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为什么会伤心？”
“因为你不伤心。”
少女眼尾泪红, 倔强清冷的话语直面而来，她利落转身，不再留下丝毫眷恋, 终是同意了奚照婉的所说。
“以后，我会谨守本份，把握距离的分寸。”少女咬了咬牙, “您放心, 婉姨。”
这一声”婉姨”脱口而出，却让奚照婉觉得极为刺耳, 少女昔日与她对谈言笑晏晏的眼犹在昨日粲动。
她微微启唇, 却口讷难言。伸出的手, 对着晏清决绝离去的背影，落寞幽幽放下。
清儿来时等的那么久, 走时那么急切，瘦削颀长的背影，好似能被一阵风吹动散。
可这阵风在清儿走后, 便转袭到了她, 心脏被吹破成大大的窟窿，风从中穿过。
空气渐渐稀薄, 奚照婉失魂落魄回到房子，放下包，站在窗口旁, 张望着晏清的身影越来越远, 渐成一个点到消失, 只觉得胸口愈发踹不过气。
她的妈妈有教她勇敢追逐爱，可没教会她在心上人表明心意后，该如何回应这份沉沉的爱。
爱情, 一定要有那么多桎梏和可确定性吗？
如果清儿年轻不懂爱情，那么也没关系，她会在她长大后，退回到晏清想要的亲情位置。
如果世人指摘辈分，不合世理，那么作为年长者的她，要做好守护好清儿的觉悟，努力让她不为舆论所攻讦。
清儿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但世俗任意对待清儿则不行。
即便是晏清的母亲，她的好友晏漫星也不可以。
她们的爱如要开启，往后的硝烟纷火由她来挡好了，是她先诱惑清儿，招惹上她的。
她相信晏清现在是恋着她的，靠近的心跳不会骗人，记忆中的鼓奏，犹在掌心跳动。
她想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无论结果如何。
对不起，漫星。就容我自私一回。
她不想让晏清伤心，也想纵容一次自己的私心。
奚照婉思虑了良久，红唇咬紧，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拿起车钥匙，开车驶向晏宅。
清儿，这一次由我来主动靠近你。
请你不要伤心，再耐心等下我好吗？
*
晏家露天天台上，奚照婉捂着心跳，在环顾宅中上下都没见到晏清的身影，直到发现她躺在那里后，心口的焦灼方才平息了下来。
风吹红绳铃铛，星光球的旋转光晕下，少女蹙眉闭眼，如有千千结横亘心中。
奚照婉想起铃铛响自己会陪她的承诺，想她粲然的眉眼，想她为她做的饭菜。
光亮的侧照中，一滴泪从少女眼角落下，浸湿了奚照婉的心，她心口一窒。
那个曾对她赤诚勇敢的晏清，在这个晚上被她无数句的冷言冷语扼杀了。
奚照婉脱下高跟鞋，在天台毯上踩着小心的步，轻柔环住晏清的头，将半分羞意、半分歉意的吻，点去她的泪。
可腿上的少女不仅未被安抚到，却化身小哭包，泪落的更多了。
“清儿，乖，不哭了好吗。”
从未见过晏清如此，奚照婉无措又跟着她一起难过。
少女只是闭眼哭，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真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奚照婉羞阖上眸，别开她的发，吻去她的泪，谁让都是自己今晚惹了她伤心呢。
在唇落到脸颊的第n次，少女却止住了泪，像惶惑的小鹿般，睁开了湿漉漉的眼。
似在难以置信她的到来。
“好啊奚照婉，你在幻觉中也不放过我。”
听到晏清对自己直呼其名，奚照婉只觉微微好笑。“清儿是在喊谁？”
眼见幻影还跟她互动了，晏清气吼吼，“就是你，奚照婉，难不成你个幻影，还想让我喊你婉阿姨。”
在光灵大陆，本座可是大你67岁，晏清不服，也不管两个世界的年龄计算维度不同。
也不管在光灵大陆，自己的100岁也相当于刚成年。
“今天哪个小家伙在表白时喊的是婉姐姐？”
眼见幻影还会反问了，晏清醒了神发觉不对劲，仰着的她，脑袋不知何时被奚照婉揽在膝上，星光下，女人精致的下颌，含笑的眸，朦出不真切的如画感。
晏清就着这个姿势，反手捏了捏奚照婉的脸，如玉细腻。
意识到时在捏本尊后，她尴尬地收回了，起身声音轻道：“婉姐姐怎么来了。”
谁说自己对她表白了，她才没有。
是想看自己为情所伤的糗态吗，她才不信。
声音有点僵硬，她不知道自己俏脸装着的寒冷，在眼眶含泪的情形下多么没说服力。奚照婉忽视了她的冷淡。
“不放心你。”女人诚实答道。
“还有怕我不安慰你的话，清儿又跑去写日记。”
“然后满满一本子，记得都是婉阿姨的坏话。”
“也怕，此后你只当我是婉姨，而不是婉姐姐，抑或奚照婉。”
晏清吸了吸鼻子，“您因为不放心，所以跑来关心我这个家人来了？”
她将“家人”这个字眼咬得极重。
奚照婉微带懊悔，她看见起身后的少女离她坐远，便靠近她身边。
“不止是家人。”
“那是什么？”晏清不问到答案不罢休。
奚照婉被少女赤白的眼神盯得发热，“想靠近的人。清儿，你愿意再次接受我的靠近吗？”
晏清听了有些欢欣，可对这个答语依旧不满意。
她准了奚照婉的请求，真的靠近了奚照婉，这让女人稍感安心，晏清捏住了奚照婉的手，也没有被拒绝。
晏清空落落的心，这才安实了一些，但她需要更确定。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晏清不依不饶，晃了下奚照婉的手。
“清儿拿我当什么，我便拿你当如是。”奚照婉技高一筹。
晏清收住笑，婉阿姨还是嫩了点，她从捏、到晃再到握住对方的纤指。
“在我心口这里，我拿你当心上人。”
“婉姐姐和我一样的话，那我知道了。”
原来——
“我是婉姐姐的心上人，您心悦我。”少女自信且支棱了起来。
晏清知道自己在讲废话，否则奚照婉不会大半夜来找自己，还亲自己的脸。
奚照婉耳垂微红，没有否决她的答案，她反握住了晏清的手，“清儿，今晚的月色很美。”
晏清化身直球：“月亮都隐去了，现在只有星星。”
奚照婉的表白暗示被听不懂，暗叹，看来得带着清儿一起多共读书，帮她多补补课。
两人此刻抛却了一切俗忧，只享着互通心意的惬意。
晏清不知想到什么，少了份平静。
“所以，婉姐姐，你没有接受卫薇芷对不对。”
“卫薇芷提出合作，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商业上的往来。”奚照婉道。
“那你还抱她？”
奚照婉无措，总不好直接和清儿说，是为了把她气走。
“我很生气。”晏清的确被气到了，人生二次感受到何为不爽。
“嗯？这是什么味道，闻到好像有点酸。”奚照婉笑了笑。
“哪里酸了，我身上可没有味道。”在光灵大陆没有“吃醋”这样的词语，晏清一时迷糊，闻了闻自己。自从来到abo世界上，脱离半仙之身后，自己也开始勤洗起澡了。
奚照婉此刻很想撬开晏清的小脑袋。
“嗯，不是清儿身上的，是姐姐身上的。”
晏清不信，上前抱了抱，闻了闻，不酸啊。可是嗅觉灵敏的她，还是闻到了一丝别的alpha的味道。
由于卫薇芷这几天和奚照婉相处时间较多，再加上最后一个虚拥的拥抱，多少还是沾染了一些。
常人肯定闻不到的，晏清已晋升“金光期”，嗅觉更为提升。
“以后，不许再抱其他人，好嘛？”
她拥紧奚照婉，即便女人盈亮的眼神，笑意柔情的目光，此刻是注在自己身上的。
她还是想更靠近她。
晏清分开簇拥，将女人推倒在毯上，俯视她，指尖从她光滑的脸往下，像抚摸一件精美瓷器，小心翼翼又满怀珍重的碰触。
秀美的鼻，莹润的红唇，红檀上的唇珠，精致的下颌。
最后停留在她的锁窝时……
奚照婉正望着她，一幅任她采撷、巧笑倩兮的模样。
晏清被望着心头微热，以致于说不出口中的话。
她只好捂住她的双眸，热气的唇靠近她的耳，轻音喃喃。
奚照婉只觉热气涌入，少女带着蛊惑的音入耳，“清儿想跟婉姐姐做个买卖，可以吗？“
被挡住所有视线的她，只能顺从点头。
半晌，她感受到热气离远，热气点过她的额，鼻尖，下巴，最后停留在锁窝。
酥痒和轻咬的疼传来，“她抱过你，你抱过她。”
“还经过了这个位置。”少女不依不饶。
“我想买下这块地，婉姐姐以后这儿归我了。”
“等我买下后，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
晏清将其命名为“晏清的专属领地”，在光灵大陆，身居上位的她，从来独占欲都是一等一的强。
奚照婉有点经受不住，在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随着她的眨眼，少女也拿开了手，头从女人脖颈下起开，指尖仍勾挑着那处，目光认真望向她。
奚照婉捉住移开那双不老实的手，平息微喘，柔声调笑，“只怕清儿还没有交易的权限和入场券。”
“不会。”
“未成年，没有购买领地的资格，即权限。”奚照婉点敲了下晏清的脑门。
晏清撇嘴不服。
“还有需要入场券，等你把四本日记写满。”奚照婉轻快站起身，借着整理被弄得微乱的上衣，平伏强撑的镇定。日记本即入场券。
“记得，四本都不准提到季浅浅。“
只能写她，写了季浅浅有三本，那清儿就给自己再多写一本，似乎也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偶尔开窍也挺会的。
但这么会也逃不掉四大本日记的命运。
写四本婉姐姐的优点。
写不完不准上床。
且带着甜蜜的微笑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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