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第5章 024
由于见识过事态的严重性，言语再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咋咋呼呼，十分乖巧懂事地跟在楚香香的身边要不是看她小胳膊小腿的她早就扒在她身上打死不动一下。
楚香香此时也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要对付的这一位法力高强还因为身边跟着一个言语，她不对自己负责也得对她和她的父母负责。
所以她走的每一步看似草杂，可只要仔细观察都能明显感觉到每一步都很有节奏章法，左脚和右脚的间距是多少，石阶与石阶的空隙又应该保持多远都是经过她的大脑进行准确比对换算过的。她的小心谨慎似乎也感染到她手上的索魂鞭，只见它身上的光愈发透亮，饱满还带有意思忐忑与紧张。
鞭子越亮言语的心中越是发憷：“你手上的鞭子怎么了，怎么我们越走感觉它兴奋越亮了。”
楚香香回头对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它越亮代表我们离它越近，索魂鞭好像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靠近它，是敌是友它还不知道所以才会兴奋的哆嗦。”
听到距离那不知道是鬼还是妖怪的很近了，言语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喘，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张开都在向四面八方感应危险，眼珠子也咕噜噜直打转寻找着能在危险时候躲上一躲的避风港。
就在她刚找到一个还算满意的避风港时，从跟前一棵五人才能环抱的住的大树里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里面包含的感情深厚就连言语这个一向五音不全的人都听得入神。
啪一声。
言语只觉得自己的左脸热辣辣的疼，回过神来方才看到楚香香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你干嘛，很痛诶！”言语捂着左脸嚷道。
楚香香瞪着她提醒道：“捂紧耳朵不要听，这琴声是用来迷惑你的，只要你一旦入了它所织造的画境中将永远出不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树中传来一阵尖笑：“看来我遇到对手了，千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我都不舍得吃掉你们了。不过既然是对手我就让你听一听我的拿手曲子：岁月流光，算是用这首曲子提前祭奠你们好了。”
她能说得出事祭奠可想而知那岁月流光的厉害之处，楚香香回头急急地对言语说道：“快躲起来，捂上耳朵数数，一到十万不要分心。”
话毕也不管她听没听懂，一把把她推到一旁，自己则是站稳马步双手中指和无名指微微弯曲并拢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
看楚香香的动作娴熟，脸色肃穆言语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一路急速快跑地躲到自己刚刚找到的避风港——一块大理石雕饰的大石狮子后面，还顺手拿了个盆栽挡在面前尽可能的伪装自己，眼睛透过绿叶一瞬不瞬地盯着楚香香的方向看。
不消半刻一曲清晰优雅的音乐响起，前奏与其他音乐无意，言语起初以为是那女鬼打的心理战术可没想到刚放松警惕差点就着道了，用力摇晃脑袋开始心无旁骛的数数：“1，2，3，4，5，6，7，8，9...........”
楚香香从一开始就不曾小觑那女鬼的幻术，但不知何故越是到中场高潮期她的心就越发促动，那音乐好像是从脑海深处不断涌出与那女鬼弹奏的相交辉映，她的眼前不断溢出一幅幅看似清晰很是熟悉却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景。
那里面的她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是无助的，可虽然这般她也很享受那样的时光。她常年穿着一身碧绿草间色的流仙裙，一部分头发垂直落下，一部分高高盘起，在发梢中段用一根碧绿桃花簪做装饰。一个人生活在一座绿草丛生的山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饿了就面朝西方吞吐采纳，吸取空气中弥漫的西方佛音，渴了就喝取树叶上的露珠，无聊了就跟山间的鸟兽为伍，嬉戏。
那时的她最爱做的就是用碧玉瑶琴篌和百鸟们一起演奏，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如常在山涧间背靠忘川河堤面朝溪水小径和山石上的百灵鸟们共谱一曲新的乐章。不料被一个不速之客从天而降扰了雅兴，本欲拂袖而去却被他生生拦了去路，说什么也不放她离去。一怒之下在电光流念她弹起碧玉瑶琴篌，可只怪自己能力实在有限，不管那首曲子都迷惑不了他，反观他则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盘坐在那里点评这个调子重了，那个调子跑了。
这辈子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琴技，因为这是她苦命的母亲唯一留给她的念想，她也日夜专心苦修没想到今日竟被他这般点评，止琴罢弹怒目而视的瞪着他道：“既然我的琴技这般无用，那么烦请高人弹上一曲让我开开眼界。”
那时的自己也是气急糊涂，碧玉瑶琴篌是何等的傲骨怎么肯愿意屈身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弹奏。只怕他一接近它，它就立马隐去身形发起小脾气来，到那时自己少不得要到这数千顷的山石间找寻它，好言软语劝上一番。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毕碧玉瑶琴篌的身形就有些摇晃动荡，她的眉间微蹙手还不停地在它那弯曲的脊背上来回安抚。她们这主仆两人的这一举动看在那男子的眼中却是宠溺一笑：“看来对你而言收服这碧玉瑶琴篌还欠火候，要不要我帮上一帮。”
“自古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好心无偿的想要帮助我这个陌生人，同样碧玉瑶琴篌在我眼里不是物件亦不是武器而是朋友，知心好友。”右手一个甩袖碧玉瑶琴篌就收进衣袖中，收好碧玉瑶琴篌后她的左手又是一甩，一架水晶瑶琴篌就立在那男子的身侧：“你就用这个弹奏吧，一样的七弦一样的长度，是我潜入数万丈忘川河堤下挖掘出来的水晶制作而成的，音质一样不差分毫。”
那男子面带微笑，唇瓣亲启：“我不会弹。”看了眼立在地上的水晶瑶琴篌，嘴角一勾：“但这个水晶瑶琴篌我收下了，就当是......”抬眸眼神炙热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她，挑挑眉道：“就当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
他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琴收进囊中，强盗也不至于如此无耻之至。
“你......”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番话，今次居然被这个突然闯入的登徒子说出了，她的连羞红了一大片，又气又怒又恼想骂届时脑海中一片混乱想不出一句骂人的话，只能咬牙瞪着他道：“登徒子，把瑶琴篌还我，那是我的，你要的话就再等三十万年等忘川河堤下从新结晶。”
“那我不是还要等三十万年，而且即使等到了那也不是你做的，不要！”男子毫不客气地收下琴之后，在她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他再进她再退，直到溪水湿了鞋袜，冰凉刚过脚踝就一路甚至心头漫过心房。
也许他太过接近，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就在不过五公分的地方与她对视，她的心从未有过那种感觉扑腾扑腾地狂跳仿若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此刻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能够凌空站在水面上。
看到她那呆愣的样子，那男子似乎乐此不彼，脚步又往前进了一厘。
“你站住。”她紧张的呵斥道：“不准再向前靠近一步。”
那男子轻笑的看着她，眼眸中都是流光：“好，我不向前一步，”她听罢刚松了口口气耳边就又响起他的声音：“我走两步。”
这次的声音很近，仿若就在耳畔，脑电波这般想着涣散的眼眸就开始聚光，她和她现在相距不到一厘，鼻头对着鼻头，一人的睫毛舞动着都能带动另一个人。
“啊！”
一把推开他，岂料女子的腕力远不如男子的体重，没把他推开自己反倒由于惯性倒向了小溪，她闭紧眼睛等了许久没有等来冰凉的触感反而感觉腰部有一根肉肉的枝干在托举着她，紧皱眉头睁开眼睛在太阳的照射下再一次看到他的脸。这一眼仿似他们常说的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