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奴大欺主

  曾家有五子,长子曾涂身长七尺,面色微红,手段高强,眼明手快,年方三十出头,惯使一杆点钢枪,乃是曾家五虎中第一好汉。

  次子曾密,身长八尺,黑脸长须,性情鲁莽,约有二十五六年纪,力大无穷。使一柄雁翎刀,重五十余斤。

  三子曾索,紫红面皮,身长不满七尺,虽身材矮小,却勤奋过人,论刻苦远胜其他四子,因此武艺高强,年方二十三四,使一柄三股托天叉,马上使得精熟。

  四子曾魁,面色微黄,身长八尺,嗜好练武,亦喜背诗书,曾头市唯一的文武双全,年约二十出头。平日最敬重大哥曾涂,好学其为人,因而也使一杆点钢枪。

  五子曾升,白净面盘,未有胡须,身长九尺,天资聪颖,武艺绝高,人不可当,年仅十六七岁。虽年幼,却与其大哥一般的英雄了得,擅使两口飞刀,马上步下皆甚为了得。若假以时日,成就绝不输曾涂。

  不过这次的祸事,也是曾升惹来的。爹惯哥宠,也造就了曾升骄横的性格,自认天老大,他老二,谁也不放在眼中。见老父忧心忡忡,曾升自己却是不以为然,认为自家老父有些杞人忧天。不过是抢了几匹马而已,值得如此大惊小怪?这曾头市近万的人马,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梁山军。

  “你知道个屁!”曾弄怒声喝道:“老子是怕那个梁山军吗?老子是担心那梁山军的官军身份。强抢军资,形同造反,咱们曾头市能打退官军一次两次,可身在大周腹地,无有外援,那迟早是被剿灭的下场,你这小子给家里惹来灭门之祸还不自知。”

  “爹爹莫气,五弟这不是还小嘛。既然爹爹如此担心,那不如让孩儿立刻派人去请县令出面说项如何?”四子曾魁出面打圆场道。同时暗给五弟曾升使眼色,让其闭嘴。

  “老四你还不知,如今的郓城县令换人了,此人性情如何我等尚不清楚,就算派人请其出面说项,还不知人家肯不肯呢。”

  “既如此,不如就让孩儿亲自走一趟。”

  “唔……也好,那你此去快去快回,多带些金银。”

  曾家五子中,让曾弄最放心的就是老四,办事稳重,知进退。而最不放心的就是老五,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切皆以率性而为。至于其他三子,虽然武艺出众,但却都没什么脑子,只知道以拳头说话。

  ……

  曾头市七猛,再加上近万的人马,真可以算是兵强马壮。若是真让李墨带着梁山军与其正面冲突,李墨还真有点摆不平。斗将方面李墨倒是不怵,曾头市有七猛,可自己这边也有不少猛将,可曾头市尽是骑兵,这就让李墨有点难搞定了。本来在人数上就占劣势,兵种还被克制,除非在阵前使用李墨让凌振研发制作成功的掌心雷,要不然李墨还真有可能输多胜少。

  要是没有伏婉调凤鸣军相助,李墨还真有打算动用掌心雷,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凤鸣军的帮助,那这掌心雷就可以留到下次再用。不过即便有了凤鸣军的相助,在李墨看来要摆平曾头市还是有些困难,倒不是李墨看轻凤鸣军的战力,而是李墨不想凤鸣军因为帮自己而损失过大。

  常言道,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李墨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是在与人对敌的时候,除非是面对自己人,李墨还能守住一点做人的底限。可面对像女直人这样的外人时,李墨那是一点操守都没有,什么办法有效就用什么办法。

  以时迁为首的谛听营已经出发,带着李墨让人秘密调配的泻药,给曾头市的那伙强人下药去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曾头市这回惹上李墨算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们不了解李墨的为人,还拿常理来看待此人。

  大军开拔,要是李墨独自行动,那不等他带着梁山军到曾头市,路上就会被其他地方军给截住,可有了凤鸣军打掩护,一路上不仅无人阻拦,反而送上了不少军资以供使用。曾头市的霸道早就令周边不满,只是不是自己的辖区,有心想管也管不了。现在见有人出头要收拾那帮外来户,暗中帮一把那还是没问题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墨一边前往曾头市一边让人搜集着曾头市的罪证。现在不是大宋,天子昏庸、贪图享受,弄得满朝的奸臣,只知道报喜不报忧。现在的大周还算是不错,至少官员不全是媚上欺下之辈,职业的操守还是有的。

  通过收集,曾头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就被李墨公之于众了。说天下震惊还不至于,但在民间官场却已经出现了要惩治这帮外来户的呼声。

  家奴欺主!这就是李墨要现在舆论讨论的事情。朝廷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上任郓城县令时文彬现下已被问责,要追究他在任期间玩忽职守之责。不过除了问责外,朝廷也没有调动大军对曾头市有所动作,反倒是只有李墨这一支军队抵达了曾头市。

  这就是人在官场的好处,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调动一切有利因素。曾头市不可能不知晓朝廷的动作,在大周的境内,跟谁对着干也不能跟朝廷对着干,李墨的梁山军要不是有官军的身份,曾头市压根就不怵。但就是因为惹了李墨,那些陈年旧账就都翻腾了出来,叫朝廷意识到了当年的曾头市如今已经成长为了一颗不得不除的毒瘤。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尤其是出身济州的朝廷官员,在知道家乡出了曾头市这颗毒瘤以后,这些日子更是上蹿下跳的一个劲的活动。

  曾头市的家主曾弄慌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大势已去。虽然眼下曾头市还保持着完整,可在大周境内,曾头市已经没了立足之地。扯旗造反?那只会灭亡的更快。当年自己不把汉人当自己人,而如今汉人也不在那曾头市里的女直人当自己人,苦果是自己当年种下的,现在也就只能自己去品尝。

  曾头市对外声称有人马近万,但实际上的女直人也不过两三千人,剩余的多是依附女直人的汉人。这些汉人平日里依仗着女直人欺凌附近的百姓,但眼下见势不妙,当即就有人不告而别。只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被附近的州县给擒拿,无一落网。

  外族信奉强者为尊,曾弄到了此时自然也不愿坐以待毙,本性发作,当即就想要通过服软躲过此劫。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曾头市惹的是李墨,而李墨更擅长于操控舆论的走向,在他的运作下,曾头市已经犯了众怒,即便朝中有对曾头市所献的金银动心的官员,也不敢在这时发出不同的谐音。

  打狼不死,反受其害。老百姓的观念很简单,狗改不了****,害虫就必须要除去。就在一片喊打声中,李墨的大军抵达了曾头市。

  眼见朝廷征讨大军以至,曾头市的女直人终于认清了现实,但他们同样也不愿就此坐以待毙,纷纷拿起刀枪誓要保卫这片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家园”。

  两军对峙,看着对面那员金盔金甲的大将,李墨知道那就是史文恭。不过现在李墨倒不担心手下无人能压得住此人。这一路过来,李墨走得并不快,目的就是派人前往京城借将。史文恭是牛,可也不能说是天下第一,能与他比肩的人是大有人在。

  林冲、关胜这二人此时就在李墨的军中效力,目的就是压住曾头市里的正副教头史文恭与苏定。

  多说无益,曾弄听从了四子曾魁对当前情势的分析,想要保住曾头市,一味服软只能任人宰割,唯有叫朝廷意识到曾头市是块难啃的骨头,才能有一丝生机。所以在开战以后,曾弄没有再想着开口求饶,只是嘱咐最为倚重的史文恭务必叫来敌吃足苦头。

  “我乃曾头市教头史文恭,何人前来马前受死?”史文恭催马上前邀战道。

  在开战之前,李墨就跟手下众将详细说过曾头市七猛将都有谁,其中名列第一的正是史文恭。这次来曾头市,杜胜、袁虎不在,李墨手下能跟史文恭交手的就只有鲁达跟马铭,鲁达不擅骑战,马铭又稍逊史文恭一筹,要不然李墨也不会派人去京城借将。眼下史文恭挑战,李墨当即看了看身边的林冲与关胜。林冲性情温和,而关胜则是一身傲气,尤其是在知道曾头市往日如何欺凌附近百姓以后,对史文恭更是不屑一顾。用关胜的话来讲,即便这史文恭武艺如何出众,那也是个分不清内外的糊涂虫。

  见李墨看过来,关胜当即一催胯下战马,扬声答道:“龙骧关胜,特来讨教史教头高招。”

  大刀关胜,不仅长得像先祖关云长,一把青龙偃月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与史文恭好一场恶斗,百十合不分胜负。曾头市那边见史文恭久不取胜,当即就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助战。而李墨早就防着这伙人来这手,一见曾头市那边跑出人来,林冲立马就迎上了苏定。

  曾涂、曾密、曾索相继出战,而李墨这边的马铭、唐斌、郝思文也立刻接上。就见阵上十将马走盘旋,捉对厮杀,急坏了一直在观战的曾弄。为免儿子有失,曾弄下令鸣金收兵,一旁的曾升闻言有些不乐意的劝道:“爹,何必着急,我看三位哥哥还能撑得住。”

  “你懂什么?老四,快快让人鸣金。”

  “爹,此时交战正酣,鸣金只恐反倒坏事。”曾魁也出言劝道。

  曾弄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鸣金会影响到正在与人搏命的三个儿子,可万一要是自家三个儿子有一个闪失……

  曾弄是个乌鸦嘴,心里刚想着三个儿子万一出事,次子曾密就出事了。曾家五子里就曾密的武艺最差,虽然力大,但也有用尽之时,被与其对敌的唐斌一枪挑落马下。而紧跟着受兄弟落马影响的曾涂也被郝思文大落马下,就剩下曾索还在与马铭恶斗。而另一边的史文恭与苏定,此时史文恭还能坚持,但苏定也已经被林冲搞定,此时已经被绳捆索绑的带进了敌阵当中。

  一见儿子落马,曾弄顿时急了,当即就要带人来救。此时还鸣个屁金,擂鼓!

  “爹爹,你且退后,让我等前去即可。”曾魁拦住曾弄说道。

  “……速去。”曾弄也知道自己如今年老体衰,上去也只能添乱,当即说道。不过他只是让四子上前,却把五子曾升给拦了下来。

  “爹爹,你拦我作甚?”曾升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速回庄子,有人正在等你。儿啊,今日这曾头市恐怕在劫难逃,我曾家不能全都折在这里,你立刻随人离开。”

  “爹爹,要走一起走,让孩儿独逃……”

  “孽障,莫不是要气死为父。”曾弄怒道。

  “这大周已无我曾家立足之地,你离开以后直往北去,如今我们族人在北地已经崛起,日后曾家能否光宗耀祖,就要看你的了。”曾弄说完不等曾升再说什么,当即命人将曾升拖走。

  其实在开战之前曾弄就不太看好这次的交战,虽然曾魁分析的当前形势句句在理,可问题是就在开战前夜,被擒的祝彪等人被人救走,曾头市内的水井也被人下药。原本曾头市可上阵的骑兵多达七八千,但今日上阵却只凑出二三千之数,原因就是那些战马双腿发软,上不的阵。别说马,就是人也有不少着了道。

  此时真正拼死上前的基本都是女直人,大部分汉人马奴此时都已经弃械投降。之前斗将没有上阵的鲁达、何元庆等人此时大发神威,尤其是在曾索被花逢春一箭射死之后,曾头市一边更是兵败如山倒。

  史文恭见大势已去,一招逼退了关胜,拨马就走,却不想逃至一处树林时遇上了这辈子的冤家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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