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终于回家

  不是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于阴阳宝镜中。

  而是阴阳宝镜能够照射出,过去、现在、未来确实同时存在。

  无论我们现在身处哪个时空,那都只是浩淼宇宙中,无数平行空间中的一个。空间都不同,时间怎么会统一和永恒呢?

  如果说,时间根本就不存在,那有点扯淡。但是,时间确实只是相对存在。无论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也好,“山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也罢。都是说时间是相对存在的。

  而且,时间根本就不是单线存在的。爱因斯坦不就有,如果什么的速度超过了光速,时间就会倒流的科学推算。光的速度才多少?每秒约30万公里!是的,很快很快了,但是放到整个三千大千世界中,还快吗?

  理论的问题,就留给那才有两百多年科学历史的,所谓科学家们验证去吧。我们只关心,王道一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大家都不是傻逼。刘腾之所以舍得把阴阳宝镜借给王道一,就是赌定,他还会回来的。可是,他也没有算到,王道一根本就走不了。

  正常情况下,能够使用阴阳宝镜的人,神识都是无比的强大。因为,你若没有强有力的神识,单凭肉眼,是根本看不见镜中的景象的。

  看清了镜中的景象,找到你准备要去的那个时空,然后,再慢慢将自己的神识与肉体分开。肉身是没法带过去的,只能是神识聚集而去。不过,一般修炼到可以将自己肉身和神识分开这个地步的人,是没有多少人还执着肉身这个臭皮囊的。当然,你若还想显现原来的形状和神态,直接在那个空间以物化形即可。如果,你修炼到了这个地步,那这些都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当然,佛家所讲的“法身”、“报身”、“应身”,可要比这高级的多。因为那都是成佛之后的幻化。所以,可以遍虚空、遍法界,处处见佛。这些,我们日后再详细讨论。

  我们现在可以先这样简单地理解:比如,人,大概都是一二百斤的重量。灵魂呢?据说三十克左右。30克的灵魂,用七情六欲支配着那一二百斤的肉身,在人世间到处活动。等到肉身自然衰老,或遭严重破坏,30克的灵魂自然出窍(肉身),再在这世间轮回,寻找新家,新的载体,新的肉身继续存在。

  30克灵魂支配的一二百斤的肉身,是人,这种生命存在形式。佛、菩萨、仙、魔之流,不过是另一种更高形式,更高能量,更高级别的其他存在。

  刘腾确实有点太高估王道一了。别说他还不能够,神识离开肉体,单独存在。就是能够离开,他现在周身有清净衲衣的包裹,头顶有跋陀尊者灌顶之时的封印,无论哪一个束缚,也都不是他所能打破的。

  当然,王道一可不知道,平时能够保护他时时处处,不受外界伤害的清净衲衣,这会儿正成为他神识脱离肉身的最大束缚。这可真是,你在什么东西上得好处,便也受什么东西的束缚。非但只是人可以役物,物又何尝不在役人?

  罗嗦这么多,什么意思?

  就是,王道一一番番寻觅,一遍遍尝试。确实无法回家!

  愤恨!

  憋闷!

  急火攻心!

  这些,只会让他神识更分散。连阴阳宝镜里的景象,都越来越看不清。

  慢慢地,他绝望了。

  慢慢地,他放弃了。

  不行!就是能够见上一面也好,告诉父母,自己在这边一切安好。报个平安也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重新振作起来。生命不息,便要永不言弃!

  这次,他没有奢望,能够连肉身也直接一起回去。他将自己那不能够完全聚齐的神识,分出一部分,直接探进这阴阳宝镜中的黑暗世界,开始寻觅。

  寻觅,寻觅那些曾经的美好。

  寻觅“闹非典”那年,与哥哥被封闭在初中的校园,两人没钱吃饭,每天一包辣条,就稀饭,也是无比的欢腾……

  寻觅“搞奥运”那年,早上三四点,就起来去城里卖菜,平时连五毛钱的馒头都不舍得吃的母亲,连什么是“奥运”都不知道,却也豪迈地花了一块钱,买了一个小国旗,一个五环旗,插在破三轮车上。中午,十二点,悠悠地从城里骑回。何等的喜庆!

  寻觅七十岁的爷爷顶着暑热,在番茄地里搭架子,蘸花的背影!

  寻觅那个只会打人的酒鬼父亲,现在正在哪里半梦半醒!

  寻觅……

  一个个的镜头,在王道一的心中闪过。

  是的,他的家,并不幸福。所以,王道一虽然有时,发着狠,咬着牙,要出家!要远离这个破家!这个穷家!这个有着家庭暴力的酒鬼烂家!可是,狗还不嫌家贫!他又不忍心。起码,父母还都健全。当,我们抱怨自己买不起新鞋子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没有脚!不是吗?

  王道一越想思想就越集中。突然,镜中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一闪而过。

  那就再次聚集神识,集中思想,观感这片区域。

  果然,慢慢看清。是家!

  是自己的那个破家!三间平房,空空如也!

  母亲呢?王道一的心集中在母亲陈志荣身上。

  母亲的形象,母亲的声音,母亲的衣着,随着神识中有关母亲的镜头一一闪过,镜中的景象,也慢慢变成了母亲的场景。一所干净、明亮的大房子里。并排摆了两遛床。一个床上,躺着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被褥,一样的枕头,一样的衣服,一样的睡姿。

  而那个最靠里面,手脚都用绷带捆在床梆上,却还在不停干嚎的女人,正是王道一的母亲——陈志荣。

  “一儿啊——!一儿。”

  “回来啦——?回来。”

  “一哈哈哈。”

  王道一只见母亲,双眼圆睁,空洞无神,反复絮叨,就这两句。说完之后,就是一阵“一哈哈哈”的怪笑。

  “一儿啊——!一儿。”可着喉咙大吼。

  “回来啦——?回来。”小声轻声对答。

  “一哈哈哈。”莫名其妙怪笑。

  “一儿啊——!一儿。”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这真是:人生八苦,爱别离。父母永伴,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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