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试验品
我被雷得天旋地转，差点又倒了下去。
这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先是出来一尊佛，然后这尊佛不讲梵语，不念佛经，反而说普通话，完了还告诉你，你是试验品，编号是8970223。
我惊讶得神魄出世，好半天才慢慢清醒过来，那半空中的佛像也不着急，面无表情的眯着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等我反应过来一样。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不断袭来的匪夷所思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违背常识和突破我知识面的东西扰乱了我的脑细胞，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掐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喃喃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佛像俯视着我，高高在上，用听不出声调的语气回答我：“我是你的管理者。”
管理者？
还是管理我的？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上司。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佛像又说话了。
“8970223号实验体，因意识即将被泯灭，为保存实验成果，管理者将实验进程中止，进行实验数据评估。”
实验？
我听得一头雾水，听这个佛像的意思，似乎是它中止了什么实验进程，才把我从火龙手底下救了过来。
“等等，你说什么？”我提高了声调，冲着大得不像话的佛像问道：“什么实验？我是8970223？”
佛像虽然一直盯着我，但似乎没有把我当回事，一直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根本不搭理。在它说了这番话后，这佛像全身开始闪烁起来，就好像它身体上有无数的灯泡，此起披伏的不断有人按动开关，让这些灯泡不断闪光又熄灭。
这情景，让我想起了泰国闹市区的灯火佛。
这佛当然不是什么灯火佛一般的炫头，我仔细看去，这佛像整个身体都在闪烁不停，好像是全息幻象一般的东西，不是实物。
这个场景，倒像是实验室里，控制电脑在高速运转，电脑的语音提示不断响起，但作为试验品的动物们在吼些什么，就没人在意了。
我就是被实验的动物。
那尊佛就像是智能电脑。
佛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沉默了下来，眼皮也合上了，入定般不动。我又问了好几遍，甚至破口大骂，那佛像巍然不动，毫无反应，我只好闭上嘴巴，干瞪眼。
佛像没有让我等太久，不到一分钟，它又眯缝开了那对巨眼，嘴巴一张，吐出一串话来。
“实验体8970223，通过数据评估，潜力值为90，不可销毁，允许实验继续，九十时间单位后进入继续实验。”
随着电子合成般的语音话毕，佛像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我大张着嘴巴，瞪眼看着那佛像。
它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甚至我连发问的机会都没有，那巨大的佛像和它出现时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缩小，由一个大到充斥我的整个视野范围的庞然大物，快速的缩微成一个光点，并且不断的朝远处移动，直到泯灭在黑暗中。
从佛像开始缩小的时候开始，黑暗中不知从哪里就开始传来一阵电子音，没有声调和语气，机械的开始读秒：“90，89，88，87……。。”
我已经麻木了，木然的听着，呆呆的一屁股坐在玻璃槽中，我的神经再大条，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当一切都归于黑暗，只剩下电子音的倒计时后，我终于承受不住这诡异的压力，半瘫半坐的把自己放倒在玻璃槽里。。
这短短的时间内，我由死里偷生的欣喜，快速的在面对无边黑暗的恐惧、突如其来的惊惧、不明所以的迷糊之间转换情绪，那犹如鬼魅般出现又如神佛般高大的佛像，更是让我嘴巴都惊得合不上。试问在人世间，又有谁经历过这般情形？
黑暗中的提示音毫无感情色彩，丝毫不理会我，自顾自的数着数，当数到“60”这个数字的时候，我鼻中闻到一阵清香袭来。这香气扑面，却没有一般的香水味那般有脂粉气，只是清新自然，让我感到全身舒坦，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无力感随之袭来，身体内的每个关节都在呐喊舒服，每寸肌肉都在放松安逸，同样的，大脑也在这SPA一般的境界中很快彻底放弃一切思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让我就这么舒服死了吧！”，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玻璃槽滑了下去，平躺在了里面。
在我昏睡过去的最后一撇中，我看到那玻璃槽的巨大玻璃罩由天而降，缓缓盖了下来，身体四周不知何时，重新注满了液体，好像恍惚之间，一些管子自动又在我身体周围动了起来。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昏睡过去。
只是大概只过了一秒，我的脑子就像被针刺了一样，猛的清醒过来！
我日，我是在危险的悬空玻璃槽里，鬼知道那大佛会弄出什么东东来，怎么可以就这么睡过去！
脑子一清醒，身体就有了反应，我一翻身，坐了起来。
腰挺起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头上有个玻璃盖，这么撞上去可不行，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挡了个空。
睁眼看去，头上哪里有什么玻璃盖，只有漫天的黑云，云层翻动，形态异变，这分明是我和火龙拼命的那一片天空。
我不是躺在玻璃槽里了？
我愣了愣神，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挡向天空的手臂，按向身下。
坚实的地面，泥土干燥。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黑暗，让我短暂以为依然身处那无边虚空中，但远处略隐略现的灯火，天空中不时划过的一道道闪电，树木摇动，草声嗦嗦，冷风吹拂，都在提醒我：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我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这一会天一会地的，如诺不是我经过进化，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力都有加强，恐怕早就疯了。
我摸摸全身，捏捏手脚，零件一个不少，也没有什么管子插在身上，甚至身上穿的衣服，依然还是和火龙搏斗时的衣服。
好像还干净了些。
我拍拍脑袋，靠！是不是做梦了？
被火龙打昏了，做了个梦？
别人的南柯一梦，都是梦到美人相伴，青云直上，荣华富贵，繁荣一世，为什么我做了梦却梦到那诡异的佛像这么可怕的东西？仔细回想，那佛像在我的梦境中出现的次数不是一回俩回了，我平时也没有信佛啊，怎么老是梦到这不着边的怪事？
我晃晃脑头，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醒了，先看看周围的情形再说，说不定火龙还在这周围，碰上了就麻烦了。
站起身的一刻，我感到右手有些痒，不经意的甩了甩，再随便撇了一眼，这一撇之下，让我轰然如同雷击，愣在当场。
我的右手小臂上，一串红色的数字闪着微弱的红光，已经快要消散，但仍然让我清楚的看了个清楚。
8970223。
这串数字已经印在我的记忆里，永不会忘记，现在却浮现在我的手臂皮肤上。
我惊疑的看着这串莫名出现的数字，揉揉眼，数字依然发光清晰，让我的脑门上青筋狂跳。这数字的出现，让我明白过来，刚才那虚空，那大佛，那没有语调的倒计时，都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我的确在那神秘的玻璃槽中躺过！
我狂躁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喊一声，用左手猛烈的抓向右手臂，又拍又打，那红色闪微光的数字当然巍然不动，我又用指甲去扣，直扣得皮破血流，那数字依然闪烁着，它是从我的血肉里发出的光芒，就算我把手上的皮都剥去，估计这数字也不会消失。
正当我心急若狂之际，这数字却自己慢慢黯淡下去，就像燃尽的蜡烛，在我的手臂上消失了。
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当然不可能把这当作没有发生过，大惊之下，甚至有了砍了这条手的冲动。这不能说我胆小，那黑暗虚空中的事情慢慢回想，是很可怕的。
这数字的出现和消失，清楚明白的证明了，我在黑暗虚空听到的，经过的，都是事实，那么，静下来想想，前后线索串起来思考，我很容易能够得出一个假设，虽然不应该称为假设，应该称为结论才更为恰当。
那个玻璃槽，充满了液体，让人躺在其中而不会淹死，说明那液体是无害的，应该是营养液或培养液一类的东西，再加上连在人体身上的管子，透明的玻璃槽，以及阵列在虚空的无数人，再加上那大佛一口一个的实验体，正常智商的人都会联想到，那是一个实验室。
这么多的人躺在玻璃槽中，当作实验体，是谁在实验？在这末世中，又有谁有这么大的实力，如此尖端的科技，建立这超出人类能力的实验室？
更让我恐惧的，是我也是实验体中的一个，而且编号是8970223。
那在我身上实验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大佛没说。
无知是最大的恐惧，特别是这种无法掌握、甚至无从知晓的未知感，简直要让我崩溃。
砍了这手臂，是不是能够摆脱？我浑身颤抖起来，盯着右手，想着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