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武道豪赌
林雨馨神色黯然，轻声道：“既然你知道我丹田破损，就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下修炼我就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你又是凭什么觉得你或者慕家可以帮助我获得足以超脱世俗的力量？”
对于林雨馨的质疑，慕晚枫摇了摇头，不做解释，兀自悠闲地斟了杯茶，小饮了一口，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那漩涡式力道的掌法是什么掌法？”
闻言，林雨馨脸色微变，面带警惕，声音也尖锐了许多：“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紧张。”慕晚枫自认为和善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对创下掌法的前辈比较好奇，他是一个武学奇才！”
闻言，林雨馨脸色稍缓和了些，开口说道：“他是我祖爷爷，这掌法叫做噬天掌！”
“噬天掌？”慕晚枫摇了摇头，叹道，“口气倒是不小，可惜还是差了些许！”
“你说什么？”林正风显然是林雨馨逆鳞，听到慕晚枫口中鄙夷之意，瞪大了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是颇有气势。
“呃…”林雨馨突然如发怒的小母狮，让慕晚枫吓了一跳，尴尬了一瞬间，突然楚楚可怜地卖萌道：“好姐姐，我读书少，不会说话，有什么说得不对的你不要在意！”
“不过我这人最不会说什么谎话了。”
“你…”林雨馨原本稍缓和的脸色再一次绷了起来，刚要骂这个肆意调侃自己的混蛋，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两年多来修炼有成养气功夫竟然被对面的少年三言两语便攻破，郁闷至极，忙深吸一口气，恢复冰山脸蛋，不再说话。
慕晚枫自讨没趣，撇撇嘴，摊手说道：“我的确是实话实说。”
“你不要以为打赢了我就可以肆意评价贬低我祖爷爷创下的噬天掌，若是换了祖爷爷，你早已撒腿便跑了。”林雨馨脸色依旧有些不太好看。
“不！”慕晚枫摇了摇头，矢口否认：“如果你祖爷爷不以修为论高低，而以武道境界论高低，结果也是一样的！”
“我们的水平都是后天巅峰，哦，也就是所谓的大武师，因此取胜，自然是靠彼此对武道的理解与各自掌握的功法。而切磋的结果却是你输了，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我的武道的确在你，或者你的祖爷爷之上！”
慕晚枫话音刚落，林雨馨便是出口反驳道：“这不可能，你才几岁？我祖爷爷浸淫武道上百年，噬天掌更是集祖爷爷武道大成，哪有你说得这般不堪？”
“不，我从没有说噬天掌不值一提，恰恰相反，我惊讶于你的祖爷爷在武道上天赋异禀，已经触碰到了武道的真武之道的门槛，只可惜，终究还是差上一些。”慕晚枫见林雨馨有些疑惑，遂解释道，“噬天掌修炼有十分怪异的力道，偏向阴柔，因此更适合女性习练。修炼大成之后，会在掌心中产生漩涡状的扭曲力，在与人交战中，会吞噬对方的力道，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我说的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林雨馨小嘴惊得合不上，虚指着慕晚枫，诧异出口，“你看过噬天掌的秘籍！”
不外乎林雨馨惊讶，因为这世界上除了她会噬天掌以外，也确确实实还有另外一个人会，那是他祖爷爷外出游历时所传授的一个少年，按林正风的话来讲，那就是他亲自为林雨馨挑选的如意郎君，只是林正风放任林雨馨的未婚夫外出游历，所有林雨馨并不曾见过他，而经历了如此大难之后，林雨馨更是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的未婚夫。
“不！我并没有见过噬天掌的秘籍，我只是在和你交战中琢磨出来的！”慕晚枫摇摇头否认，“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琢磨出噬天掌的奥秘，并不是因为它不够深奥，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类似于它却更高明的掌法！”
“不可能！”林雨馨斩钉截铁道，“祖爷爷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奇才，虽然他在修为上弱上许多，但在武道上的见解绝对排得上前三！我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噬天掌更高明的掌法！”
“你且看好了！”事实胜于雄辩，慕晚枫站起身，走向空处，冲林雨馨微微一笑，他知道林雨馨虽然眼睛看不见，心思却明亮着。
“顺项贯顶两膀松，束胁下气把裆撑。威音开劲两捶争，五指抓地上弯弓。举步轻灵神内敛，莫教断续一气研。左宜右有虚实处，意上寓下后天还。拿住丹田练内功，哼哈二气妙无穷。”慕晚枫静气凝神，合抱太极，拳脚所过，绵绵如水，口中轻吟太极口诀，“动分静合屈伸就，缓应急随理贯通。忽隐忽现进则长，一羽不加至道藏。手慢手快皆非是，四两拨千运化良。极柔极刚极虚灵，运若抽丝处处明。开展紧凑乃缜密，待机而动如猫行。掤捋挤按四方正，採挒肘靠斜角成。乾坤震兑乃八卦，进退顾盼定五行。”
慕玥玥是个剑术天才，但对拳脚却并不精通，只觉慕晚枫这套拳法软绵绵的，动作慢的破绽百出，似乎毫无攻击力可言，但又能够看出些许端倪，似乎是一套极为注重防守的拳法。这结论显然和前面的看法大相径庭，令她疑惑的同时也心中明了，不是拳法自相矛盾，而是她的境界实在有限。
相比于慕玥玥，林雨馨却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太极拳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曲守直攻，守中带攻的绵绵无尽拳意之中。
一直到慕晚枫打完一套太极拳，林雨馨这才意犹未尽地沉默了片刻，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颤声问道：“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太极！”
“太极？”
“不错，太极！”慕晚枫微微一笑，走向林雨馨，道，“太极之妙，在于虚实变幻莫测，阴阳盛衰无常，攻守一念之间，缓急从然有序。”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确不得不说，这太极拳比我祖爷爷的噬天掌更加高明，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创下的？”林雨馨心中对太极拳神往，却始终拉不下脸求教，盖因之前夸口噬天掌，如今却被打了脸。
慕晚枫看出林雨馨的尴尬，不禁莞尔，开口笑道：“这前辈高人不提也罢，反正他在好远的地方，见也见不到了。不过你现在相信我能够帮助你走向另一条武道之路了吗？”
“不信！”林雨馨摇了摇头，丝毫不给慕晚枫面子，“若是那位前辈在，我会信，但你，我不信！”
“靠！”
慕晚枫忍不住要竖起中指，不爽道：“你当真以为噬天掌与太极拳只差一线吗？实际上却是差太多了！”
“噬天掌内蕴漩涡防御与螺旋攻击这两种力道，的确十分巧妙！但并不是没有弱点，”说到这里，慕晚枫故意顿了顿，引起林雨馨注意倾听，这才继续说道，“漩涡防御依靠吞噬分散对方的力量让对方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力，但分散的力量始终要靠修炼者自己承受，一旦对方拥有更强的实力，很容易弄巧成拙。而螺旋攻击以点破面，倒也可圈可点，可惜变化太少，一旦对方熟悉你的招数，见招拆招，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慕晚枫一番评论，倒是十分中肯，因为这也是林雨馨祖爷爷自己也注意并试图完善的弱点，但始终不得其法，常引以为憾。然而让林雨馨惊诧的是，这评价结论显然不是创下太极拳的前辈高人指点的慕晚枫，明显是其自己的见解！
“我不得不承认，你有着不输于我祖爷爷的武学造诣，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学天才！”林雨馨如是说道，脸上流露出忧伤的色彩。
“不过，我是不会认输的！”忧伤只是一瞬之间，林雨馨并没有气馁，她相信如果自己也有那位前辈高人的指点，她也能够达到与慕晚枫一样甚至更高的水准。
“如果摆在我们面前是同一条武学之路，我自信，不会输给你！”林雨馨突然坐直身体，虚望向慕晚枫，语气坚定又充满诱惑力，“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帮我报仇！而如果我输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你的，包括我自己！”
看着林雨馨绝决的样子，毫无色彩的眼中似乎也有了几分神采，虽然心中明白这是林雨馨的激将法，却也毫不在意，爽快道：“行，从现在开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能击败我，你就赢了！”
“不过我要领你走的武道，不同于你之前走的武道，而是一条从没有走过的道！你敢走吗？”
闻言，林雨馨脸色微变，旋即问道：“那位前辈也不曾走？”
“没有！”慕晚枫摇了摇头，他知道三丰真人最后以武入道，踏上了修真之路，而他前世也是如此，只是这一世，慕晚枫却是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兼修武道与修真，他想要看看，武道的路上，自己究竟能走多远？
古来便有佛道双修，却从无真武双修，慕晚枫也不知道二者一起修炼有什么后果，是一加一大于二，还是相互冲突，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哪怕没有人走过，我也要走下去！”林雨馨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她早已没了路，如今，终于有条羊肠小道，她别无选择！
林雨馨突然抬起头，直视慕晚枫，一字一顿道：“哪怕是死了，我也不会后悔！”
望着林雨馨眼里突然流出泪水，慕晚枫心中莫名不忍，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