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诡异
三清殿内迎来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不觉间，赵长青冷汗直流。
身后三名中年汉子，缓缓临近，即使脚面着地，依旧难以听到行动之声传入耳中，形同鬼魅。
或许说，他们本来就是鬼。
“里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赵长青试图退出三清殿时，却突然发现，那名老人家已然堵在了门口，此前，对方的动作，他竟毫无察觉。
猛地。
他身后三名男子，似恶虎扑食一般，将他四肢控制，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你们究竟是谁？！”
赵长青竭尽所能的想要挣脱开来，但是那三名男子合力，根本让他无法反击。
脑海中《神魔令》给出讯息，他们乃是煞鬼，确实如他所想一般，早已死去多时。
他们都是李家村的村民，一次进城买货时，途中遭遇邪祟所害，后来又被神秘之人炼化成煞鬼。
“你们想要干什么？”
赵长青在大叫着。
包括里君在内，四人一同抬着他向道观外走去。
他的四肢都被束缚，难以挣脱开来。
等出了道观，赵长青骇然发现，道观牌坊处，居然有一口黄木棺材。
四人...棺材...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
“驱煞咒..”
形势危急之间，他陡然想到这个咒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不消片刻，正气盈满此方天地。
四人像是受到极强的手段攻击，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他们不由自主的松开赵长青的身体，使其重重跌落地面。
他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由于一时未念咒语，四人逐渐缓过神来，连忙再次扑向他。
见状，赵长青来不及犹豫，立即盘腿坐好，继续念着咒语。
这些咒语，竟似浮游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一般，仿佛有了实质，化作一条条铁链，牢牢将四人困缚。
铁链绽放着光芒，还刻有神秘至极的符文，犹如烈火一般，正在焚烤着他们。
四人发出惨烈的大叫声。
直至消散于无。
“看来这驱煞咒，还真是煞鬼的致命克星。”
赵长青惊惶未定，慢慢起身，来到那处黄木棺材前。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神魔令》有了异动，驱煞咒初阶，已经变成了中阶，而功德由原来的五，也变成了十。
他现在感觉，对于这个神通的掌握，更为熟悉了，甚至咒语只需默念，就可使用，足以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通过这项神通杀了妖魔鬼怪，就可以令其升级？”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是眼下，他最需要搞明白的事情，就是身前的这口棺材。
四人与棺材，和梦境极其相似。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他不信，认为这背后定然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打开棺材，见到里面空无一人，莫名觉得诡异，放火焚之。
“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赵长青心中泛起疑惑，他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回到三清殿后，看到奄奄一息的大牛，顿时纠结起来。
“救还是不救？”
眼下，他正面临着这个问题。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出手相救。
但是能不能救回来，全凭天意。
因为就连他也不清楚，自己目前掌握的神通，究竟能否对大牛起作用。
他盘腿坐下，默念驱煞咒：
三皇神君，诸天仙圣，涤荡不详...
半晌过后。
大牛身上的黑气，确实有所减少，逐渐有了生机，犹如枯木逢春，虽然薄弱，但毫无疑问，这是希望。
他继续默念。
当心神耗费到一定地步后，他才停止。
这时，大牛身体内外的黑气，已经锐减至一半了。
他那苍白的脸色中，也有了一些红润。
“搞清楚那些人来此目的，只怕还得从这个大牛身上开始调查。”
初来乍到，历经多件诡异之事，若是巧合，赵长青是万万不信的。
他认为这背后没准有什么阴谋，所以才决定搭救大牛。
稍微休整过后，赵长青继续默念驱煞咒。
沉浸在念咒当中，不知时间流逝。
夕阳已经悬挂在半空。
暮色黯淡，点点红晕萦绕山头，如梦似幻。
赵长青豁然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忙了整整一天，体力渐渐有些不支。
大牛身上的黑煞之气，已经消去大半。
就在他准备休息的时候，道观内迎来官家人。
“这家道观，只有你在？”
一名身材纤瘦，英姿飒爽的佩刀女子来到他的跟前。
赵长青摊了摊手，如实道：“殿里还有一名中了煞气的村民。”
闻声，那名女子以及几名捕快堂而皇之的踏入大殿之内。
只见她蹲下身子，为大牛搭脉，过了片刻，她起身询问道：“你可知此人是如何中了煞气？”
赵长青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总之他出现在山脚的时候，就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只好将他背到殿里，准备慢慢消除他身上的煞气。”
“你会驱煞？”
那名女子显然是有些好奇。
“家师在世时，教过一些驱煞的咒语。”
赵长青面色淡定，实则心中有些慌乱。
他不明白，以往人迹罕至的道观，最近这几日，人或事怎么接踵而来？
而且居然连金华府里的捕快都来了，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女子并未多加询问，语重心长道：“最近北山不太平，有狐妖作祟，我们还发现了煞鬼的踪迹，你最好小心一些，不少人都被狐妖害了。
我听说观里有位玄诚子道长，他可是你的师父？”
闻声，赵长青有些好奇，难道玄诚子的名气这么大吗？
连金华府里的捕快都知道？
他点了点头，回应道：“玄诚子正是家师，只是多日前已经驾鹤西去...”
说到这里，他故作哀愁。
见状，女子也是唉声一叹，“这倒是可惜了，毕竟，这个世上的得道高人越来越少，我来到此地不久，但是在来之前，倒是听我师兄说过，金华府北山太清峰上，有位道长叫做玄诚子，多年之前救过他的命。”
她也是因为这个‘玄诚子’，所以在追查狐妖踪迹时，来到了此观，想着碰碰运气，是否能够遇到对方。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不知您的师兄是...”
赵长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女子没有特意避讳什么，毕竟她这一脉，确实与玄诚子渊源颇深，于是直言道：“我师兄就是名震关中的神捕燕赤霞。”
言语间，颇为钦佩。
“哦。”
赵长青喃喃一声。
紧接着，他似乎是意料到了什么，瞳孔睁大，不敢置信道：“你说你师兄是谁？燕赤霞？”
女捕快淡淡颔首，皱眉道：“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
赵长青内心抑制不住的惊讶，“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而已。”
女捕快并未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师兄‘燕赤霞’名气的确很大。
斩妖司镇守使和京城缝尸人首领都对他做出过高度评价。
“不会是重名重姓吧？”
赵长青在心底嘀咕一声。
但是，重名重姓的可能性太小了，微乎其微。
既然有‘燕赤霞’，保不齐还有小倩。
这里可是金华府啊！
同时，他也对玄诚子的事迹颇为好奇，可惜，纵然是前身记忆，对玄诚子前半生的了解也知之甚少。
“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座兰若寺？”
缓过神来，他向女子试探性询问。
她思虑片刻，轻声回应道：“好像是有，不过是在金华北郭，据说早就已经破败了，怎么了？为何突然提及此寺庙？”
女子刚刚来到金华府不久，对于这儿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太全面。
“没什么，曾听师父偶然间提起过。”
他给出一句解释。
女子释然，平静开口道：“我叫曹蒹葭，当年你的师父救过我师兄的命，与我师门算是有缘，你今后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城里找我。”
她观察到了赵长青身上的修为，不过才是练气境而已。
这年头，练气境界的修士，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稍微一不留神，既有性命之忧。
她那样说，就是想着给自己的师兄解决一个因果。
毕竟，今后他要是遇到危险，自己出手相救，间接性的，也是在为自己的师门承载或者消除因果，也相当于报了当年玄诚子相救燕赤霞之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