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伤愈
以往也只是听大师兄提起过，这半年来倒是从未见过三师兄和二师姐，龙不凡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郭青顿时大叫起来：“二……二师姐，你……你怎么能直接闯进来呢？”
龙不凡心中也是奇怪，听三师兄的意思，怎么二师姐不能来么？
“一边去，我来看看小师弟不成么？”紫雨一把拨开了郭青。
郭青讪笑一声，似乎有些惧怕紫雨，连声道：“可以可以，二师姐要进来自然是可以的，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见二师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龙不凡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啊！我……我的衣服是谁剥掉的？”大叫时倒也没忘记捂住该捂的地方。
其实木桶之中放着诸多的药草，水也不是清澈透明的，若不施展天眼通这种神术，哪里看得到什么啊！
紫雨轻笑一声：“小师弟，别捂了，都已经看见了。”
无言干咳一声，道：“二师妹，别闹了，小师弟刚醒来还需要休息。”他嘴里的休息不过是不被人吵闹而已，难不成就这么在水中睡觉？
紫雨讪笑道：“大师兄，我不过是关心下小师弟而已，这才进来看看的嘛！”
无言不耐的道：“好了，都出去吧！按照师傅所说的时辰，该给小师弟加药了。”
龙不凡听得莫名其妙，问道：“大师兄，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还要加什么药啊？”
见龙不凡一脸疑惑，无言解释道：“你与天罡玄蛇一战后真气被抽空，经脉也受损，好在师傅平日里又喜欢研究药理，终于被他研制出一种可增强人体质的药来。师傅说，你只需要在这水中每日泡上一个时辰，坚持个两月时间，整个人便会脱胎换骨。”
“两月！这么久！”龙不凡诧异的说道。
无言道：“那是自然，每天都要增加一味药材，如此下来，刚好两月的时间，这可是好事，小师弟你只需要坚持两月后整个人都会变得不同的。”
郭青瘪着嘴道：“师傅对小师弟可真好，我们都没这种待遇呢！”
无言笑笑：“你也想增强体质么？”
郭青小声的嘀咕道：“谁不想啊！”
无言道：“这种药材也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若你也想增强体质，那就得像小师弟那般真气枯竭，命悬一线。因为只有体内真气抽空后才能将这些药力全部吸收，否则自身真气便会和这些药力产生冲突，就算不会产生冲突也是白白浪费这些药草。其实这就好比一个瓶子，只有那个瓶子越空所盛的水才会越多，你确定你还要增强体质么？”
郭青想起江澹曦将龙不凡抱回来的那个惨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忙摇头道：“我觉得我现在体质不错了，还是不用增强了。”
几人忙忙碌碌的又给龙不凡增加了不少药草，起初龙不凡还不觉得什么，后来慢慢觉得全身有些酥麻起来，到最后那些全身就如被蚂蚁噬咬般难受，心情也渐渐烦躁起来，若非有着紫雨在木盆外站着，他早已跳出来了。
“小师弟，赶紧抱元守一，紧守灵台。”无言提醒道。
龙不凡依无言所说，立刻抱元守一，凝心静神，运功不辍，那种烦躁感这才慢慢的消失，到了后面全身舒泰无比，就如春风沐浴，好似经脉也畅通了许多。
待到行功一个时辰之后，龙不凡只觉得自己的修为也慢慢恢复过来，再不似先前那般全身无力了。
尝试着运行真气，龙不凡满怀欣喜，自己的实力比之与天罡玄蛇一战后似乎又精进不少，虽说离化元境三重天还有些距离，可是却已经将化元境二重天的境界稳定下来。
穿上衣衫之后，龙不凡这才来到百味厅，除了无言等人还有着襄雨凌，见襄雨凌满是关切的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温馨。
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只是主位却还空着，龙不凡也知道，那里是师傅坐的，虽然江澹曦几乎没来吃过饭，可是位置却一直留着，这也是仙羽门中的一条“尊师重道”。
紫雨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后说道：“师傅说今日会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来仙羽门这么久似乎还是刚入门的时候第一次做饭菜时师傅来吃过饭呢！”
无言笑道：“我入门最早，倒也只是和师傅吃过两三次饭，达到师傅那种境界，吃不吃饭已经无关紧要了。”
郭青贼脑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警惕，然后小声的道：“师傅这人好面子，我猜啊！他老人家恐怕也是想看看小师弟伤势好没有，又拉不下面子直接来查看他的伤势，小师弟这些天虽说伤势好转不少，可是师傅每天都要拐着弯向我和大师兄打听小师弟的伤势，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刚问完这话却发现几人都是低下头不说话，紫雨更是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郭青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改口：“师傅他老人家乐善好施、大慈大悲、神功盖世，威震寰宇、八荒共尊，对弟子们又是关心备至，能够拜在师傅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番话说得摇头晃脑的，虽说脸不红气不喘，可就是心跳得厉害，缩着脖子，牙齿紧咬，身子还微微颤抖，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咳！”
一声咳嗽声自郭青背后传来，郭青骇了一跳，众人一起行礼，郭青更是低着头，连忙：“师傅，弟子知错了。”
江澹曦坐上主位，没理会郭青，挥了挥手，道：“吃饭吧！”
郭青如蒙大赦，抹了抹汗，也不知道师傅今日是怎的，竟不责罚自己，众人听后坐了下来，直到江澹曦动筷子后这才敢夹菜。
江澹曦夹了块鱼放在嘴里，细嚼慢咽了一会儿，叹息道：“许久没有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这鱼是紫雨做的吧？”
紫雨连忙低头道：“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师傅胃口？”说完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江澹曦。
江澹曦点点头道：“还是和以前一个味，很好！”
紫雨心中一喜，连忙道：“师傅你喜欢就行。”
江澹曦看了看众人，忽然放下筷子，叹息道：“无涯居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紫雨你以后做饭时多做一份，为师若是有时间便回来陪你们吃饭。”
龙不凡和襄雨凌还没觉得什么，可是无言等人却是诧异万分，因为他们太了解江澹曦了，这么多年下来，江澹曦也就吃过几次饭而已，更不说每日和众弟子吃饭了。
江澹曦不理会几人的惊讶，看看龙不凡，问道：“臭小子，伤势如何了？”
龙不凡道：“多谢师傅相救，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江澹曦摆摆手道：“当日我也是凑巧碰上，顺手而已。”
龙不凡知道师傅是关心自己的，哪里有那么凑巧啊！定然是想磨练自己又怕自己出事，这才一路保护着自己，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感动。
他自小没什么朋友，也就襄雨凌一个玩伴而已，可谓孤独惯了，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师傅师兄师姐们对自己那种热情后与关心后，更是将无涯居当成了自己的家来看待，心中虽有万般话语想说却只是哽在喉咙，有的时候不说话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江澹曦看了看襄雨凌，又问道：“雨凌，我教你的吞吸吐纳之法你学得怎么样了？”
襄雨凌乖巧的回道：“师傅，我已经掌握了其中要义，这些日子按照师傅所传授的吞吸吐纳之法，我感觉整个人都轻灵了许多。”她虽然不算仙羽门弟子，也未正式拜师，可是却一样称江澹曦为“师傅”，江澹曦也不在意。
龙不凡知道襄雨凌天生残疾不能修炼，不过有江澹曦所传授的吞吸吐纳之法，对她自身好处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心中感慨万分之下，却悄然握着拳头，暗想：“我定要为师傅争口气，让仙羽门任何人都不敢小觑无涯居。”
饭后，龙不凡正要帮忙收拾碗筷时，却听江澹曦道：“臭小子，跟我出来。”说着朝门外走去。
郭青看看龙不凡，道：“小师弟，你去吧！这里我们收拾就成。”
龙不凡笑笑，道：“那就麻烦师兄了。”说完随着江澹曦走出门外。
江澹曦不发一言，信步而游，龙不凡也不开口，紧随其后。
许久之后，江澹曦停下脚步，迎风而立，抬首望着天上的圆月，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无涯居位置较高，此处是无涯居位置最高的地方，被称为望月石，眼前圆月高挂，好似月儿就在头顶之上，伸手便可触摸。月光柔和似水，又像是九天银河倒泄，洒在大地之上，将人的身影拉长，在这寂缪的夜中显出几分清冷。
夜凉如水，微风寒心！
“师傅是有心事么？”龙不凡小心的问道。
江澹曦一声长叹，“嗯”了一声。
龙不凡试着问道：“不知师傅因何事而烦忧？”
江澹曦负手而立，衣袂猎猎作响，清风吹乱了发丝，他忽然就地而坐，指了指地面，对龙不凡道：“坐！”
龙不凡依言坐下，从侧面看着师傅的背影，等着师傅说话。
江澹曦侧眼看了看龙不凡，问道：“臭小子，来无涯居半年，可还习惯？”
龙不凡目光涣散，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后颔首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在村里除了雨凌也没什么朋友，因为自身特异的原因却被村里人认为是妖怪，为村里人所不解。后来被逼无奈，只能得逃了出来，我一个人孤独无依，只有雨凌相伴，那时只觉天下虽大，却无我龙不凡的容身之地，孤心茫然，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说到此处，不禁内心孤寂，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拜仙人为师，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妖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寻治愈雨凌双腿残疾之法。我曾经算是孤独惯了，可是来到无涯居之后我感受到了师傅和师兄师姐们的关怀，这里很好，无涯居就是我的家。”
江澹曦听他娓娓道来，心中不免有些发酸，心想难怪龙不凡性格有些桀骜不驯，却是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
他点点头，道：“习惯就好！”顿了顿说道：“你天资聪慧，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为师倒是不用太过操心，只是你才突破化元境一重天没多久，现在又跨入了二重天，你的精进太快，这未必就是好事。为师希望你将根基打夯实些，不要贪功冒进，一味的追求境界，你明白吗？”
龙不凡点点头，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江澹曦叹了口气，道：“今日北极逍遥岛和东海龙神宫联袂而来，他们主要是前来通知四年半后的新秀榜比试地点，我见过他们两大门派刚入门的弟子，他们比你入门早不了多久，一个叫林逸风，一个叫吴利东的。”
龙不凡眉头一皱，认真的听着，似乎知道师傅要说什么了。
江澹曦哼了一声，道：“派人来通知其实不必要让刚入门的弟子跟着前来，他们两派这般做法无非是来示威，不过是想告诉我们他们门下出了个天才弟子而已，都说世人好金钱，重名利，可是却不知道修仙之人将“名利”二字看得更重，始终难以跳脱出来。”
龙不凡试着问道：“能够让师傅如此烦恼，却不知道那林逸风和吴利东二人达到了何种境界？”
江澹曦看了看龙不凡，道：“他们两人都已经达到了化元境八重天了。”
龙不凡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厉害，这二人倒也了得，真可谓绝世奇才啊！”
其实由不得他不吃惊，毕竟他自己修炼速度比之付岞熙和慕容雪都不逞多让，算得上是非常快的了，可是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要快上很多。
江澹曦道：“那二人都是神灵根，修炼快些不足为奇，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修炼速度若非是为师一直压制着，恐怕你完全不比他们二人差。”
龙不凡有些不解，为何师傅叫自己将根基打夯实却还要告诉他别人的修炼更快，这是刺激他么？
似乎看出龙不凡的迷惑，江澹曦道：“于宗门而言，为师自然是希望你修炼快些，能够与别派弟子分庭抗礼，可是从我个人态度而言我却更希望你能够打下牢实的基础，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那两人修炼虽快，可是他们毕竟才加入门派，从时间上来说新秀榜他们虽然可以参加，可是却未必能够拿下第一名。再说了，我仙羽门弟子之中也并非无人可与之相抗。你虽然天资不错，可是毕竟时间太短，新秀榜只有四年半的时间了，就算你参加，恐怕也难以敌过那些比你先入门好几年的弟子。你大师兄已经过了年纪，无法参加新秀榜，你二师姐和三师兄虽然年龄尚可，但是修为上却仍有不足，毕竟我无涯居却找不出人能够在新秀榜上与别派弟子一较高下，实乃为师平生之憾事也！”
龙不凡握了握拳头，听着江澹曦一席话，不知怎么的，胸中一股豪情陡然升起，真希望自己能够在新秀榜那天与各派同辈弟子一较高下，而那个时候又将会是何等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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