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所谓伊人在何方

  勇崖与木麻子真是感叹这个千紫涔的聪慧,他们本想着拿几袋子就走人,没想到这下可以装上好几月的口粮了。

  木麻子由于中箭,半路走不动,勇崖眼见远处流出一筐萝的兵器,很是心动,淌着河水,游了过去。正要拉取时,听得一声惨烈,回头一瞧,木麻子被人从后袭击,刺穿了胸间,眼儿一翻,一口气喘不上来,死死地躺在水流中,流向不远处。

  勇崖放弃那些兵器,满心痛喊,“木麻子,你挺住……”想寻得凶手,却见四处黑暗,什么人都看不见。

  救木麻子已经来不及,毕竟凡身肉体,经不起那猛力一击,河水浸染了血液,变得更浑浊。

  千紫涔默默一闭眼,轻叹生命的脆弱,待睁开眼时,见一地狼藉,里头也有妇孺婴孩,何尝不痛恨战争?

  你追我赶,你杀我亡,一场游戏只是刚刚开始,弱者的无助,王者的风范,终究是演不完的。千紫涔低头一凝思,双手用力举向明月,见河流宛如一条游动的鱼儿,瞬而凝聚成似一条条白龙般,傲啸一声,全回到了井内,留下的是一片泥泞。

  “太……太妖怪……”几个落魄的士兵见积聚的河流一下干了,很是惊呆,“快……快……禀报给将军。”纵然一地不堪,人员伤重,但都暗地里偷偷的该溜的快溜,该藏躲的藏起来,一会会功夫,营地变得安静。

  千紫涔见勇崖难过,只是轻声一句,“该走了!”

  勇崖背上大麻子,一路跌跌撞撞,没说上一句话。待回到土府官邸早已经白了天,露了晨曦。

  土府一阵哀声,而比起土府更愁云惨淡的是宜尧国的将军府,只见那梳着高发髻,身穿玉龙盘锦软甲的女将,怒气一拍桌案,“是什么来头的人,竟敢如此猖狂?”

  “小的本以为是毛贼来着,但那被我一剑刺杀而死的人身上,我见得写着澜庭军三个字。”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兵,很是邀功的说着,“回行善大将军,那女的有法术,盗走我们不少粮食,害苦了我们哪……”

  “我知道了,”压着喉咙问一句,“你们的头目也被他们杀了?”

  “是,实在死得残忍!奈何我们营帐多半伤残,本乘着夜色迁移营帐,没想到被他们偷袭。”

  “澜庭军,势不两立!”握着拳头很是不爽,又盘问了些许细节后,才道:“你下去吧,既然你有功,现任命你为头目,好好妥当安排那些伤残。”

  “是--”乖乖退下。

  见此小兵走远,她紧握长剑,出了门,乘上快马,一路去了仙林月台。

  那仙林月台,禾山凝秀,禾水澄清,地灵境胜,住的可是宜尧国的君王,他的寝宫,就在这山头。

  腾上云霄,进了夜幽庭,不见君王,一脸失望。

  直到一声空灵之音而来,“你又如此慌张?出何事了?”

  转身一望,那连接着陡峭山崖的楼台,一袭青衣,轻舞宝剑,涔涔云雾缥缈,他忽隐忽现,转而不知何时飞了回来,站立一旁,身姿挺拔。

  “澜庭军竟然偷袭我们的残兵军营,且……且只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听说法力高强,还杀了我们的头目。”

  “行善……”他座上一红漆柚座椅,静静又一说,“那么多年,你还是如般冲动,我们与柳氏皇族都打了七八年的仗,何故对此一事,沉不住气了?”

  “我觉得有问题,”身为女人她有强烈的感知,这三人中必定有一人是不简单的,甚至感觉到某人回了来,不禁脱口而问,“兰君王,你翻天覆地找了她十年,你撑起一个大国,收复新地,就是为了找她,可变了初心?”

  他没了面具,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淡然之色,一双黑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两弯眉浑如刷漆,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看得行善心惶惶,想当年,他与千紫涔逃离潭鹤山庄,她心有不甘,一路追赶,却愕然发现觉兰大哥横躺在暮林丛中,身上无伤无毒,就是不醒,她可是耗费了三层功力,才救回他的命。

  那时,他醒来,一句话不吭,很庆幸千紫涔不在他身边,名正言顺,她照顾起他的起居,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一直到现在。

  见觉兰不回话,按她的性子,还是又提了一句,“有禀报那日偷袭之人,带头的是个女的,所用法术是水之幻影,那可是雨乾门敛仙堂弟子的所练法术。”

  他身子微微一挺,缓缓站起,对着行善立刻而问“何以证明?”面上纹丝不露,心里却有些汹涌。

  行善见觉兰一眼望进她的眼睛,心里一喜,倒也没有想多,立刻回话,“水之幻影之术只是一般的幻术,算不上什么大法,但如若她利用了体内的净玄石,就可以操控水属性……”

  他挥手叫停,“不用说了,绝不会是她。”

  “当初她为了转化体内的净玄石,抛弃了你,让你横尸丛林,你不记得,我可是看得真真的,要说净玄石发作,宛如疯魔,至亲不认,哪里把你放在心头?”行善说得至情至性。

  “别说了!”

  行善却不依不饶,“我要说!都十年了,如若她在乎你,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早几年就来找你了……她是由你的心所化,你可以感知到她还存活在世,却打听不到她的踪迹,这分明就是为了躲避你,谁知道她练就了什么大法。”

  他已经缺失那颗心整整二百年,本以为他可以一把杀了她,挖了她的心,却始终下不了手,毕竟他的心里,满满地装得都是她,不然为何如此像?

  “如你再不夺回自己的心,你的元神可能再也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只能烟灰湮灭……”

  觉兰一挥袖子,打开大门,“你走罢,别染了我的仙境。”

  “行善说话虽然难听,但句句真言,”她行善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哪,奈何他总是无动于衷,轻叹一声,说起正事,“几日后柳莫大婚,是否驱动黑山风的骷髅军也来个暗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