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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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足昭禧宫，却不知为何感觉心跳变快了不少。许多的妃嫔都已经散去，皇后也已经离开，就剩下贵妃一人从旁陪伴。当然，也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消息。已经过去许久了，虞月嬛醒了又晕，现在才稍有起色。皇帝那一直提在喉咙眼儿的心终于随着她张开的双目而放下。
“娘娘。”贻华殿内的产婆们都被遣走了，太医在内殿帮着虞月嬛把脉，虞月瑶则是先给了在外等候的贵妃请安。
“你妹妹情况似乎不好。”只动了动手指头便当是唤虞月瑶起身，贵妃现在一心都关注在虞月嬛的身上。其实虞月嬛是生是死对她是没什么多大的影响，关键就是虞月瑶是整件事情最重要的那个人。而她，协理六宫的贵妃是她的主子。这其中的牵连，要是皇帝一个动怒，可就很难办的了。
“怎么不好？”不是说醒了吗难道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恐怕日后很难再生育了。”贵妃轻声叹气，望着窗外那开的正艳的夹竹桃，似是恍若隔世。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无法生育就等于夺走了她们一辈子的希冀。这比打入冷宫，还要残忍。
“…”虞月瑶只觉得又是一阵晕眩，扶住了小圆桌，好在佩柔眼尖上前架住了自己的手不然恐怕真得倒下去。怎么就会一下子就没的生育了，这样子好运气的事情也让虞月嬛碰到了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你放心，本宫会帮你跟皇上说情的。毕竟这件事情，不全因你。”贵妃以为虞月瑶是被自己的莽撞而导致的后果而吓到了，连忙安慰。
“奴婢不是因为害怕遭到责罚，而是觉得奇怪。嬛儿才一个月多一点儿的身孕，就这么流掉了已经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怎么还会没得生育？我这一推难道还能毁了她一生？这不明摆着是有人陷害么。”江太医是贵妃这边的人，想要瞒过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子的手法漏洞太大，根本没办法置自己于死地，她到底是有多大的信心，害了一条人命。
“你说得对。而且最近你的身子不好，就算是推到了她力气肯定也不大。流产也就罢了，没得生育的确是不可能推到你的身上。可是原因会是什么？难道又是香包的问题？还是那夹竹桃的问题？”用香味来杀人于无形之中真的是后宫里十分常见的手法，贵妃不得不留个神。而且夹竹桃虽然好看，香气也好闻，但是一片叶子足以杀死一个人，这里还要是一堆一堆的栽种，很难不让人怀疑。
“香炉内焚烧的应该是茉莉花香包，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就算有问题江太医也会查得出来，至于夹竹桃，它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不要吃它就好。嬛儿素来喜欢夹竹桃，家里也是种了许多，应该不是花的问题。”虞月瑶打开了香炉，看着里面焚烧的香灰还带着点点发黄的花瓣加上那香气，很快便知道是什么花。后宫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宫邸芳香四溢吸引皇帝，除了用普通的香灰，还会在一年四季采集下香味盎然的花用以点缀。其中，茉莉花肯定就是必不可少的了。关于昭禧宫所种植的一大片夹竹桃，那是虞月嬛的心头之宝，也没听说过会对胎儿有何影响来着。
“那就只能是膳食的问题了。”唯一的可能性了，这是。
虞月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思考了一番又四周围看了看。作为一宫主位的虞月嬛，贻华殿的装修非常富丽堂皇，虽然没有贵妃的玉琉殿华丽但却也不失格调。而且虞月嬛很喜欢花卉，在殿外种了最爱的夹竹桃也是皇帝的格外允许，因为夹竹桃毒性甚大属于禁花。殿内点用的香包也是花香包，还有春天开的十分好看的一品红，都是十分美好的花。问题应该不是在这里吧，那有可能的也就只有她一直不让人参与的膳食了。可是，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妥。这么多花，熏得人头都晕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突然，内殿传来了一阵哀嚎。
“嬛儿”虞月瑶心里一紧，立刻便冲了进去。看到的便是虞月嬛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手放在肚子上，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憔悴不堪的脸煞白的，已经没了往日所有的风采。皇帝坐在她身边搂着她，太医宫女跪在了地下。
“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见到虞月瑶进来的虞月嬛二话不说就想冲下床，无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加上皇帝按着自己，她只能在一直的挣扎。
“嬛娘娘，奴婢知错。”虞月嬛那痛苦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装的，那就更能说明她只是有心人要铲除自己的一颗棋子罢了。跟段氏一样的利用价值。望着那跪在一旁的佳人，她也在拭泪，但是为何却让人心生厌恶。
“知错？！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挽回本宫的孩子了吗！！你知不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你剥夺了本宫的全部，本宫要杀了你！”虞月嬛的表情几近扭曲，握紧的双拳在颤抖，指甲深深扣进了肉里。
“嬛儿！朕知道你难受，可是朕又何尝不心痛？这个是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但是你如此莽撞下定论，难道就想咱们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吗？”皇帝按压住了情绪激动的虞月嬛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娴嫔，这件事情你不妨听太医说说，不要那么快将责任都推到月瑶的身上。”贵妃虽然没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雅妃曾经被灌下红花的事情她记忆犹新。那几近疯狂的举动，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害怕。
“敦懿贵妃，虞月瑶是你宫里的人，你自然不想她出任何的事情！你已经有了晋王，又怎么会理解本宫此时此刻的心情！皇上，您为何要对虞月瑶那么好？咱们的孩子难道就比不过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您的人吗！”虞月嬛没有哭，她只是不断地在掉眼泪。布满血丝的眼睛怒瞪着贵妃，很快便凌厉地看着虞月瑶。
“娴嫔！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就算你现在的情况不好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乱说话！朕知道你失子之痛，但是切勿因此乱了分寸！”皇帝噌地撇下了虞月嬛站起了身，被落下面子的他一瞬间便黑了脸。
“臣妾只是可怜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她才在臣妾肚子里呆了一个多月…您看到臣妾暖塌上放着的刺绣没？那是给这个孩子缝补的新衣可是他没有机会穿了啊”虞月嬛所有的清高与傲气都被失子的打击给敲碎。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日后可能都不会有太大宠爱的妃子了。
“皇上，贵妃娘娘，娴嫔娘娘，且听老臣一言。”江太医见大家都沉默了，才适当地开了句口。
“说。”皇帝又被虞月嬛那可怜的样子给刺了眼，忙坐下搂住了她好声地安慰。比起倾婉仪那六个多月的胎儿，他更加心痛的是这个一个多月的孩子。
“虞姑娘虽然有碰撞到娴嫔娘娘，但却并不是最主要导致娴嫔娘娘小产的原因。”江太医恭敬地回答着。
“那是何原因？”贵妃立刻****。
“这个还得待老臣检查过娴嫔娘娘的膳食后才可下定论。”江太医与贵妃颔首示意，果然膳食是有问题的。
“检查！？难道你是觉得本宫贼喊捉贼吗？本宫自己宫里的人准备的东西比司膳房准备的要妥当多了，还是说你是受了谁的命来污蔑本宫！”虞月嬛一激动立刻便怒声吼了出来，但是很快便又是软了下去。刚流产完的人，还要在这医疗不发达的世界里，恐怕恢复都要好一阵子了。
“就怕是宫里的人前车之鉴颇多，娘娘不可不留心啊。”江太医低眉道。
“嬛儿，就让太医检查吧。”皇帝好言相劝。
“不行！皇上如果允了就是在怀疑臣妾！就算是膳食真的有问题，难道虞月瑶就不该罚吗！要不是她的莽撞，臣妾也不会就这么失了这个孩子”虞月嬛是一个面子很薄的人，是她自己下令膳食不与外人来做，她自然不会交给太医去检查。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她就会不明不白地被灌上害龙嗣的罪名。没有问题的话，只会让自己的颜面无存。所以，她是铁了心不会让任何人检查。
“不要这么任性！”皇上眉头微微皱起。
“江太医，本宫就要你的一句话虞月瑶的这一推难道就没责任了吗？”虞月嬛是必要将责任全部抛给虞月瑶。本就是多结怨，一个庶出，一个嫡出，或许从来就应该是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的吧。
“这”
“快回答本宫！”
“有。”江太医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娴嫔，你不可如此胡搅蛮缠！”贵妃微怒了。
“是本宫胡搅蛮缠吗！？贵妃娘娘，您不好好看着您的婢子让她害了本宫！您也有责任！”虞月嬛与之斥了起来。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情让朕好好想想！嬛儿你先好好休息，你们回庄和宫去。”皇帝大声地吼了一声，顿时除了虞月嬛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似是有不甘心，但是虞月嬛也不敢再说话只是一直在抽泣。而贵妃在皇帝走了之后由佩柔扶着起身，一直没说话的虞月瑶脑子一片空白，觉得好像有什么，走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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