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第地狼烟 第三十一章 对酒当歌
第三十一章对酒当歌
世家接班人，果然没有二百五，张耀来回的想昨日所发生的一切，
折可求的笑容，折可大的豪爽，折府招待自己这个岢岚家主可谓是隆重至极.
不过回想起来这隆重也不过只是表面现象，自己如今就像别人抛出去的饵，后边挂着鱼钩，看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大鱼.如若钓不到鱼或是饵被鱼吃掉.无所谓啦，换个鱼饵就是.
自己就好像无足轻重的那么个人.有利用价值，那么你就是人才，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如果是个草包.那么对不起.你想干什么都不行.
而他们就是渔夫，钓到大鱼了，自己这个鱼饵能得到什么呢?鱼已经下了渔夫的肚子.
实力哦，实力才是决定最后鱼的归属最重要的因素.自己的实力就马车外边几十个人.吴玠挥着鞭子带着队伍前行.不时跑来跑去看看有没有掉队的人.
“少主还在想昨日之事?’孙老头的声音将张耀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嗯，我在想鱼饵和渔夫的故事.孙叔，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与他们一样，做一个专业的渔夫.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去替别人做饵.”
“少主天生不是做渔夫的料.因为少主的牵挂太多.很多时候少主对人和事看得太重，反而把得失看得很浅.这样的人天生不是做渔夫的人.”孙老头神色肃然拱着手鞠了一躬应道.
“此事就从老夫人和老朽的谈话中就可见一般.一个为了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小女孩就可以与折家翻脸的人哪里做得来渔夫.”
“你何必取笑于我，我只不过对自己看不过的事情有些愤怒罢了.”张耀苦笑着摆摆手.
“老朽岂敢取笑少主，少主这样的人不是潜龙也必定是猛虎.这样的人可以让四方豪杰纷纷效死.如若不行差踏错，来日成就岂是他折家可比的?”
“哟呵，这么看得起我，就不怕看走眼了?”张耀玩味的看着孙老头.
“不怕，老朽愿意赌上这把.哪怕就是人头滚滚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前两****可不是这个样子?”张耀奇怪的问道.
“做事的方式，与对人的态度.你看他们可有一丝怨言?折府的人对你颇多言辞，你毫不在意.”孙老头指了指外边静静前行的兵卒说了一句.
“本来你完全不必来趟这趟浑水的，对你的好处也不大.可是你却来了.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能让庄子上的人能够更好的过下去.”
“少主这样的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就算你想威压四方.老朽也跟着你.就算压上身家性命.老朽这把也赌了.”
“额.......你还想让我造反啊.不对啊，孙叔，你这把压错了.小子今生估计都不会干这事.小子所学不允许小子对着同胞挥起屠刀.让你老失望了.”
“无论你想干什么，老朽都跟着你步子走.反正孙家到老朽手上已经砸掉了.”孙老头神色黯然.
其实想想也是，这时代的商贾，即使在有钱，也被别人踩在脚下.一介文人放弃自己骄傲来经商.
“孙叔你不必如此，将来的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以我的性格这将是无比艰难的一条路.孙叔你可想仔细了.”张耀扶起弯腰行礼的孙老头说道.
“我有什么好想的，孙家到如今已经没落了，老朽五十好几的人了，没什么好输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静儿.”说到这里孙老头抬起头来看着张耀不语.
“这事我答应不了，以小子所学，凡是一切皆由自己愿意.小子不愿意强迫自己，当然更不能去强迫别人.对自己是，对老夫人如此.对月儿如此，当然对静儿也是如此.对你老人家也是如此.”张耀凝视着窗外应道.
孙老头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我只在意自己的情感，真正能让我停下脚步的唯有情感.什么利益，什么交换没有任何意义.孙叔你可懂我的意思?”张耀盯着窗外说道.
“老朽明白，少主放心.该怎么做老朽知道.“孙老头拱手应道.
“还有一事就是在我面前不必多礼.你这样子让我很不习惯.“
“是，少主.“
“找个地方先歇息吧，今天都走了大半天了。“张耀指着外边行进的众人说道.
“好的，少主.前方五里有一镇子，今晚就在那里歇息吧.反正要明日才能到麟州.“
客栈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兵荒马乱的年月，这样的破镇子能有这样的客栈算是不错了.上边手书竹林居三个大字.笔锋看起如走龙蛇.
看见四五十甲士走进客栈，原本熙攘的客栈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一小会工夫客栈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该上楼上楼，该离开的离开，这年月，官军和强盗差不了多少.谁知道这是帮什么人.只有角落里一张小桌子上有一老一少相对喝酒.完全没把众甲士看在眼里一般.
“少主有令，不得扰民，敢有不从者军法从事.“吴玠对着众人大声喊道.
张耀转头打量着这客栈情形，任吴玠孙老头点吃食.也不言语.看着墙角的老头盯着自己不停打量.双目如冷电般光芒.微笑着对那边颔首.不能不礼貌撒，尤其是自己还带着这么大一群兵将.别吓到别人.
谁知道老头端着酒杯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请了.刚刚听这位将军说不要扰民，可是从你们进门到现在，这大厅里除了你们再无别人.老朽觉得公子这做派实在有些多余!“
额，这老头胆子好大，自己这许多人，全副武装的，也不见别人有一丝惧色.挥手喝退要驱赶人的吴玠.
“老丈言之有理，小子虽未赶人，这许多人却因小子而走.小子自罚一碗.“
说完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口喝下.
“哈哈，有意思的小子，今日这里这许多人就你小子看起来还略显顺眼，看你也是行伍之人，今日就陪老朽喝上一盅.”老头居然毫不客气，将凳子搬开对着张耀坐了下来.
“哦?莫非老丈也是行伍出生?”张耀盯着前边这小老头.看起来不过五十，却精神抖擞，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明明很瘦小一个人，坐张耀对面张耀却觉得对面好似有一堵墙.隐约有杀气扑面而来.
张耀心底喝了声彩，好一条汉子，如此人物定是这北地慷慨悲歌之士，不由心生好感.
老头也不作答，指了指边上吴玠等人，道;”难道小公子还怕了我这老头，喝个酒都还要甲士守护?”
张耀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吃饭去，不用管我，今日我与这老丈喝上一盅.众人看了看老头徐徐散去.只有孙老头眼中居然有一丝紧张.坐在边上桌子上时不时回头盯着自己这边.”
“兵不扰民，民却惧兵.此事何解?”老头端起酒碗对张耀示意了一下问道.
“此事根源在于地方，民与官未形成有效的沟通机制.这是不信任的表现.要解也不难，只需一能吏长时间去化解这矛盾，时间久了，这官与民的关系自然就近了.”张耀往嘴里放了几颗豆子应道.
“今日不谈他事，就与先生喝酒.说完端起酒碗一口饮下.”
小心祸从口出，虽对此人大有好感，不过却不能谈论别的.
那老头见张耀喝得如此痛快，笑道；“小子不错，爽快.来老夫随你喝一碗.”
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大呼;”痛快，痛快.”
酒度数虽不高，连喝了两大碗，张耀也是面上绯红。
“小子酒量还行嘛，这竹林居的酒普通人喝三碗多数都得趴下，你小子连喝两碗就脸色红了一下。”
“你我相逢即是缘，老夫再随你喝上一碗。端起海碗对着张耀遥遥一挥。”
喝上头了，怎么也不能让个老头给鄙视了撒，端起坛子又倒了一碗，一口而尽。
不过心头比刚才好了点，毕竟后世高度酒经常灌的人，只要适应了这低度酒的烈度，慢慢的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老头看着张耀第三碗下去，这人居然看起来反而清醒了不少，脸上惊讶之色难以掩饰。
“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敬老丈一碗。拿过坛子又给两人倒上，做了个请的动作。端起又是一口而尽。”
看见张耀连喝了四碗，吴玠站起来要过来阻止张耀继续喝，却给孙老头一把拉下，指了指凳子，摆了摆手。示意吴玠坐下。
吴玠无奈只得坐下，看着张耀两人继续对饮。
两人谁都不愿意认输，一来二去居然喝掉了十来碗.
看着对面的人两人都哈哈大笑。
“小子你眼角都红了，马上就要输了哦？你若点头认输，老夫也不欺负你一童子。”老头笑道。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输，老丈是否有头晕眼花之感，如若不行和小子说上一声，小子定然不会欺负一老叟。”张耀哈哈笑道。
不过两人却都没有再喝的意思。
“喝酒到现在，还未请教先生名讳？”张耀拱手问道。
“哈哈，喝酒半晌了现在才想起问老夫名讳，小子糊涂。想知道老夫名讳将面前酒碗干掉。”
张耀也不作态，端起酒碗一口喝下。
“老夫种师中。”
噗……张耀嘴里一口酒箭喷出，将面前这老头喷了个满头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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