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市
夏日的午后，青鸟掠过苍穹，在湖面留下点点残影，吃饱了虫儿的队伍，一路朝东驶去，飞向了楚国邺都有名的西市，那儿即将有一场盛大的集会，凑热闹的不光有鸟还有人，楠量身为楚国顶级的富贵闲人又岂有不去的理儿。
有诗云，“落叶飘仙梧桐寂，最是风流第一都。”这落叶呢是指那些靓丽的女孩子，梧桐是指那些寂寞的男子，这第一都吗?当属楚国邺都。果真呢，这四国第一都的名号，可不是楚国人吹出来的。
邺都位于楚国中东部地区，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一条名叫邺川的河流蜿蜒而过，不但使楚国成为了四国重要的交通枢纽，也同时养育了一方百姓，便捷了人们的生活。一方水土，一方人，古往今来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人与动物都是逐水土而居的，邺川不仅在夏日里为人们带来了丝丝清凉，也肥沃了土壤带动了一方经济。所以说邺川不仅是楚国的一个象征一个符号，更是楚人的一份骄傲一份荣光。
说起这风流第一都的名头，就不得不提起楚国最繁华的西市，那儿不光商铺酒肆林立，青楼赌场也是很出名的，称得上是四国首屈一指的销金窟。
其实，楠量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起先对于西市，楠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西市除了比普通的集市繁华一些以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待下马车之后，楠量才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马上就有好几个热情的舞姬围了上来…
所谓舞姬便是指那些依附青楼酒肆以舞为生的年轻女子，有的纯粹以艺而生，有的在为客人热舞之后，也做些皮肉生意。当然的做这些生意的只是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下等舞姬，上等清官儿一般都是那些酒肆青楼老板花大价钱从小培养出来的摇钱树，除非你能一次性用银子买断，否则沾她们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白日做梦。在楚国，人们一向以才为骄，以艺为傲，这些上等舞姬除了吃穿用度极度奢华以外，也拥有大把大把的粉丝，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戴。
“酒嘞酒，陈年美酿喽，客官打点吧，解解渴…”
“客官住店吗?里面请…”
“烧饼，卖烧饼喽，芝麻烧饼嘞!”
……
刚赶跑了那些舞姬，又涌来一堆自我推销热情过头的商贩，这都得益于楠量的穿着打扮实在是过于张扬了，一看就是有身份有钱的人，又有哪个不想往前凑的，如果一直这样，看来此行的目的，他是很难达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摩肩擦踵充斥着各种气味，叫卖声，以及贩夫走卒肆意的笑语骂谈，更有大胆热烈的各国女子，以肉相搏，胭脂与清浅的娇笑声飞扬在西市上空，给人带来一种极尽奢靡的感觉，所以西市也有一个别名叫做胭脂街。而这一切对于身为皇族的楠量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事实上，他从未有机会接近这种地方，小时候是怕危险，有严苛的宫廷教育管着，长大后又碍于身份清誉，总之，林林总总被绑的死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这或许便是皇族的悲哀吧。
“白莲姑娘，到你上场了，可准备好了，客人们都等急了…”当窗明镜，是小白盛装的脸，洗去几分天真，浸染几分妖媚，这是我吗?看着镜中的美人儿，小白自己也吓了一跳，胭脂美黛果然有神奇的效果，而小白似乎天生是操纵这些的高手，小白知道清雅的母亲是不喜欢这些的，所以她从小并未见过，没想到初初一见便爱上了，渐渐的她开始希望在镜前的时间多点再多点，也是呀，哪有女子是不爱自己容颜的?小白正值花季，正是爱臭美的年华。
“就好，张嫂…”一抹胭脂浅浅的涂上朱唇，小白满意的笑了，那笑似一朵妖然的罂粟连张嫂见了骨头都酥了，更何谈那些男人?
妖精都有着惊人的美貌，即便衣衫褴褛也盖不住妖精应有的风采，为进酒肆小白并没有刻意的做什么，那只是一个偶然，小白看到那些穿着靓丽的舞姬当街而舞甚是好看，自己便也随着拍子一起和，不想却被酒肆的老板娘看中，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并且只用区区七天的时间，便在这条街上打败了所有的敌手，脱颖而出，成为名副其实的花魁，也做上了走四方酒肆的最高宝座。而在这同时，舞也成就了小白，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小白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灵动妖娆，少了几分懵懂幼稚，从内而外透出一股成熟的风韵，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小白终于长大了。
小律呢?怎么舍得走远呢?他一直就陪在小白身边，只是小白想不到罢了。“喵喵喵…喵喵喵…小黑乖，姐姐要去工作了，你要乖乖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啊!等着姐姐回来好不好?”幻化成黑猫的小律懒懒趴在桌子上一动也懒得动，祖宗，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小黑”“小黑”…呵呵，黑白配也不错!“鸟…”小律想着拖着受伤的后腿，慵懒的抻了抻腿，算作回答了，待小白弗一转身，小律才恢复了真身，邪魅的看着小白曼妙的背影自恋的冷笑道，小丫头，看你还能玩多久，不过不管多久，本尊都会奉陪到底的，你就等着哭着哀求我不要走好了，呵呵…
话说，宫里那些假大空故作虚名的东西，楠量早看腻了，他想看点新鲜的，听说邺都西市有人能做婆娑舞，特来一观。
婆娑舞，原产自西域是那些波斯舞娘带来的，此舞对舞者的自身条件要求是极高的，就连宫里那些顶级舞娘都是很难做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楠量这次可是真的来了兴致。
婆娑舞，原本只是下等酒肆为买酒的客人助兴用的，不想一下子却在四国流行开来，此舞妖娆多姿，婀娜多变，连那些追求潮流的良家女子都好想尽情的燃烧一曲，更何况是那些热烈的舞姬。
遥远的东方，太阳即将落寞，远处高台之下，却挤满了饥渴的观众，“白莲，白莲我爱你，白莲，白莲来一曲…”楠量听着观众都这样喊，起初懵懂，待明白过来便越发好奇这白莲的真实模样了。
急促的鼓点声响了起来，随着台下的尖叫声越来越狂热，楠量回过头来，但见人海之中一朵圣洁的白莲之上，一个俏丽的小姑娘身着白纱，脚底生风，纤细的肢体乳风中细柳一半来回翻覆，甚为妖娆多姿，楠量瞧着尽一时间看呆了。
一阵清风拂过，洁白的面纱带着莲的香气轻轻飘过看台，飘向台下的普通观众，楠量似是在恍惚中看到了白雪，那个牵动心绪的女子。不过他很快又清醒了过来，不，她不是她，台上的盛装的女子，少了几分骨子里的骄傲清冷，多了几分活泼娇媚，对，这个女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会是哪里呢，楠量一时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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