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第一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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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为何就想起那一片白袍被血色浸染的画面，眼瞳剧烈颤动。</p>

  “修习霍忘剑，你觉得你还能要什么？”</p>

  折颜很少发怒，他大多时候对什么都极为淡然，这是他第一次情绪有些不对劲。</p>

  尤其是修炼霍忘剑的吴平凡感觉更甚。</p>

  “师父，你怎么了？”他拧起眉头，“需要给你点安神香吗？”</p>

  折颜：“你要给我点香？”</p>

  在合欢楼点香的意思极为隐晦，合欢楼弟子大多会调香，所以点香也叫“邀请”，折颜以前很小的时候叫，就被人拿这个事情哄骗过，后来对“点香”二字极为敏感。</p>

  情绪似乎更激动了。</p>

  吴平凡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事实上也是真的说错了话。</p>

  “整个灵嬛大陆，除了你师父没有人有资格给我点香。”</p>

  折颜沉声，甩了甩袖子离去。</p>

  吴平凡还是有些不解，究竟是哪位师父，他的师父都很老，最年轻的应该是宇文明及，宇文明及也认识折颜？</p>

  他浑然不解，直到三日后那位柳玫玫身边的云络突然来访，还带来柳长老的亲笔手信，大抵是要请他离开湖心亭，去她那里接受专业的调香手法。</p>

  折颜的调香手法很怪异，非旁人难以学会，而且要求极为严苛。</p>

  折颜心知肚明，就应下了。</p>

  云络多瞧了几眼那位风光霁月的师弟，哦不应当是师兄，折颜的第一位弟子，按照辈分而言比她们都要高上几分。</p>

  “师兄，在湖心亭会不会有些闷，要不要和师妹点香消遣一二？”</p>

  云络小声试探，语气极为小心翼翼。</p>

  和这样的人点香，修为应当会精进不少。</p>

  合欢楼女弟子长的大多貌美，放在南方境都是受人追捧的女修。</p>

  云络自谥美貌在整个合欢楼能排上前五，那双媚眼极为楚楚动人，瞧向人时，里面仿若能溢出几分春水来。</p>

  吴平凡抬眸瞧她，身上的脂粉味道极为浓重，他只嗅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难受。</p>

  这个时候还嫌身上的香味不够重吗？</p>

  他眼底带着迟疑，婉言道：“你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小师弟一向直来直往，熟悉他的人早就习惯他这番言语，但不熟悉的，就比如云络，云络满脸羞躁。</p>

  对她身上的香味不感兴趣，在合欢楼是一种比拒绝还羞辱人的事。</p>

  这就等同于否认她的美貌和制香手法，更严重者，会上升到人格。</p>

  云络就是这般自尊心极为强的很。</p>

  “你若不愿意，大可以大大方方拒绝我，何必这般对我！”她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你那姘头炼香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要是输给我，证明你眼神不好！”</p>

  “她为何恼羞成怒？”小师弟日常发出疑惑。</p>

  镯灵道：“依我这么多日的观察，点香应当是吸吸的意思，在合欢楼，炼香最为重要，你说她的香不好听，就是在骂她。”</p>

  吴平凡：“……”</p>

  “小主人，你太直了，要是你炼的香被别人说不好听你，你又当如何？”</p>

  “我会修正。”他应道。</p>

  果真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p>

  清早，他便被那只仙鹤叫醒，仙鹤打算驮着他越过湖心亭，直接去那边院内上课，柳玫玫是合欢楼最德高望重的五长老之一，她主教的就是最基础的炼香方式，令她做梦都想不到得事，昨日还在惦记着的吴平凡，今日就会成为她的学生。</p>

  柳玫玫面色复杂，上次霍忘剑一战，早就让她看到了自己和此剑的差距，为夫君报仇更为难如登天。</p>

  这不过是菩陶老祖的小徒弟，那位三徒弟，恐怕实力早已登峰造极，她就算穷极此生都杀不了这人，指望自己，不如指望旁人，能杀掉墨沉渊。</p>

  柳玫玫心中自有想法，她是打算让霍忘剑一脉自相残杀，这样才更有意义。</p>

  玉琼之前就嘱咐过，合欢楼有一味怡神香，日后他神志不清，就能用此香稳住心神，是他必须要研习的一种香料，整个合欢楼这味香炼制的最好的就是折颜。</p>

  折颜的怡神香，据说当年就连在走火入魔边缘的师尊都强行挽救了回来，对于折颜，他一向是尊重的很，是以他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会应下。</p>

  他从仙鹤上下来时，院内已经坐满了弟子，吴平凡寻了个角落处坐下，那张脸的的确惹人注目，能接受到周围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拆吞剥净吞进肚皮里的那种。</p>

  他面色淡泊，直到柳玫玫进来时，神情并未有所波动。</p>

  柳玫玫身上得香味更甚，比云络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身上的香料味道还隐隐带着几分熟悉，熟悉到他微微眯起眸子，似乎不久前刚刚接触过。</p>

  柳玫玫打量着底下弟子，视线似有若无停留在吴平凡身上，他今日没有背上霍忘剑，而是一身合欢楼弟子服饰，看着极为乖巧。</p>

  如若不是霍忘剑，她还是愿意接受这个弟子的。</p>

  毕竟他看着就是一个小孩儿，如何能和十恶不赦的墨沉渊放在一块儿比较呢？</p>

  “今日教你们一味名唤勾神香的香料调制方式。”柳玫玫打开香炉，嘴角挂着怡人的笑。</p>

  但她手里的勾神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加了以为她特意调制的石骨草，这味草别的作用没有，最大的作用就是“郁躁”，尤其是那种修习剑法，根正极稳的人，闻到这种香料，会大大提高“发狂”的概率。</p>

  在勾神香得影响下，不少人眸色都变的有些痴迷，唯独极为心性极好的，失神得弟子在片刻后就回了神，那些反而心性正的人则是回神的时辰翻了一倍，众人惊叹：“这究竟是什么香料，这般神奇？师叔你快教教我们。”</p>

  “慢些，不着急。”柳玫玫淡淡道，她发觉吴平凡依旧目光清明，许是这香料下的轻了些。</p>

  需得再重上几十倍，她就不信他不会受到影响！</p>

  “先品香，再制香，一直是我们这里的规矩。”</p>

  她目光似有若无落到吴平凡身上，“新来的弟子就坐在我旁边，以免看不太清，耽误了进度就不好了。”</p>

  吴平凡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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