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连夜启程
执剑主殿，执剑长老的房间里。
唐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和师父对视。
虽说在刚才的切磋……实际上是单方面挨揍中，唐曜又一次学到了很多关于剑招的知识，但是，疲惫的全身和持久的痛感，还是让他极其无语……
然而，面对唐曜的白眼，执剑长老却像是根本瞧不见一样，他回到屋后，直接到酒桶那里，灌了一葫芦美酒，而此刻，他就坐在唐曜对面的桌旁，时不时的抿一小口，显得极为享受。
唐曜苦笑了一阵，打破沉默说道：“师父，那个怪人的事情……执功师伯怎么说？”
“没怎么说，你小子不要管了。”执剑长老随便的回了一句。
“……”唐曜又是一阵无语，如果这件事师父不想再让自己参与的话，那心中的诸多疑问，怕是就没机会找到答案了吧。
不过，这么安排倒也没错，毕竟，自己待会儿就要离开剑阳宫，去长安城找童话，然后启程前往洛阳了。
时间这么紧迫，就算自己想参与，那也没办法参与啊。
想通了这点，唐曜就立时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他心里或多或少都会留有一些遗憾，一想到那个怪人超强的武功，还有他脸上带的血色太极面具，唐曜心里就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奇怪感觉。
“若是将来自己回到剑阳宫，而那怪人还在的话……到那时，再去详细追查关于他的情况吧。”
唐曜在心底做好决定，便换过另一种心情，继而说道：“师父，我和你说说我这近一个月以来，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吧？”
“说吧。”执剑长老点了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于是，接下来的近半个时辰里，唐曜就一直在讲述他这一个月在外界的所有经历。
从上次下山开始说起……
包括在剑水河边意外发现童话的染血面纱，再到松风镇和当地势力渭水帮起冲突，以及继续南下后，在百花牧场的离奇一夜，还有在千花谷先后与鬼星阁和阴魂门的超级高手交战……
唐曜尽可能的把每件事都说的清清楚楚，希望能让师父更加详细的了解到自己在外界的生活。
当这些经历说的差不多之后，执剑长老却是突然问道：“你小子的剑阳心法是怎么回事儿？这才短短的一个月，你是怎么修炼到寻道境的？”
执剑长老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无比凝重，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这个答案。
唐曜心中轻叹一声，就把他先后两次借助剑诀魔功进阶剑阳心法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一次听过之后，执剑长老的反应，就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平静了。
他立时紧皱眉头，沉声喝道：“你小子是不是嫌小命太长了？内功心法，各有各的修炼途径，每一次进阶，都是长时间的日积月累，达到当前境界的大圆满阶段，为了更近一步，才会顺其自然的去进阶……可你小子，居然借助魔功之力，来让道家的心法强行进阶……你脑子坏掉了吗？”
执剑长老越说越气，甚至酒都顾不上喝了，直接闪电般探过右手，啪的一下拍在唐曜头上。
“啊……”唐曜吃痛，没忍住喊了出来。
但面对师父的问责，唐曜却是……根本没办法解释。
前几天他进阶成功时，斯战也对他说过近乎同样的话，他心里已经明白，借助魔功来进阶，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
可是……
世上没有后悔药，唐曜即便认识到了错误，奈何事实已成，他也根本没法改变什么……只能把这次错误谨记于心，在今后的心法修炼上重新回到正轨。
所以……唐曜只能是一脸苦笑，叹道：“师父……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只是很迫切的想尽快获得更强的力量……现在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执剑长老吹了吹嘴边的白胡子，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把手伸过来？”
唐曜知道师父是要给自己诊脉，立即乖乖的把左手伸了过去，任由师父通过诊脉，来查探自己体内的剑阳心法状况。
……
随着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执剑长老皱起的眉头，时而更紧，又时而稍稍舒缓一些。
很明显，是唐曜目前的剑阳真气，让他感到好一阵担忧。
唐曜这时也想起……昨夜在那怪人的山洞里，那怪人也说过一些关于他真气的问题……说是他的剑阳真气，比之正常的剑阳弟子要浑浊许多，而且，在真气的运行状态中，还有一特殊情况，那便是剑阳真气，已经形成了自主旋转的循环。
唐曜也曾想过……自己的剑阳真气之所以变成这样，一切都要从太极漩涡停止旋转说起。
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先是药圣通过针灸来为自己疏散拥堵在膻中**的过量真气，可在疏通之后，太极漩涡停转，原本聚集在膻中**的混合真气，也就随之散到全身各处经脉之中……随后，肖洋和斯战分工合作，肖洋以同源的剑阳真气，将唐曜游离全身的混合真气吸引到膻中穴里……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太极漩涡大哥的混合真气，和自己的剑阳真气真正的合二为一了吧？
而太极漩涡大哥原本的旋转，也就随之转移到剑阳真气里……也就是昨夜那个怪人和此时为自己把脉的师父，都察觉到的这个旋转异常。
“咳……也不知这样的旋转，对自己是否有害……若是有害，又该怎么办呢？”
唐曜心里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他抬头看向师父，问道：“师父……我这个真气的旋转，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停下来吗？”
执剑长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又在做白日梦了吗？真气的运行方式……是说改就能改，说停就能停的吗？”
“呃……”唐曜苦笑起来，这才反应过来，真气的运行方式，是通过心法来实现的，而唐曜此刻面临的问题，是太极漩涡大哥融入到剑阳心法之后……已经在最根本的心法那里，把运行方式默默改成了旋转……
而这一情况，也显然被师父先一步就察觉到了。
所以，执剑长老才会如此回答。
“师父……那您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唐曜只好再次虚心求教。
这一次，执剑长老思虑良久，方才叹道：“真气的运行方式虽说受到强行改变，但心法……终究是我们自己的心法，在它还没有完全被魔功同化之前，你必须要尽快把它拉回正轨……至于如何拉回，为师也不晓得，毕竟这个魔功，不是一般的魔功……唉，你小子现在也只能靠自己去慢慢的摸索了……”
“好吧……我会努力的。”唐曜知道，如果连师父都这么说了，那他的真气，就真的只能靠自己去摸索解决办法了。
就和当初斯战对他说的一样……在今后的修炼中，他必须要将目前的心法境界……寻道境，巩固到圆润自如的阶段，只有完全熟悉了寻道境，他才能弥补因走魔功捷径而对自己真气产生的种种错误状况。
只是……
这个巩固阶段，需要多久时间呢？
唐曜根本没法估算。
……
接下来，师徒俩又说了一阵关于剑诀魔功的事情，对于太极漩涡为何会停止旋转，执剑长老推测……它或许是在吸收阴魂门魂左真气时，因吸收过量而达到极限……从而引发膻中穴膨胀，最后将太极漩涡的旋转，堵的停滞下来。
至于停转之后，何时才能恢复原样……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更是扑朔迷离了。
魔功一事探讨结束后，唐曜瞧了眼窗外，发现太阳已是渐渐的朝西边落去……又快到傍晚了！
想到‘傍晚’二字，唐曜脑海中就突然浮现了童话的白衣身影。
“这下坏了，一整天都没去长安城找她……她会不会生气呢？”
唐曜不打算再继续滞留剑阳宫了，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说好今天去找童话，然后启程向洛阳出发……那么，自己就绝不能失信于她。
想到这里，唐曜立时说道：“对了，师父，我又得走了……本来今早和童话约好，要启程去忘洛阳的，可没想到，被那怪人一搅和，这一天就快到了傍晚……咳，师父，您还有啥吩咐没？如果没有的话，我这就下山去了啊？”
执剑长老又重回最初那副喝酒的慵懒姿态，闻言扬了扬手，说道：“去吧去吧，一切都小心点，千万别败坏了老人家我的名头……啧啧，好酒！”
执剑长老一边喝酒，一边回答唐曜的问题。
而唐曜，看到师父还是如此沉迷于美酒，他的心里，就满满的一片叹息。
“师父他……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呢？”
唐曜想不出答案，和师父相处的这十年里……他总能看到，师父在酒的世界里醉生梦死……他这是……在逃避什么吗？唐曜不知道……
叹气过后，正式和师父道别。
他要赶在夕阳西落前，顺利赶到长安城，并接到童话，立即启程，东进朝洛阳出发。
在宫门前取来马儿，唐曜便急匆匆的朝山下赶去。
……
半个时辰过后，唐曜已是顺利进入长安城，并直接牵马拐进北里大街。
来到迎来客栈时，天边的夕阳，距离落山……大约只剩最后一刻钟左右。
唐曜把马儿在客栈前的木柱上拴好，便立即踏入大堂，准备直接冲向后进厢楼找童话……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走出两三步，在大堂左边的一处靠窗位置，就突然传来童话的声音。
“哟！这不是唐曜小弟弟吗？原来你还记得要来找我啊……”
在童话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席美味，童话此刻就是一边挖苦‘失信’的唐曜，一边拿着筷子在吃晚饭。
唐曜一脸苦笑的走过去，说道：“今天在宫里，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会来晚……”
“意外？什么意外？”童话的表情和语气，都无不在表明着，她根本不相信唐曜的这个解释。
这也难怪……一个剑阳弟子，在剑阳宫里发生意外……这句话的可信度，也实在是太低了吧？
不过，童话的反应，唐曜已然早就猜到。
于是，他便把昨夜到后山猎鸟，以及见到那怪人的这件‘意外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唐曜还问童话……在魔门中，是否有一个标志是‘血色太极’的门派……
而童话的回答，却是很干脆的……没有！
……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唐曜叫来店小二，又往桌上加了些饭菜。
美滋滋的享受了一顿晚餐，两人间的话题，也就自然转到最为关键的事情上。
唐曜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启程？今晚？还是明早？”
童话略微沉吟，说道：“今晚就启程吧，我不想再在长安待下去了。”
童话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黑龙堂的梁三公子！
在她内伤未愈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再次遇到像梁三公子这样的高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击败。
而失败，是童话最不愿去面对的。
所以，童话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今晚必须启程。
只有早日赶回洛阳，回到极魔宗的势力范围内，她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下来。
而对于童话连夜出发的决定，唐曜没有任何异议。
反正……不管是今晚还是明早，这次洛阳之行，都总是要进行的。
……
就这样，在客栈结账后，唐曜和童话，便各自取来自己的马儿，两人两马，肩并肩的朝三座南城门之一的启厦门走去。
在走路的途中，唐曜问道：“此去洛阳，咱们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童话道：“先走一晚陆路，等出了潼关之后，明早再转到水路。”
唐曜有些诧异，再问道：“既然要转水路，那为何不一开始就走水路呢？永安渠那边……应该有很多顺河东入的商船和客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