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宦官挖坟惹众怒
（二）
士兵激动道：“元帅忘了，您走之前在城南留下的五千士兵了？”仆固怀恩恍然道：“是呀，那些士兵交由我娘亲自掌管，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城南收拢兵马。”
仆固怀恩带领着卫队骑马来到了城安军营，特来投奔其母亲。经过通传，仆固怀恩一个人来到了中央大营，一走进来，就看见了他的母亲面目凝重，端坐在上面。仆固怀恩率先陪着笑脸道：“母亲，孩儿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是正在前方打仗呢？身为一军统帅怎能轻易离开？”仆固怀恩不好意思回答：“孩儿……孩儿……孩儿败了……”
“什么？败了？你可别逗我了，你怎么会败了？”仆固怀恩低头道：“孩儿中了郭子仪的奸计，两万士兵临阵倒戈，已经溃败，而且……”“而且什么？”“而且瑒儿也被他的部下张惟岳杀了！”仆固怀恩闷闷道，这下倒是让他的母亲很是吃惊：“啊！”已经从椅子上疾步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瑒儿怎么了？”“死了！”
他的母亲怒骂道：“我早就告诉你了，国家待你不薄，决不能反叛，现在瑒儿死了，部将哗变，祸在眼前，我替国家杀了你这个逆子！”于是拔刀追杀，仆固怀恩只好带着三百卫队随从逃往边境。
郭子仪大军不仅击退了敌军，而且大败吐蕃，让仆固怀恩灰头土脸的逃过了河西。全军上下，倍受鼓舞，将军喜庆，士卒欢乐。郭子仪为了表扬军中将士，特地在太原城中设宴款待部将。
众人首先举杯恭贺此次战役的胜利，郭子仪一饮而尽，而后说道：“诸位将军都是我军的骨干，本帅离不开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你们跟随本帅的时间不甚相同，有的是从朔方军就开始了，有的是在长安结识，有的是在商州统领，有的甚至跟随我已经大半辈子，可是不管怎么，你们都是本帅的骄傲，都是军中的英雄，都是国家的栋梁！来，为了国家百姓能有你们的一生保卫，本帅敬你们一杯！”
众人皆欢喜，豪饮下肚。郭子仪似乎更加激动了，顺手拿起了第二杯：“来，此次战争，敌军在仆固怀恩的带领下，五万精兵闪电般来袭，灵武数日便下，关中堪忧，但是尽管如此，我们依然奋勇无惧，人人争前恐后，涌现出一大批忠义敢战之士，特别是张惟岳将军的弃暗投明，才使得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击败敌军，取得胜利，来，我们共同举杯，庆祝榆次大捷！”众人再次举杯，郭子仪遮袖畅饮，异常舒适。
李虎山忽然问道：“元帅，我们虽然胜利了，但是由于忙于部署战略，一时之间已经好多天没有向朝廷汇报军情了，是不是应该马上差使回京向皇上报告这个喜讯。”“这个当然，本帅想着这次的榆次大捷肯定会让皇上放心，而我们稍加休整之后，也可少部回京，当面回禀。”
郭曜又问：“父帅，此次张惟岳将军杀了敌军主将仆固瑒，而且首级已被砍下，全军鼓舞，这刚才您已经嘉奖了张将军，那仆固瑒的首级是否可以前期送往京城，让皇上看到我们的战果。”郭子仪爽快道：“好啊，这个建议不错，仆固瑒的首级可抵敌军一万铁骑，皇上以及百官看后一定会惊喜不已。”
而鱼朝恩指使属下挖掘郭子仪家父坟墓的消息竟然传遍了整个京城，让众人吃惊不已。最先得知的就是社会底层的百姓，特别是一些爱凑热闹的小商小贩。三四个人围坐在城墙底下开始激烈议论，长发者发言：“最近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郭令公父亲的坟墓被挖了！”
“什么人干的？竟然如此缺德！”短发者惊讶道，西边的板牙愤怒了：“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杀了他！”长发者环扫一圈，低声道：“此人我说了，你们就不会如此吃惊了！当朝皇宫内府主管鱼朝恩。”众人叹道：“原来是他，早就听说这个狗官一向与令公不和，没想到这次就然趁着令公外出打仗在背后出手，真是坏到骨子里了！”板牙谴责道：“像这样狗官，应该遭受天打雷劈！活在世上都是浪费！”
虽然郭子仪身在太原，但是京城之中他的门徒不少，而且多已身为朝廷命官，其中有两个，其中身在礼部的刘大人也听到了此消息。恰逢工部的一位同僚前来府中拜访，香茶美酒招待，席间自然而然谈到了这几天京城疯传的消息。
刘大人问道：“张大人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流言？”张大人稍加思考：“你还别说，还真有，而且与你还有关。”刘大人问道：“与在下有关？”张大人说道：“是呀，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而且我相信朝中许多大臣也必有耳闻，那就是关于鱼朝恩私挖郭令公家父祖坟一事，你是令公的门生，这点众所尽知，这等于是在激怒郭令公呀！”刘大人怒道：“奸臣鱼朝恩，一天只会搬弄是非，争权夺利，此次竟然犯下这等错误，看来他这是找死呀！”
张大人亦道：“他死不要紧，重要的是如今郭子仪带领重军在外，要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倘若此事被他知道，为了报复鱼朝恩，趁机反目，岂不是让社稷危险，天下不安？”刘大人唏嘘了一声：“看来此事不妙呀！鱼朝恩又岂会料到他的一个愚蠢举动便可招致国家动荡呀！但愿恩师顾全大义，顺利回兵。”
果不其然，此等重要消息传到了太原郭子仪大军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郭子仪正与将领商谈要事。报告消息的人也从京城回来了，郭子仪跟前站着郭曜在为他掌灯。忽然信使回报，郭子仪坐回原位，认真听取了朝廷的指示，然后对着众将道：“各位将军，皇上已经知道了我们胜利的消息，命令我们即日起便可回京复命。”
信使又道：“郭元帅，这里还有一封您的学生刘大人的一封书信。”郭子仪接过了书信，拆开一看，十分吃惊，目光呆滞，僵硬站立。郭曜看得最为仔细：“父帅？父帅？您怎么了？”
郭子仪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沮丧伤心的泪珠打转，没有说话。郭曜知道是因为这封信的缘故，所以夺过了书信，仔细观看，阅读完后火冒三丈：“岂有此理！狗贼鱼朝恩竟然趁着父帅在外征战，居然狠心掘了我爷爷的祖坟，这口气我咽不下！我一定要杀了他！”众将这才感到震撼，鱼朝恩竟然使出这招黑手，多么令人憎恶！李虎山最先表态：“畜生不如！”
张惟岳愤怒：“元帅出生入死在外，鱼朝恩竟然如此惨毒，朝廷无道！元帅，下令吧，我们即刻挥军关中，拿下长安，剐了这厮！”郭曜也愤怒道：“父帅，下令吧！为爷爷报仇！”郭子仪看着众将高涨的情绪，再看看昔日的老将李虎山还算比较理智。李虎山亦道：“元帅，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而郭子仪只是淡淡道：“此事你们不必再议，明日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