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管道逃生
枪械的威力在对于现在的进化者而言，依然是无法抵御的，纵然是我这样进化体，被子弹击中要害，也只有死路一条。被打开的大门外面，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几十个手持步枪的人围成半圆形，枪口冲着门口，疯狂的倾泻着子弹，枪口喷出的火焰就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划向逃生的人，由门内冲出的人群，好像被镰刀割过的麦秆，一排排的倒下，血花乱飞，惨叫连连，后面的人们惊慌失措，不敢再往外冲，纷纷躲在大厅里，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外面的枪声响过一阵，在门口留下几十具尸体后，停了下来，几十个火把将整个广场照得通明，我藏在暗处，隐没在人群里，从敞开的大门往外张望。
那几十个枪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把大门封得死死的，我暗自估量了一下，凭我现在的速度，无论怎么冲，也不可能在这几十把枪下逃生，当我一出现在门口，铁定会被子弹射成马蜂窝。
外面的火光下，黄俊杰神气活现的站了出来，走到枪手们前面，大声冲门内咒骂道：“你们这些贱民，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们从外面的末世里救了回来，你们不但不领情，还想暴动逃走，你们跑得了吗？识相的，乖乖的一个个抱着脑袋走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那个杀人的，你还真了得啊，真人不露相啊，你可得看清楚，这里这么多枪，你还能翻天吗？你杀了我的人，我应该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你如果肯投降，我可以保证，我黄家的关系让你当上任何政府职位都不成问题，还能让你享受特供待遇！”
不得不说，黄俊杰这番话对于身处这种绝境的人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我看看四周，这房子不知原来是用来干什么的，全钢筋水泥结构，我敲了敲墙壁，水泥硬度呱呱叫，想凭人力破坏恐怕是不可能的，就连天花板，都是水泥现浇的，连个窗户都没有，整个房子就是个天然的囚笼。
我有些绝望了，难道真的无法脱身？黄俊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数十下，如果你们不出来，就不要怪我无情，等会枪子可不认人，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一、二……”
屋里幸存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骚动起来，有人站起身来，犹犹豫豫的抱着头，朝外走去。我对黄俊杰刻骨仇恨，再一想起牢房里那老人被抽去骨髓的惨状，就不寒而栗，就算死，我也不愿意变成那样不死不活的试验品。
正当我进退两难之时，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回头一看，一个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满是污迹的半大小子，蹲在我身后。
这小孩见我回头看他，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噤声手势，拉着我的手，往后缩去。
我有点犹豫，这小子是谁？没有一点印象啊，但外面强敌当道，逃命无门，没有办法之下，我鬼使神差的跟着这小孩慢慢朝后面摸了过去。
外面的火光只能照进大厅里面中间的一块地，我和脏小孩顺着两边的墙壁，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向下的铁梯边，大厅里的人们只顾注意外面黄俊杰的数数，在小声商量到底该怎么办，或者干脆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压根没人注意有人反着往里走。
铁梯往下，有插在墙上的火把照明，没有其他的人，小孩小跑起来，还回头催我：“大叔，快来！”
大叔？我哭笑不得，也不便出言反驳，只得跟上他，小声问道：“你是谁？”
小孩眨巴着闪闪发亮的眼睛，边跑边说：“我叫燕子丹，我和我爸爸一起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前天我爸爸被他们带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他被他们害死了，我不要跟我爸爸一样，我要逃出去，跟大叔你学功夫，给我爸爸报仇！”
这小孩人小志大，个子不高懂事早，说话间语气沉稳，话里话外带着深仇大恨，让我略带惊异，不过这末世里，道德秩序早已不复存在，杀戮仇恨司空见惯，人们必须成熟，才能承受这不可思议的环境，我很理解，所以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
“你刚才杀那几个看守，好解气，我都看到了，那么高大的看守，你像撕面包一样就把他们杀了，所以我知道你功夫高强。”
我暴汗，这么少儿不宜的分尸场面被小孩看到，不知道卫道者知道了，会怎么批判我，我也不觉得自己成为一个儿童眼中的杀人魔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再加上我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良民，对于杀人这样的事，在潜意识里很反对的，所以只能“嗯嗯嗯”的用鼻腔发声，敷衍过去。
“你带我去哪里？”我续问道。
“当然是逃出去啊，他们是在骗我们，不会真的放过我们的，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会把我们折磨死的。”燕子丹边说着，边带着我，一路下到了最底下一层，也就是我被关押的那一层的走廊里。
“怎么逃？挖洞？”我有些不解，这都到了这地下室的最底层了，又只有来路这一个出口，我们还能怎么逃？
燕子丹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那么想？”
他打开离门口最近的一间牢房的门，门上的锁头早已被我拧坏，里面一片黑暗，他举着看守室内的一盏马头油灯，走了进去。
我心中奇怪，跟着他一起进去。
这间牢房和关押我的那一间大小差不多，布局也一样，室内空无一物，有个臭马桶，一些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席子被褥，在靠里的那一面墙上，有一扇小窗，被粗如小儿手臂的铁棒焊死。
燕子丹站在那小窗下面，指指头顶，说道：“大叔，我们可以从这里逃出去，这上面是排风口。”
我一拍脑袋，我真是头猪啊！
这里是地下二层，怎么可能有天窗，这扇小窗，是用来通风透气的排气管道！
这地下空气不流通，没有这排风管道，这里的人全都会给闷死，既然是管道，就一定会通往地面。
我半点时间都没耽误，一跃上前，十指如刀，插入墙面，把自己挂在了排气孔下面，那粗铁棒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腾出一只手，运足力气，暴喝一声“断！”，生生扳下来一根铁棒，如法炮制，没一分钟功夫，那排气孔就展现在我们眼前了。
这排气孔的大小只能勉强能容纳一个成人在里面爬动，我把燕子丹提了上来，将他先塞了进去，让他走在前面，免得我被卡在里面，大家都没得跑，他也不废话，直接就屁股一拱，当先爬了进去。
我在后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缩小身体，钻进排气孔。
这排气管道里面肮脏不堪，灰尘密布，狭窄得很，我在里面难受之极，必须像蚯蚓一样扭动身体，才能勉强前进。这管道平直向前一段距离，就变成了竖直向上，我在底下抬头望了一眼，隐隐能见到光亮闪烁，心里明白，这管道的确是通到地面。
我让燕子丹干脆坐在我的头上，我双臂紧贴身体，挤进竖直通道里，然后用腿撑着两边的管壁，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这几十米的距离真是让我出了一身大汗，比打一架还累。
接近出口，我气喘吁吁的让燕子丹先看看出口开在什么地方，情况如何，如果外面恰好有几十把枪指着，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燕子丹坐在我的头顶，小心翼翼的把眼睛露出出口，打探外面的动静，这一看之下，他竟然有些呆滞了。
我在下面心急如焚，想叫他又不敢叫，这里就是地面了，生怕惊动黄俊杰的人，只能不住的拉他的裤子。
燕子丹呆了一会，就打个手势，示意噤声，然后慢慢爬了上去，我见无危险，也跟着上去。
这出口，是在一个巨大排风机里，在我面前，有一个大如篮球架的风扇，不过因为没有电，已经停止转动了，风扇另一边是一扇百叶窗，而这个排风机，恰好就建在地牢出口外面广场的另一端的一座三层楼房的屋顶，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清广场上的一切。
我趴在风扇上，透过百叶窗，看向广场，一下明白了刚刚燕子丹为什么呆了一下。
在广场上，黄俊杰父子站在中间，父亲黄力，也就是曾经的黄市长，那个中年胖子，正在指手画脚的大骂着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壮汉，在他们周围，很多持枪的人围着一群人，这是刚才被我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囚徒，正惊恐的挤成一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几具被打得断手断脚的尸体摆在人群旁边，让燕子丹发呆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站在黄力身边的一个人。
一个通体红色，连皮肤都是炫目红色的男子。
红色头发，红色皮肤，红色的衣服，酷炫得拉风到爆，虽然背对着我，但我立马就知道了，这必然是地牢老人口中的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