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楚海月的能力
齐世平突然想起了奶奶给他寄过来的那副七巧板，虽然不知道这套七巧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但齐世平知道这东西至少比自己岁数大。而且那本附带的攻略秘籍不也写着‘七巧图’吗，别看‘
图’跟‘板’只是一个字的差别，却基本体现了年代，貌似解放以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了。
“这是我童年时代的玩具。那时候每天吃晚饭以前，我都守着一个12寸黑白电视边玩这个边看一个叫七巧板的儿童节目，直到后来变形金刚出和圣斗士出现我才弃暗投明。”齐世平说着将装着七巧板
的盒子递给了楚海月，“这玩意岁数应该比我大，这要是不行我也没辙了。”
“七巧板和大风车我可是看了好多年，哪里不如变形金刚了？”楚海月白了一眼齐世平，她对弃暗投明这个词很不满。
“口误，是弃明投暗…”齐世平识趣的认了怂，心里却很是腹诽。变形金刚可是很经典的，不说这几年的那四部翻拍电影，光是那些没有版权认证的黑周边就骗了好多钱，我小时候的零花钱有很大一
部分都花在了变形金刚的拍人儿上！你见过萍姐浩叔金龟子的拍人而吗？不过…变形金刚和大风车好像不是一个性质……
见齐世平认怂，楚海月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盒子上。
“光绪年间的七巧板，不错，你小时候格调够高的呀。”楚海月说着打开了盒盖，拿起了一块七巧板把玩了起来，“清末玩得起这种东西的人家，就算不是官宦至少也是地主资本家了。”
“这东西很值钱？”齐世平好奇道。
“现在不值钱，也就几千吧，运气好能上万，这东西太冷门，也没什么升值空间，不是专门玩这个的收藏家绝对不会看上个这。不过在清末，这种东西都是私人订制的，普通人家谁舍得给小孩子打一
套这东西玩。不说这个了，正事要紧。”楚海月说着将七巧板放回盒子里并扣上了盒盖，然后便抱着盒子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中午在马铜山家的时候，齐世平近距离旁观过楚海月使用能力，那时候楚海月只需要把马铜山那些辟邪的破烂拿在手里然后静静的发上几秒呆就算齐活，找到所有窃听器一共看了七个古董，所有时间
加起来也没用五分钟。所以齐世平主观上认为楚海月这能力是非常省时的。可现在，十五分钟过去了楚海月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就让齐世平免不了开始着急了。
“咳……”齐世平轻咳了一声算是发出了疑问。这一声不负厚望的起了效果，楚海月长出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有点麻烦…这副七巧板一直放在柜子里，所以这几天的记忆图像全都是黑的，我只能从声音和感觉上入手……”楚海月道。
“需要很长时间？”
“少则几个小时，多则一两天。”
“那么久？在胖子家的时候你连着看了那么多也没用多长时间呀。”齐世平道。
“这不一样，那时候我先看到了那个装在灯里面窃的听器，所以有了参考标准，在记忆里搜寻同样的东西就可以了，只需要几秒钟我想看的画面就会自己蹦出来。”楚海月解释道。
“这能力还自带搜索引擎？感觉很像关键字搜索呀……”齐世平笑道。
“呵，这比喻倒也贴切……不止是关键字搜索，还有高能预警呢，有些东西总是想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片段硬塞给我，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有超能力的？要不是那个鼻烟壶死乞白赖的跟我说‘看
这里！看这里！’，我才懒得看你和胖子搅基。”
“呃……你是说这些古董有思想？”齐世平没在搅基的问题上纠缠。
“我不太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使用能力的时候总有一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话说回来，既然超能力存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吗，没准这神明就是那些静
静看着我们的死物。”楚海月道。
“你不是无神论者吗，超能力把你掰弯了？”齐世平笑道，“既然有搜索引擎还有高能提示，为什么这个不可以？声音记忆和视觉记忆的差别很大吗？”
“没多大差别，只是我更习惯从图像上入手，但无论是声音还是图像我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关键字来过滤掉不需要的信息，否则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在网上找歌还得知道一句歌词呢，现在这种
情况我也没辙，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点点的听了。”
“你不是能吸收全部记忆吗，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我不想。请神容易送神难，把记忆拿过来简单，再想还回去可就难了。因为一旦吸收，我与物品的记忆就会掺杂在一起。我必须把不属于我的记忆找出来才有办法还回去，万一有遗漏的，我本
身的记忆就会出现混乱。跟那些存在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比起来，我的记忆太微不足道了。再说，脑子里有不属于我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我可不想整天思考什么本我和自我的区别，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
买哪双鞋。所以只能慢慢来，运气好的话今天能搞定，否则我只能明天再来了。哎…要是知道具体时间就好了……”
齐世平沉吟了片刻说道，“派出所老李跟我说了案发时间，应该是28号凌晨1点左右……”
“知道时间就好办多了。你最好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给我添乱。”楚海月说罢又闭上了双眼。
楚海月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让齐世平有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还没离婚的时候，楚海月每天都以这个姿势坐在这里跟齐世平一起看着电视聊着天。楚海月走了以后，这种场景就只能出现在齐世平
的梦里了。
“如果不告诉她时间，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独处一天了……”齐世平心里隐隐的有些后悔。
齐世平和楚海月的婚姻，是很无奈的无性婚姻。这两人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生活在同一座房子里的异性朋友。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齐世平从没把楚海月一直感到自卑的东西当回事，他在意的
不是夫妻生活而是与楚海月在一起的那种氛围。这种传说中的境界在过去叫做柏拉图式恋爱，而现在则叫草食。
“还是那么漂亮…这要是不说，谁能想到她已经三十岁了……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她骗到手……这个外挂到底是什么机制呢…为什么只有那段时间好使…要是现在也有当初那功能，直
接开挂一顿算，然后给她忽悠到民政局盖个章就算齐活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贼！要是老子可以开挂，早就把你们揪出来了，估计现在你们都得被剃成和尚蹲在号子
里了……”齐世平的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许久之后，齐世平停止了胡思乱想，轻手轻脚的找出了笔记本。虽说齐世平还处于休假状态中，工作上的事他可不能一点都不管，至少公司邮件还是要看看的。互联网时代就是这点好，无论在什么地
方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工作动态。对于那些打字比说话还快的程序猿来说，只要有个聊天软件，无论人在哪都跟在公司没啥区别。反正都是跟电脑死磕，何必非要挤几个小时公交地铁跑到单位浪费电能呢
。当然…这只是少数程序猿一厢情愿的想法，单位还是要去的，毕竟当老板的通常都没有打字发邮件的闲工夫，毕竟人事和财务部门也更习惯面对面的交流，毕竟前台的妹子是个女的……
从邮件上齐世平可以看到，自己前段时间的那两个创意都在有条不紊的实现着。那几个程序猿写的代码都没有大问题却多多少少有些疏漏的地方，而最近给老杨的那个创意还没提上日程，所以齐世平
将心思放在了前面两个项目上。为了不打扰楚海月，齐世平打字的时候没有使用机械键盘，而是直接在笔记本键盘上将就了。至于换个房间的想法，刚一出现就被齐世祛除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楚海月长出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算是结束了这次入定。
“怎么样？进展如何？”齐世平问道。
楚海月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你小时候怎么瘦得跟猴子似的“”
“呃……”齐世平有些无语。
“还有，你为什么那么脏呀？你总在煤堆里打滚吗？”
“我六七岁的时候确实喜欢从煤山上往下跳……”齐世平弱弱的回到道。
“你跳完回家都不知道洗洗吗？到家就玩七巧板？”楚海月很是嫌弃的说道。
“那不是开始演动画片了吗……”
“你倒是能看动画片，我看到的全是你指甲盖里的泥、脚腕子上的煤灰……还有胳膊上的鼻涕！哎…那种感觉，生无可恋了……不过看到奶奶拿裤腰带往死里抽你，我又觉得这世界突然美好了……”
“女侠…您跟我一个熊孩子较什么劲呀，谁小时没当过几年傻叉呢？那些需要您代表月亮消灭的邪恶势力到底怎么样了呀？”齐世平先是认怂然后强行改变了话题。
“有发现，但是很奇怪。”楚海月也懒得继续在熊孩子的话题上纠缠。“我能感觉到，作案的是两个人，最多不超过三个，但是这些一直没有说话。抬柜子的人力气很大，柜子被抬起的时候我没有感
觉到一丁点晃动，要不是上楼梯时候的倾斜感，我可能都发现不了他们。”楚海月道。
“这匣子连平衡感都有？”齐世平有些疑惑。
“记忆是盒子的，但所有感觉都是我自己的，与其说是我看了古董的记忆，还不如说是我回到了那段记忆里，用自己的感觉去体会盒子的经历。”楚海月解释道。
“怎么判断出是两个或者三个人的？”齐世平不解。
“脚步声。我勉强分辨出两个人的脚步声，就算有第三个人，这个人也一定没有搬东西，而是起到一种监督者的作用。如果是四五个人一起做事，怎么可能只让两个人干活，剩下的人全都一动不动？
这从逻辑上说不通。”楚海月道。
齐世平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们把所有东西搬上去只用了半个小时，但这半个小时里他们一直没有交谈，这点很奇怪。”楚海月继续道。
“确实奇怪，按理说几个人在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完成一件事，是不可能没有交流的，难道他们是怕别人听见什么？但……这说不通呀……”齐世平道。
“还有，你不觉的半个小时就搬完这些家具有点快吗？”
“确实，搬家公司也很难有这个效率”齐世平点头道。
“他们给你擦家具的时候也很效率。”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电话，以后过年扫房就找他们了。”齐世平笑道。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也是醉了……”楚海月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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