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归来
突然起了风，屋顶上几块瓦片滑落，哗啦脆响，给下面的紧张的人们添了把柴火，约翰的手下听声辩位，枪口调转极快，看到半碎不破的瓦片才知虚惊一场，眼目顺着瓦片来源往上又见塌漏的屋顶，他们才意识到：先前那个屋顶是怎么塌的？
“哈哈哈哈，”笑声不长，落在冬子和青蛙耳里格外厌烦，被陈小鱼擒住的约翰举起右臂，手里攥着弹夹，黑水放心他带领三支作战小队，自然有他过人之处，陈小鱼夺枪时候，他手一滑就卸下了弹夹。
枪没子弹几乎等同一团铁疙瘩，一般意义上，人们不会认为铁疙瘩会致命，约翰手下见状开枪，打落陈小鱼手里的枪，然后四个枪口制住了这个力气惊人的少年，从陈小鱼暴起夺枪又被制住，冬子和青蛙只能听声不见真相，依稀睁开眼时，都是他们想象模样。
约翰脖子留下清晰的红手印，挥挥手让手下退开，迎面踹了陈小鱼一脚，捡过刚才被夺的枪，砰，打的陈小鱼脚前尘土翻飞，“太古没教过你们怎么用枪？弹夹没了，不检查枪膛？虽然你很差劲，可我也不想给你机会了。”弹夹推进枪里上膛，清脆带着死亡。
……………
“陈小虾是谁？”一大早尧眉风风火火赶来，和九公说起半夜接到的电话，梧桐听到了那个名字，等尧眉小姑和九公爷爷说完，才放下手中捏成团的面包问道。
尧眉端走九公刚煮好的咖啡，早就叮嘱过精神易损的九公不准再喝咖啡，可九公少时留学养成的习惯一时难戒，尧眉换来一杯温水，才说道：“半年前到家里光顾的小丫头，阴差阳错的和小鱼搅和到一起，论起来以后要叫你师叔。”
半年前小贼父母在尧眉的安排下才能在清迈安然养伤，自从知道九公和姜老怪有这样的渊源，夫妻两人不等伤好就跑到九公这里磕头赔罪，也没隐瞒竹田元武雇自家女儿扮作随从到九公家偷盗的事，九公没有责怪，只叮嘱尧眉好好安排这对夫妻。
小贼的父亲要尊称姜老怪为师叔，梧桐是姜老怪求来的徒弟，论起来小贼是要称呼梧桐一声师叔，但小贼会不会叫出口就不得而知了。
白开水喝的没滋没味，面包被梧桐烤的一面焦糊，九公有些想陈小鱼做的牛肉粥，念头一起，嘴里越发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才说道：“去联络她的父母吧，让他们来一趟。”
尧眉喝光九公的咖啡，点点头，正好有些事想麻烦那个师兄，“要不要把阿难也叫回来？这几个月把查泰和三哥折腾够呛，让阿难替换替换他俩。”
自从井川义夫下过佣兵任务，宋哑巴和查泰两班轮岗，尤其是查泰，竹田元武从他手里被抢走后，对查泰刺激很大，在东南亚收买几个挂了号的亡命徒，跟魔狱、十翼天使的人拼的热火朝天，别的不说，这半年练兵一样的你来我往，让他的手下战斗力长进了一倍不止。
梧桐偷朝尧眉飞了个感激眼色，忙接过话道：“好啊，正好再跟他比划比划，上次输的有点冤枉。”
“两个鬼丫头，那就叫回来，也好腾出人去把井川揪出来，你要肯多下点功夫，怎么会让阿难钻了空子，小鱼站桩都能坚持九年，你再偷懒可就追不上了。”九公吃完，敲了敲梧桐一语双关。
梧桐吐了吐舌头，目送九公和尧眉离开，胡乱收拾过饭桌，跑到木人桩上转了几圈，脚下步法配合从宋哑巴那里学来的形意八极，像只落在梧桐树上的凤凰，远看绚丽迷人，但拳脚生风让人生畏，最近梧桐喜欢和查泰、宋哑巴一起对付那些来扰的苍蝇，听到外面有动静，就飞出了墙外。
“这丫头是想从阿难嘴里打听消息，蒙洪最近状况可不算好，要不要和这丫头说一说。”避开梧桐，尧眉才和九公说起听到的消息，缅甸政府调集兵力，发动几年来最大一次围剿，蒙洪边打边退，一直退到老山里，听说已经被困近两个月。
“当年蒙洪爷爷从滇南战役的重重包围里逃出来，带着三千逃兵跑去金三角，还能把缅甸政府几万配合飞机大炮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这个蒙洪虽没有他爷爷打仗的本事，但周旋了这些年没垮台，也该有几分自保的本事，缅甸军政府想一网打尽根本不可能，阿难回来你要敲打敲打他，蒙洪那里不要参与，梧桐那个丫头鬼的很，不然不会撺掇你让阿难回来。”
九公态度明确，尧眉顿时跟个孩子一样撅了嘴，又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梧桐的关系，她才是真正想插一脚过去的，当然不是因为和梧桐私下感情，而是有利可图，还是非常丰厚利益，而尧眉和蒙洪接触，一直都是由阿难进行的。
“赚钱可以，但做事要有底限，金三角的毒品大烟你们都不准碰，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沾上那些东西，把你们全关到下面去。”九公拿尧眉没办法，只好应了尧眉，生意上他早放手给尧眉，可跟金三角有来往，九公还是有些不放心。
“您老大手一挥，包揽武馆那些孩子的家里的损失，撒钱一样的收了那么多货，堆在仓库里可都要发霉了，不找地方销一销怎么行，就算不卖钱，也换些地皮资源，您就放一万个心，大烟毒品我是不会沾。”
金融不稳，货币贬值，这个时候物资价格虽然一个劲的上涨，可泰铢还不见降到底，谁敢换回可能变成纸的货币？也只有打仗的地方物资短缺，尧眉没打算要钱，蒙洪也给不起钱，但有地皮和资源，两边各取所需可谓一拍即合。
“那就给我看好阿难，小鱼不在身边，也比阿难让人放心。”
有九公点头，尧眉脸上阴云转晴，忙给九公捶肩揉背，说道：“要不让小鱼回来吧，我去接他，”
“姜老怪走的时候给小鱼留下四个字：遗愿可成，你说是我的遗愿，还是知儒的遗愿？”九公没让尧眉回答，自己答道：“应该是知儒的愿望，就让小鱼去做吧。”
尧眉点点头，似乎听懂了，当年她还小，但尧眉记得，陈知儒一辈子忙的是什么，从中国流出去的黄金、古玩文物，成了他死也放不下的遗愿，可九公、宋知武、陈知儒都没办到的事，小鱼一个人能行？
…………
约翰所率作战小队每个人都是他亲自挑选，有几个在格斗技巧和身体素质上，在整个黑水公司里都是佼佼者，就这样的两个个人同时发力都没缚住这个少年，一个不在常理认知范围内，不好好控制的人，怎能久留？所以弹夹装好后，稍稍犹豫还是动了杀心，力量已经传递到扣着扳机的食指上。
陈小鱼感觉到来自枪口危险，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摁倒陈小鱼的人足有四个，四位壮汉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少年如疯牛一样的力量，四人随着陈小鱼的挣扎而晃动，甚至手脚被托起离开地面，何苦挣扎？约翰的枪口贴在陈小鱼头上，陈小鱼看到了他那汗毛很长的食指，下一刻就会要自己的性命。
噗，破头的动静比枪声稍快一些，陈小鱼吓了一头冷汗，眼见约翰仰面倒地，然后是抓住陈小鱼肩膀的两人，摁住两腿的人，眉心脑后噗噗被打了对穿，要不是流出红黄秽物，像是极有节奏的敲打乐，约翰的手下已经建立防线还击，可从东北传来的枪声就像死神，每响一枪就会收割一条性命。
一个少女端着一杆长狙渐渐现身，走一步开一枪，十步杀十人，本该静卧杀人的狙击步枪，硬是让她用成了半冲锋狙，冬子和青蛙这会儿视力渐复正常，看到了小贼，以及倒毙身边的黑水佣兵，但不见陈小鱼，哇哦，他俩此时眼里也只有神兵天降的小贼。
约翰的手下还在开枪还击，可那个少女就像是加了躲避光环，平时百发百中的枪法竟都打不到她，剩下的人只能后退，退到田间草垄里，跑了。
陈小鱼已经趁机抢回耶娜，右手流着血，踢了踢青蛙和冬子，把耶娜交给两人后，返身跑了几步，张开双臂抱住小贼。
小贼犹豫许久之后，还是没能离去，在墨尔本城边打过电话，又连夜赶回来，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救下了陈小鱼。
“不伦恋？”青蛙嘴碎了一小下，就被冬子踢进屋里，又转身拉着耶娜，给陈小鱼和小贼腾地方，挣破的伤口还要重新包扎，割断的电话线需要重新接上，现在可以给耗子教官打电话通知这边的情况了。
去而复返的小贼需要个拥抱，会很久，因为小贼这次要问清楚，陈小鱼为什么非要留在太古，她决定留下来，陈小鱼就不会再瞒她。
小贼又放了一枪，震得陈小鱼耳里嗡嗡，麦田里有人应声而倒，想了想，又把冬子和青蛙叫出来，小贼一边指路一边断后，在塌漏房顶的农屋后面几十步的地方，有条通道直通地下，小贼手用的长狙就是在这里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