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ding(二)】

  被毁掉的建筑物正在以连妖怪的视力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重构起来。

  那些砖石残骸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眨眼间便聚集在了一起。而原本几近空荡荡的房基陡然换了模样,无数房屋像是飞速成长的树木一般拔地而起,那壮观的姿态比起昔年太阁所筑的一夜城,都犹有过之。

  无论是谁,观看到这种景象,心中都会翻起万千波澜吧?

  阿燐亦是如此。

  “…………你的同伴在那里吗喵?”愣了好一会儿后,火车妖怪才再次开口。

  『燐酱难道有什么问题?』

  球磨川用以回应阿燐疑问的,依然是满脸的微笑。

  “问题很严重啊喵!”阿燐指着逐渐逼近的房屋之林,“这都很明显了吧,你的同伴现在很有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你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从容啊喵!?”

  『从容…………吗?』

  听到阿燐的这番话,球磨川下意识的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温和的笑容因此变得扭曲起来。

  『现在窝海从戎马?』由于脸蛋被捏,球磨川的发音并不正常,然而看上去阿燐还是勉强可以听懂的样子,『陷载我还丛容吗?』

  “现在你倒是笑得不从容了喵。”

  阿燐一本正经的回答着球磨川的小小问题:“你现在更像个笨蛋。”

  球磨川立马松开了手:『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时刻担心我的同伴呢?』

  『这跟笨蛋不是差不多么?』

  “可是担心朋友不是很正常嘛!”对于球磨川的言论,阿燐颇不服气,“当初阿空出事的时候,我也是很担心她的啊喵!身为好朋友不是应当互相关照的么?见到朋友出事却什么事都不去做,那算什么朋友呀喵。”

  『原来燐酱有个叫阿空的朋友啊……』

  球磨川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线,看着眼前的小猫惊慌的捂上了嘴,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变。

  他的微笑,如同一口早已干枯的古井,不会变化,也不可能变化。

  岁纳很明白,勇仪依然对他穷追不舍。

  在战斗开始之前的他看来,此时两方之间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只不过,和勇仪这位鬼王交过手后,岁纳知道了一件事。

  这场战斗只能以一方倒下作为收尾,不论是自己倒下,还是勇仪倒下。这让岁纳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一位剑士的佩剑一旦出鞘,就必须见血。

  ——不论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绝不空回。

  在这个意义上说,鬼族和刀剑皆是一般。

  既然将这个问题搞清楚了,那也是时候想办法结束这场战斗了。

  一边奔跑,一边用手触碰着残破房基的岁纳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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