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城1

  剩下的时间，就是做饭，休息。

  因为是中午，所以我简单做了点饭（我做的，白开水送干粮），自从司机落队后，队员们的伙食质量就只能直线下降了。

  然后就是休息，队员们全都集中在了一个大账篷里。一直等到黄昏才出来活动。

  黄昏，眼前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我到沙井里拿回铁饭盒，有200ml左右，然后每人分了一小口。（水不多，因为地下湿气不足。）

  即便这样，队员们还是对我同杨老二恢复了信心。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很多个人的水壶基本光了（尤其是杨老二同二名年轻士兵小陆、小赵的）。

  确切地说是自从这帮龟孙子看到我的这太阳蒸馏法后，我们的备用水加速用完了。

  砖家（杨老二）告诉他们，一个坑最少就有200ml，挖十个坑不就2000ml，那二十个坑，三十坑呢？挖一百个坑洗澡都不成问题了。

  结果他们真信了。

  当我得知这一切后我真想挖个大坑把他们全埋了。

  第二天，我们勉强前进了18公里，比预定少走了2公里。当晚宿营地没有找到骆驼刺，也没有找到水。

  第三天中午，我的嗓子眼已经干得冒烟，嘴唇开裂。我水壶里的水一定是昨晚就被杨老二偷喝光了。

  这一天的进度更差，只走了15公里。

  中午，沙漠里滚烫的空气简直能把人蒸熟似的。

  我们在一处沙丘背风处支起了账篷。要是起风时，在背风处是很要命的，随时有被流沙掩埋的危险。

  “咦，那是什么？”Ｂelle忽然发现了什么。

  在我们前方百米外，连绵起伏的沙丘那一边，似乎有一座古城！

  古城呈西北-东西走向，长宽约在5公里以上，方圆约10平方公里。有点像中世纪欧洲的一片大城堡。大大小小的城堡林立，高高低低参差错落。

  刘爱国拿出了军用望远镜眺望。Ｂelle也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美制望远镜。

  “怎么样？”杨老二像个孩子，紧靠在刘爱国身边，迫不及待的想要望眼镜。

  刘爱国看了一会，极不情愿地把望远镜递给他。

  杨老二看了不到一分钟，就把望远镜递给了我。

  “不是城堡。”杨老二有些失望的样子。

  我接过了望远镜。哦，它应该算是风城。在起伏的山坡地上，它因为地处风口，千百万年来，由于风雨剥蚀，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

  这种地质构造的好处是，可以遮挡阳光，风沙不大的时候，也可躲避小的沙暴。

  不过不熟悉地形的人若遇风暴，有迷失方向的危险。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印象中这一带没有这种地质的！

  “风城另一边有一个村庄！”Ｂelle一边拿着望眼镜，一边指着前方说。

  “有吗？”我拿起望眼镜，往风城另一边仔细查找，隐约看到有个小山村。

  Ｂelle又把她的美式望眼镜递给我，一下子清晰多了（看来国货仍需努力），真的有个小山村，有几间土房，村子里还有个月牙形的小湖泊！

  很快我手中的美式望眼镜被杨老二夺去了。然后就是美式望眼镜在队员手中轮流传递着。

  “小湖泊！小山村！”队员们一下子就兴奋了。

  下一步怎么办？

  刘爱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军用地图，铺在了沙地上。然后他、林老、老陈、Ｂelle半蹲半坐围在了地图四周，一起研究起来。

  探险队其他成员也都围了过来。

  你妹的，原来他们还有地图的。而给我的就只是一张简陋的“反Ｃ”路线图。我忽然意识到，虽然是向导，我终归不是探险队的核心成员。

  “红三井也在那个方向。这算是一条近道。至少可以缩短一天的路程。”林老戴着眼镜，拿着一支铅笔在地图上比画着。

  “我同意，再说了，那里就有一个小湖泊。都不用等走到红三井就可以得到补汲了。”老陈也赞同了。

  “从这里穿过风城，然后走到小山村估计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了。”Ｂelle也同意了。

  “好吧，我们就直接穿越风城，然后到小山庄，然后再赶去红三井。”刘爱国最后拍板了，然后他才抬起头，望着我同杨老二，“你们觉得怎么样？李导、杨导。”

  “……”你妹的！这还用征求我意见吗？我刚张开口，准备提出异议。

  “王八蛋，总算想起我们了。”没料到杨老二抢在我前面，他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注意素质。”我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鳖，汝可记得俺否？”杨老二立马纠正用语。

  “什么？”刘爱国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咬着干喝的嘴唇，有点痛苦的表情，他的右手已经放在了腰带的枪包上。

  你妹呀！这种人动不动就想拔枪的。

  “我完全同意。我们直接穿越风城，再去小山村。”杨老二紧盯着刘爱国的右手，立马表示同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你呢？李导。”刘爱国把目光转向了我，表情更加恐怖，右手完全叉在了枪包上。

  “我没意见。”我赶紧表态，你妹的，不跟你这样的人玩了。

  “刘总指挥，你觉得怎样，你的伤口又犯了吗？”一个年轻而又黧黑的士兵跑到了刘爱国右边，一把将他扶住。这士兵叫小陆。

  “不碍事，刚刚蹲的时间长，不小心又触到旧患了。”刘爱国用手拍了拍腰带的位置。原来他右腰带位置是有旧患的，吓死哥哥了，我还以为他要拔枪呢。

  “等等……”我还举起了手，队员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既然刘爱国只是旧患而不是想拔枪，那作为向导，我就有责任，有义务表达一下异议了。

  “李导，请说。”刘爱国疑惑地看着我。林老他们也都站了起来。

  “在我印象中，这一带是不会有风城这类地质构造的，不会有这湖泊、山庄的。”我挠了挠头，继续说“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沙漠中最容易出现的是“海市蜃楼”。

  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刘爱国思考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身边那个士兵的肩膀：“小陆。”

  “到！”这个叫小陆的士兵立马立正。

  “你到风城边察看一下，确定是风城，立马回来，注意安全。”刘爱国下了命令。

  “是！”士兵小陆立马往风城方向飞奔而去。

  我们都很紧张，个个紧盯着那个叫小陆的士兵。

  小陆很勇敢却又艰难地往风城的位置跑去，这里说艰难是，因为几乎每一步，他的脚都会陷在沙子里，然后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看得出，那边的沙很软，不够踏实。

  在小陆出发去风城的时间里，我们已经支起了一个账篷，避高温，顺便补充点水源。骆驼携带的水桶里还有点水，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用的快，我也没有细想，因为此时的目光全都在小陆身上。

  小陆总算走到了风城的边缘。这百米的距离竟花去了半个钟。然后小陆站在风城边缘的位置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原路返回来了。

  又是半个钟的时间，士兵小陆总算回来了。

  “确认了，真是风城，不是海市蜃楼！”士兵上气接不上下气，但还是急着报靠情况。

  “好，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会。”刘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小陆就站在账篷里不停喘着气。小赵递给了他一壶水。

  “李导，还有异议吗？”刘爱国又转过身问我。

  “我们能不能明天再出发吧，现在队伍也累了，需要在这里休整。”我始终不放心。

  “这里太热了，到风城休整吧。”老陈直喘着气，首先反对。其他队员也都一样。

  刘爱国又同林老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立马动身，前往风城。

  我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说服他们。难道这风城以前是掩埋在地上，这些年才露出来的？

  风忽然变大了，我们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在沙子里，举步艰难，我们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防风沙眼镜，只是每呼吸一下都觉得有很多沙子吸进了嗓子里，又干又痒很难受，我不时的咳嗽了几声。

  Ｂelle就在我身边，走起来也很艰难，我中途扶了她几把，她也没拒绝。

  骆驼由杨老二同小赵牵在后面。杨老二收的这个小弟还挺勤快的。

  总算赶到风城边缘了。风变得更大了。一不小心，随时有被吹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