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个极端

  钟九鼎从未想过这一切都会是司马善谋所谋划好的,尽管司马善谋解释的有些牵强却又牵强的合情合理,并且这话从司马善谋的口中说出之时,钟九鼎还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但司马善谋说的也有破绽,那就是时间,司马善谋如何知道钟九鼎何时伤好?何时内功恢复?又如何知道林海莎何时会变为居梅夫人?

  面对钟九鼎的问题,司马善谋缓缓的说道:“尽管十二年前我就布好了这个局,可是这个局的跨度太大,终究还是出现了一点儿瑕疵,不过却不影响大局,三年前林海莎的武功已然大成,那时候她就应该以居梅夫人或者别的什么身份现身江湖,可她却没有,她选择了隐忍,她不仅要带着一身的武功现身江湖,更要带着一个庞大的势力现身江湖,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杀了我已经不能在满足林海莎了,她要的是毁掉我的一切,她要让我尝尽她所受到的屈辱和悲痛,她要让我也尝尝万念俱焚的滋味。”

  司马善谋说完看了一眼钟九鼎,钟九鼎此时不断的往酒杯中倒着酒然后再一口喝光酒杯中的酒,钟九鼎根本看都不看司马善谋一眼,好像司马善谋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可是司马善谋心中知道钟九鼎在听着,在认真的,一字不漏的听着。

  司马善谋继续说道:“既然林海莎选择了暂时隐忍,而我当时又没有对手,所以我就换了一种方法引你重出江湖。你在药圣山了两年,之后便独自前往深山老林之中,你自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可是我却知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你所在的深山老林三年前还是无人踏足,可是最近三年却总有江湖中人隔三差五的前去打猎?而且这些打猎之人说话的声音还很大,就像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一样,并且他们所说之事还都与你有关。”

  钟九鼎这时一边倒酒,一边看都不看司马善谋一眼,说道:“那些打猎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司马善谋道:“话说到这里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不仅人是我派去的,他们所说的话也是我让他们说的,他们所说的全都是有关你以前的朋友如何身死之事,我本想以这个方法引你重出江湖,可却未能生效,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原以为朋友之死会把你激怒,可我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从便小身在江湖,对于‘江湖险恶’这四个字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要是死在你的面前你可能会动容,可他们死在江湖争斗之中却不能激怒你,换言之就是不能让你的心活过来。不过无所谓,你的那些朋友对于我总是阴奉阳违,他们早就该死了。”

  关于自己朋友身死之事,钟九鼎岂会没有伤心过,只是钟九鼎太了解这个江湖了,江湖中人谁没有杀过人,既然你能杀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杀的准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江湖中人几乎都有这个觉悟,所以对于朋友的身死,钟九鼎只有暗自叹息却并未选择为他们报仇,毕竟当时的钟九鼎已下决心彻底告别江湖。

  钟九鼎已把桌子上的酒喝光了,此时看上去已有些醉眼朦胧,以钟九鼎的酒量本不至于如此,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钟九鼎略带醉意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在哪里,为何不直接去找我呢?”

  司马善谋道:“如果直接去找你还有意思吗?我需要对手,是因为我享受与人争斗的过程,我喜欢智谋,是因为我享受玩弄人的过程,而且和不同的对手争斗也会不断的完善自我,不断的使用智谋也会让我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钟九鼎声音低沉的说道:“你需要对手,我可以做你的对手,你想要玩弄人,也可以玩弄我,为什么牵扯到我的妻子?”

  司马善谋道:“为了让你更强大,一个人在经历了磨难之后,要么被磨难所吞食从而变得消沉,要么战胜磨难从而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我要你身陷磨难,而且林海莎不同于其他女人,大多数女人在万念俱焚之时都会选择自杀,而林海莎尽管外表柔弱但内心却很坚强,不论面对什么都不会选择死亡,经历了这些之后,林海莎会变为一个只为了报仇而活着的人,你的刀也会变得更有杀气。”

  钟九鼎把刀拿在手中并看着手中的刀,说道:“你是说我手中的刀杀气不够?”

  司马善谋道:“以前是不够,刀为凶器,剑为礼器,刀为百兵之胆,剑为百兵之礼,刀应寒气逼人、杀气冲天,用刀者更应该视死如归!剑应骄阳似火、仁义正直,用剑者更应该百折不饶!”

  钟九鼎道:“你是说我不配用刀了?”

  司马善谋道:“你若不配用刀,那么天下间就没有人配用刀了,你手中的刀乃是钟家相传之刀,死于这把刀之下的何止百人?这把刀从不缺少寒气和杀气,但那却是这把刀自带的,并不是来自于你,而你自身却是个骄阳似火、仁义正直之人,不过你自十岁起就刀不离身,你早已和你的刀融为一体了,并且你自身有种蔑视众生的霸气,用刀者本该霸气无比,在霸气这点上怕是无人能与你比肩,正是你的霸气和剑者气息再加上你手中寒气逼人、杀气冲天的刀,从而让你在用刀上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

  钟九鼎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刀,问道:“十二年前你打败我又把我的妻子卖掉,恐怕不是一时的想法,我很想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计划的。”

  司马善谋道:“从我们刚刚相识之时,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敌人,那时候你是江湖帝皇,而我则是初入江湖。”

  钟九鼎道:“既然从最开始就把我当作了敌人,为什么还要和我做朋友?又为什么刚一相识就把我当作敌人?”

  司马善谋道:“这个江湖很大却也很小,它可以容下千名、万名的江湖人士,却容不下两位江湖帝皇,所以你成为了我的敌人,而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我们又成为了生死之交,有时候真正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钟九鼎突然放声大笑并说道:“原来最了解我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猛然间钟九鼎脸色一变,手中的刀猛地向司马善谋挥去,而司马善谋却稳如泰山般的一动不动任由钟九鼎的这一刀向他砍去!

  刀停了下来,在司马善谋的头顶之上停了下来,司马善谋道:“我就知道你这一刀砍不下来,你已经习惯了正面击败对手,根本不会偷袭,更不会对手无寸铁之人出手。”

  钟九鼎怒视着司马善谋,大声说道:“你也是用刀之人,时隔十二年了,拿起你的刀让我看看你的刀是否和十二年前一样充满杀气!”

  司马善谋拨开了悬于头顶的刀,站起身来说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这里地方太小,请随我来吧!”

  司马善谋话刚说完,人已站在第一山庄的院内,半天都没说话的郎世平仅是看到了司马善谋留下的一连串身影!这时钟九鼎也站了起来,同样是身形抖动,留下了一连串的身影,而人也已站在了院内!

  钟九鼎双手举刀,怒视着司马善谋道:“你的刀呢?”

  司马善谋道:“你现在比起以前是多了一份杀气。”话音未落,司马善谋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侍卫伸出右手猛一发力,那个侍卫腰间的刀竟然飞到了司马善谋的手里!

  司马善谋单手持刀对向钟九鼎,说道:“你我都是用刀之人却都不用宝刀,你们钟家相传之刀也不过是一把寻常之刀,而我只要是刀就行从不讲究宝刀名器,那些只能用宝刀之人的用刀境界实在太低,我也从来没有过宝刀,今日就用这把刀来迎战你吧。”

  钟九鼎说道:“十二年未见,你的废话倒是多了!”

  钟九鼎和司马善谋两人,一个双手持刀,一个单手持刀,两人相距仅有四五步之遥却谁也没有动手。

  郎世平以及第一山庄的人都紧张的看着钟九鼎和司马善谋两人,此刻山庄内一片寂静,谁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钟九鼎和司马善谋,而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也变得逐渐阴霾起来,很快天空中乌云密布,已不见了太阳。

  钟九鼎和司马善谋站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形成了两个极端,一个骄阳似火,一个寒气逼人,一个霸气无比,一个咄咄逼人,而这两人身上的杀气又都很重,不过任谁都能感到司马善谋这边的杀气则更重一些!

  郎世平和第一山庄的众人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在钟九鼎和司马善谋两人的气场下,有些武功低微的侍卫竟然已经昏倒在地!

  天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就好似天黑了一般,猛然间“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也打破了山庄内的平静!随之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而司马善谋和钟九鼎也在这时同时挥刀向着对方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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