，孤僻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高中生，你从来不交朋友，也不参加社团活动，甚至从来没有与同龄女生做过完整的对话。这时极为不正常的一件事，再强大的人也不能够离开人群独自生活，或许你应该试着融入这个社会。”
罗墨不再吭声，他伸手拿起那片纸放在包里，他对着老师轻声说了“再见”然后转身出门，动作极为熟稔而标准，当门即将合上的时候他才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对着屋内的老师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年墨襄十六岁，正是花开的年纪。
在罗墨从办公室中走出的时候学校的学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华园高中校风极为低调，从不参加什么几市联考，也从不与外界攀比什么升学率，就只是每年在每届学员毕业时发的学院手册上会统计出某某名校都有谁谁谁，某某名校都有谁谁谁，那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单纯的方便联系大家而已。
不过学校这种淡泊到傲慢的处事作风并没有影响到那群肆意挥洒青春的学生，他们会看似不经意的漏出他们那昂贵衣物的铭牌，不经意的讨论他们哪里哪里的食物又贵又糟糕，以后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他会在放学后一脸不耐烦的登上他父亲的豪车，然后绝尘而去。
青春两个字就是为这种人量身打造，他们拥有锦绣的前程，无限的未来，充足的金钱去享受人生。就算是行事冲动甚至是犯罪也能视为是青春的回忆。
青春固然是雄厚的资本，但如同炒鸡蛋需要西红柿，吃面包需要涂黄油一般，只有青春是不够的，享受青春无疑需要更加雄厚的资本。
家室外貌和天赋，这些东西只要缺少一样你的青春似乎就不是那么完美。
对于这些条件一样都不具备的罗墨而言青春无疑是种奢侈品，自己最多也就能过一把眼瘾，或者就是在心下暗地里羡慕一番就也足够。
别人眼中的罗墨是个很让人省心的人，他长的不高不矮，成绩不高不低，虽然沉默但是足够听话。
从来不做焦点，从来都远离风口浪尖，永永远远的跟在人后的他将中庸之道做到了极致。
但是中庸也就意味着平凡，罗墨就是那种平凡到经常被遗忘的那种人。
罗墨觉得保持着这样平凡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只要这样平凡而无奇就会在自己人生中剔除大量的纷争和烦恼，除了有时会有些许名为寂寞的感情悄然滋生之外几近完美。
罗墨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已经散去，空荡荡的街头上只有他一个人，一辆纯黑色的悍马靠在了路边。
“走！上车！我带你一程！”谷雨摇下玻璃对着罗墨招着手。
罗墨并不搭理她，继续往前走着。
“想上我车的人能从城北排到城南你知道吗？”
墨襄斜着眼看她，或许在她那句话中或许将车字去掉更为贴切，谷雨老师是个难得的美人，所以虽然入校执教仅仅三年，但却是华园高中中最富盛名的老师。她是唯一一个上课时能所有同学都能保证全勤，并且时常还会有外班学生慕名而来的老师。
不过罗墨知道学校内外的谷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表里不一，正如同谷雨整日教导他的那样。
“想要博得别人的好感三分靠实力，六分靠演技，剩下的九十一分就全看脸。”这句话在她身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子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你是不是要对我有些最起码的尊重？”谷雨开着车缓缓的跟在罗墨身边。
“出了学校还摆什么老师的架子？”
黑色的悍马忽然一加速直接冲上了人行道横在少年面前。
谷雨从车中跳下，与罗墨并排向前。
“车不要了？”罗墨问到。
“最多不过是多一张罚单，也就是油门一响的钱。”谷雨给自己点上烟。
“好歹是老师，多少注意些形象。”
谷雨将口中含着的那口烟气吐到罗墨的脸上，剧烈的烟味呛得罗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出了门还摆什么老师架子？这可是你说的。”
罗墨见谷雨不听也就不再说，谷雨和他已经是老相识，而且从来都不听他的劝告。他没法阻止她抽烟喝酒，也没法阻止她飞也似的换男朋友，在数次目睹她打扮妖娆的频繁进出那些一看就有猫腻的高档会所之后，罗墨就连劝诫的话也懒得说出口了。
他所能做的最多也就只是偶尔出言提醒，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毕业去向上写上理想职业是被包养这种无关痒痛的话来做略微的讽刺。
谷雨能够只靠自己就养家糊口开豪车，随手丢出一个用旧的包折旧卖了以后还能顶的上罗墨半年的生活费，指责谷雨墨襄觉得自己既没有立场也没有底气，逐渐的，他也就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平静而麻木，最后一直到现在的眼不见心不烦。
墨襄到地铁站门口，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
“怎么没有我的？”谷雨劈手夺过罗墨手中的硬币。
“我并不觉得我有为你付钱的义务，毕竟又不是我要你跟着我的。”
“我开车送你回去多好？”
“那样会增加二氧化碳的排放，减轻温室效应人人有责。”
谷雨将罗墨的硬币塞回到罗墨的手中。
“来，我来付钱。”
两个硬币飞入了投币口，两张车票从取票口中落了下来。
谷雨将其中的一张车票塞到罗墨的手中。
“有没有理想实现的兴奋感？来来来先给老娘笑一个！这可是你被包养的第一步。”
谷雨伸手将罗墨捏成了笑脸，罗墨将她的手重重一拍，他脸上的那个被强挤出来的笑脸就消失了。
“真无趣！你这么无趣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谷雨耸了耸肩。
罗墨懒得理会。
然后谷雨就跟着罗墨刷了卡进了地铁站，因为已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地铁上人本就很少，连零星的几个人也下了车。车上就只剩下罗墨和谷雨两个人，两人之间一路无话，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微弱的风挤进车厢的声音。
“喂喂，有没有考虑搬到我那里去？包吃住不说我可以每天开车送你上学，还能为你省下每天的两块钱路费”
“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罗墨立马回答到。
谷雨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我心好痛”的表情。
“被包养难道不是你的职业理想吗？你的职业道德到哪里去了？和美女老师同居一室难道不是青春萌动的少年的妄想吗？”
“那样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正常休息。”罗墨冷冷的说到。“而且你在学校里受欢迎只不过是因为你伪装的好而已。”
罗墨的话里带着刺，但是这点锋芒远远没有达到扎透这个老师面皮的地步。谷雨面不改色，见罗墨不想说话她的头靠着罗墨的肩膀哼起了歌，哼着哼着，她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她柔顺的秀发轻轻的撩动着罗墨的脸，让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在罗墨还小的时候谷雨总是带着他疯也似得玩，虽然谷雨是个女孩儿，但却玩的比谁都凶，坐在爷爷的车里，谷雨从来都不许罗墨睡觉，然后她自己就这样哼着歌靠着罗墨的肩膀安然入睡，罗墨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所以只能靠一根一根的查她的头发来减轻自己的睡意。
那时候爷爷还在世，在罗墨的记忆中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夕阳的金黄。
罗墨觉得周围更加的安静了，安静的一如当年。
正在罗墨觉得几乎要沉溺进这样的氛围中的时候，他却猛然惊醒。
他有些失去了重心，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靠。
一直定速行驶的地铁忽然加速了！
罗墨惊讶的睁大了眼向四周看去，什么也没有，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他身后的铁皮似乎动了动。有种非常轻微的，铁皮摩擦的声音。
仿佛身后的铁皮被缓缓的撕下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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