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八章 勒索

  隔日一早,范少博命人通报了一声蒯聩,然后才带着蠡英登门拜访,只是他们走的却是偏院的侧门,只从这间偏院就可以看出这整座院子的豪华程度,不想蒯聩避难到晋国,竟然也活得如此舒坦。

  蒯聩十分谨慎,在偏院见到范少博后,立刻引着两人进入了偏远的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建在偏院的一处柴房之内,显得十分隐秘,而且还有三个出口,十分方便逃逸。

  范少博见蒯聩如此谨慎,不仅心中发笑,如果周圣子有心刺探,这些准备根本防不住什么,只能平白无故的惹人怀疑。

  蒯聩见范少博二人在密室坐定,这才说道:“范蠡先生以后还是不要来我这里比较妥当,万一给人知道,我在新田可就麻烦了。”

  范少博心知肚明,蒯聩如今是靠赵鞅庇护,而赵鞅又杀周圣子心切,如果知道他蒯聩和周圣子有瓜葛,肯定会拿他来祭旗。

  不过这就是范少博故意要找上门来的原因,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利用,他是怎都不会放弃的。

  想完,范少博说道:“蒯聩兄提醒的是,如今我亲自找来也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也是无奈之举。”

  蒯聩一惊,立刻问道:“发生何事?需要范蠡先生这般急的来找我?”

  范少博回道:“赵鞅怀疑新田有周圣子的余党,所以准备命韩不信封闭全城彻查。”

  蒯聩闻言果然吓得脸色发青,良久才道:“这如何是好?我这院落中就藏着周圣子的几名剑客,他们专门负责看押那些囚犯,如果被彻查,必然可以将他们抓出来。”

  范少博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助蒯聩兄,那自然不会让此事发生,所以我特别告知赵鞅,封城彻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如让我私下隐秘的刺探来的效果好,赵鞅立刻答应,所以蒯聩兄勿忧。”

  蒯聩缓缓的吐了口气,然后一礼谢道:“这事还望范蠡先生多加帮忙,事后一定重谢。”

  范少博马上跟道:“蒯聩兄每次都说要重谢,为何从未见你有实质的行动,这未免让人失望。”

  蒯聩立刻脸现尴尬,然后赔笑道:“是是是,这实质的东西肯定是要奉上的,我府中藏着一对玉瓶,传闻是当年帝辛和妲己用过的,我这便取来赠与范蠡先生。”

  范少博也不客气,挥挥手示意蒯聩快去快回。

  蠡英待蒯聩走出,立刻不悦道:“欧氏什么宝贝没有,大哥何必跑来这里勒索蒯聩?”

  范少博呵呵笑道:“我这是给蒯聩吃定心丸,可是为了他好,我在帝丘就知道蒯聩的一些事迹,他一直在周圣子和伍子胥之间摇摆,就是个墙头草,我现在如果不稳住他,搞不好他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现在我收了他的好处,他自然以为我在有利可图下会全心助他,这就是给了蒯聩一个踏实的理由,他反而会更加依仗我,而彻底与周圣子决裂。”

  蠡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哥难道真的要答应帮蒯聩去对付南子?”

  范少博眯了眯眼,回道:“答应啊,怎么不答应,只是我又没说帮蒯聩什么时候返回卫国,这事就慢慢拖着好了,蒯聩早晚是会回到卫国的,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又或是四五十年,谁说的准。”

  说到这里,范少博心中一紧,这才想起电影中似乎看过,蒯聩最后确实回到了卫国,一回去就以雷霆之势将南子的党羽全部剪出,连南子也未能幸免。

  想到这里,范少博不由有些着急起来,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就把这蒯聩害死在晋国,好一了百了,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想法,这些是很以后的事情,自己现在写信去规劝南子,也许还有救。

  这时蒯聩已经返回了屋中,似乎是小跑着一路赶来,脑门上全是汗水,隔着冬日的寒冷,甚至有些水汽冒起。

  将手中的一对玉瓶放下后,蒯聩才笑道:“范蠡先生可否喜欢?这对玉瓶可是上好的白玉打造,两个重量都是一般的轻重,简直是巧夺天工之物。”

  范少博看都未看玉瓶一眼,扣了扣耳朵,然后回道:“我差点忘记了,欧氏的商铺遍布天下,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这两件东西实在是无法入眼,不想蒯聩兄却当了宝贝,真是让在下失望透顶。”

  蒯聩一怔,瞄了眼放在桌几上的玉瓶,立刻有些不悦的回道:“这对玉瓶可是先王留下来的宝物,世间罕见,范蠡先生怎能说的如此轻贱?”

  范少博看着蒯聩一脸的不悦,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才接道:“昨天我收到了南子的来信,她此刻正为找不到蒯聩兄的藏身之所而烦恼,所以……”

  范少博话未说完,蒯聩马上陪着笑脸道:“这对玉瓶虽然精贵,不过配着范蠡先生却是显得廉价了些,只是不知道范蠡先生都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我能弄到的绝对不会吝啬。”

  范少博这才好像有了些精神,然后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纤细的美人儿,只是新田这地方的女子都太过高大,我十分不喜,听闻智申府上最近新纳了个小妾,长得很是喜人,蒯聩兄与那智申之前都替周圣子效力,你们应该比较熟悉,只是不知道蒯聩兄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蒯聩一怔,不知道范少博怎么就说到了智申府上的小妾了,而且不过是一名小妾而已,谁会在乎这许多,即便这小妾长得再是好看,也绝对不值这眼前的一对玉瓶。

  范少博看着蒯聩一脸的疑惑,马上接道:“智申这小妾名叫花羞,听闻智申还未动过,蒯聩兄最好想些办法,我是比较喜欢未经人事的处子,所以蒯聩兄最好现在就去办,晚了我可就不收货了。”

  蒯聩一听立刻放行了下来,这叫花羞的小妾他也见过,虽然长得花姿招展,但也不是什么惊艳的女子,这样的货色自己用这对玉瓶一下可以换回十几个。

  想完,蒯聩就好像捡了便宜般马上答道:“好说好说,不想范蠡先生还有如此雅兴,这件事情兄弟我一定给你办妥,现在我就去联系智申,傍晚就把人给范蠡先生你送过去,而且保证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范少博故作大喜,然后起身笑道:“这事如果办妥,我想南子必然再也无法找到蒯聩兄。”

  离开蒯聩的院落后,范少博立刻对蠡英说道:“赶紧去盯紧这蒯聩,看看他是先去了智申的府邸,还是先去找了赵鞅。”

  蠡英一点头,然后悄悄的返回了蒯聩的侧院。

  范少博离开了蒯聩的府邸,很快便在街上汇合了自己的四个亲卫,正打算打道回府,却在街边的一家食馆中看见了白冥彻。

  此刻他正跟两个生人坐在二楼的阳台处饮酒,白冥彻坐在主座之上,那两名陌生人则陪坐在两侧。

  范少博看到这里顿时笑了起来,也不回避,直接带着四名亲卫上了二楼,然后找掌柜问清了白冥彻的房间,这才把亲卫安顿在了一楼,自己悠然的去了二楼。

  白冥彻正在吃菜,忽然听闻伙计来报,说是有人求见,待范少博的脑袋出现在门口时,白冥彻倒是一惊,转瞬就换了笑脸,然后做了个迎接的手势。

  范少博也不客气,很快便来到了席位之中,这时伙计赶紧布置了桌几,待范少博坐下后才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待伙计走出,白冥彻爽朗笑道:“余姚一别,不想竟然在新田再见范蠡先生的风采。”

  范少博微笑回道:“怎能用‘不想’二字,白冥兄不是应该很早就听闻我在新田,所以才赶来的吗?难道是周圣子传话有误?”

  白冥彻顿时尴尬了几分,然后瞄了眼左右的两个生人。

  范少博心中暗笑,白冥彻虽然剑术厉害无比,但是说道心机诡计,则实在是小儿科,自己只是随便提了句周圣子,他立刻看向身边的两个陌生人,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人必然也和周圣子有瓜葛,甚至就是周圣子的手下。

  白冥彻稍微喝了杯酒,然后才一礼道:“之前听闻范蠡先生再次放了我那师弟尉夫一马,这里我感恩不尽。”

  范少博摇了摇手,然后说道:“尉夫本不是蠢人,之所以会落入我的手中,完全是因为周圣子的栖女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所以才以为牺牲尉夫可以拖延些我的时间。”

  说完,范少博瞄了眼面前的三人,只见三人都是一般的皱眉深思,脸上也是苦恼不已,这下终于明白,这三人看来都跟姬别离一般,是受到周圣子的挟持,这才只能听其命令。

  白冥彻叹息一声,摇头回道:“我等如果能有选择,怎都不会与范蠡先生作对,奈何时不与我,我们也只能成为敌人。”

  范少博也跟着一叹,然后说道:“确实如此,所以在下就让各位轻松些,我们继续做敌人好了,即便是下次你们落入我手,我依然会放你们逃生。”

  这时只见白冥彻身前一人猛然站起,然后气道:“我铁剑门如今落到如此下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铁心真不如死了好,范蠡先生高义之人,这话题早已在我等之间传开,奈何我们依然要对范蠡先生重下杀手,实在是违心之举,范蠡先生不如现在砍下我的脑袋,也好让我赎罪。”

  铁心说完,真的把脖子伸了过来,一副待宰的架势。

  范少博立刻摇手道:“兄台何必如此,你们师门受周圣子胁迫,所以才做出如此多的违心之事,我范蠡自然不会怪罪你们。”

  白冥彻三人顿时一惊,然后呆呆的望向了范少博,人人眼中都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范少博再是一叹,然后笑道:“之前我误闯曲沃智申府邸,发现那里关押了大量鬼谷门的子弟,甚至连掌门都被困其中,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所以从那时起便不再仇视各位,倒是深深的怜悯,所以今日见到白冥兄在这里饮酒,这才特来一会,现在事已说完,这便离开,免得给周圣子的人看见,影响了三位的安全。”

  说完,范少博转身就走,而白冥彻三人则满脸愧疚,一时半会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范少博到了楼下,四名亲卫立刻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叫欧角的马上问道:“大姑爷何必与这些人啰唣,他们既然和我们为敌,我们就杀了他们便是。”

  范少博嘴角一扬,轻笑道:“你们的大姑爷我这是准备钓大鱼,杀了他们多可惜。”

  说完,先一步向着街心走去。

  回到米铺的后堂,范少博没有去见姬青衣,而是去找了姬别离,此刻姬别离就住在后院的一间偏房之内,与主宅住着的范少博和姬青衣只有一墙之隔。

  也不敲门,范少博直接推门而入,进到堂中立刻对着卧室喝道:“别离姑娘赶紧出来见我,免得我发起火来,把你赶出欧氏米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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