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我爱你,如你所是(全文大结局)

  好不好么?

  战云笙看着此时被夕阳洒满双肩的男人。

  他一张清隽俊美的脸庞跟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叠,那时她还很年幼,但他已经是少年了。

  她因为家族内斗而被家族中长辈绑架关在昏天黑地的鸡舍里,是他将她从鸡舍里带了出去。

  那时,自他背后照进来的夕阳也是这么美好。

  那张少年感极强的俊脸虽比不上今天这般硬挺俊美,但也是极少见的英俊。

  尤其是那双从始至终都似乎没有发生过变化的凤眼,仿佛藏了星河,深邃而寂静。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他成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一直存在,若是强行摘走,不会疼,但终归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而空落落的。

  若是一直存在,又觉得好似没什么期待,毕竟这个男人毫无情商可言,从未给过她任何的惊喜或者是期待。

  就像此时,他半跪在这里,就连求婚都是那么随意。

  有谁会在病房里求婚的?

  连鲜花都没有。

  如此之随意。

  她是人人尊称一生的公主,现在已经未婚先孕了,估计后面因为月份大了连婚纱都不能美美的穿上,凭什么连求婚都要被这么敷衍?

  这么想着,心底原本那些异样的悸动情绪就荡然无存了。

  战云笙视线很快就从蒋孝霖脸上撤开,淡声道:

  “你连求婚都这么敷衍,谁知道你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就连我爸妈他们都不能保证爱情不会变质,何况是你我?起来吧,我不会答应。”

  蒋孝霖眸色深了深,他看了会儿女人那张无比寡淡的小脸,静了几秒,人就真的站起来了。

  他身形高大,战云笙坐在身后的病床上。

  如此,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就挡住了身后唯美的夕阳,大片的阴影笼在了战云笙的脸庞上,使得战云笙的心情也跟着阴郁了几分。

  她眉头在这时皱了起来,“你挡着我看夕阳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蒋孝霖默不作声的将戒指收回到了衣兜里,身形稍稍往旁边侧开,让背后那就快要淡出云层的夕阳照射过来。

  橙红的霞光落在她的脸上,可她看起来就是有点不高兴甚至是伤感。

  蒋孝霖立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儿,直至窗外的夕阳完全落山,他才对战云笙缓缓开口道:

  “你嫌我没有情商没有情调,就连求婚在你看来都是如此那么敷衍,其实公主殿下,我并没有敷衍,嗯?”

  他这样说,就忍不住的走上前,俯身下去,两只手臂撑在女人身旁,

  随后下一瞬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勾住她的肩膀,然后战云笙整个人就被他抱坐在了怀里。

  他身上有点凉,但久违的清洌好闻的男性气息很快就侵入了她的心脾随后是四肢百骸,唤醒了她压在内心深处的强烈思念。

  战云笙心跳如鼓,根本就压制不住那心底狂涌而出的悸动。

  正是因为如此,她在气自己这么不争气。

  她试图挣扎,但男人只会将她圈的更紧,削薄的唇贴在她的耳颈处,低低呢喃道:

  “宝宝~我很想你,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整个心弦都像是被撩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忘了要去挣扎。

  她一下就僵住了。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有条不紊又近似低低蛊惑般的语调,

  “我每天都很想你,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什么都不做,就是这样抱着就很好。”

  说到这,男人就腾出一只手扣起她的下巴,薄唇贴了贴她的唇角,

  “求婚我没有敷衍。你跟南怀瑾还没有闹掰之前婚戒我就已经开始亲自设计并安排设计师开始打造了,你跟南怀瑾闹掰以后我甚至连婚纱都动了想要给你设计的念头,

  只是想着你是公主殿下,没有征询过你的意见,未必设计出来的款式你会喜欢,所以婚纱就一直没有去做。但,求婚的戒指却没有半点敷衍,包括求婚。

  我原本计划是等给父母报完仇赶在新年那一天向你求婚,但新年那一阵子我被幽灵阁争权夺利的事情耽误了。后来,我们中间又闹了误会,分分合合直至到了现在你也没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说到这,气息有些消沉,

  “我很急,你腹中怀着我们的孩子,都说怀孕会让女人情绪反复无常,我担心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一时心急就草率的跟你下跪求了婚……是我太心急了,本意是想哄你开心,结果却适得其反,是我不好,对不起,嗯?”

  在战云笙的记忆中,蒋孝霖其实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他很少一下说出那么多的话。

  他们以前还是主仆关系时,他们相处的模式基本上都是她说得多,他言听计从做的多。

  偶尔她因为不高兴冲他发火撒脾气时,他也就只是眉头皱皱。

  后来,他们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相处时间反而少了,聚少离多。

  噢,这么说好像不够精准。

  打从他们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后,他们之间朝夕相伴的时间屈指可数,属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是少的可怜。

  在那少的可怜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在说,他只不过是偶尔配合的应一两句。

  此时,男人突然对她说出那么多近似肺腑之言的话,战云笙心底不可能没有任何触动。

  心软肯定是有的。

  但,心软就立刻跟他妥协给他好脸色看,难保下次他不会因为别的什么恩情别的什么女人而又将她抛下。

  她不要这样。

  她要的是一个彻彻底底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蒋孝霖,不是能跟别人共享的蒋孝霖。

  因此,战云笙在蒋孝霖话音落下后,很快就对他昂起下巴,面色无澜的说道:

  “你的歉意我都收下了,但我不可能因为你跟我说一两句软话我就能完全消气的。所以,你该说的也都说了,可以现在离开了么?”

  此话一出,蒋孝霖眉头就狠狠的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女人无比淡漠的小脸,心底有个什么近乎碎裂的声音撞击的他心口疼。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战云笙在这时从他怀里滑了出去,仍然很淡的调子,

  “你既然知道孕早期孕妇情绪不稳定,那就识相点别总是在我的面前给我添堵,你放心,孩子我既然现在已经决定生就不会让他出现任何的差池,但如果你一直杵在我的面前让本公主不高兴了,没准这孩子还保不住了……”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所以,在我完全没有消气前,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她就背对着蒋孝霖,完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蒋孝霖静默无声的看了她好一会后,才克制而隐忍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气消?”

  “这个很难说。没准我明天就气消了,也没准一年后我的气也消不了。”

  闻言,蒋孝霖又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又过了片刻,他起身站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战云笙的背影,低低哑哑的口吻:

  “是不是,你一天不消气就一天不肯见我?”

  “大概吧。”

  音落,蒋孝霖在这时抬手掐了掐眉心,沉默了几秒后,有条不紊的客观说道:

  “宝贝,你可以不那么快的原谅我,但你腹中我们的孩子会一天比一天的大起来,你难道要顶着大肚子时再披上婚纱跟我走进教堂么?”

  战云笙在他说话间就转过了身。

  她眉眼很淡,嗓音也是:

  “打从我对男女之事有了一定认知以来,一直都觉得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我爱你,哪怕你只是个我父母看不上的穷小子,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你。

  如果我不爱你,你就是权势遮天的帝国主宰者,我未必肯心甘情愿的为你披上婚纱。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客观的压力。等我什么时候想原谅你愿意跟你结这个婚,就是快要临盆了我也愿意披上这个婚纱的,懂?”

  蒋孝霖再次沉默。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不懂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以前,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将她一眼看穿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能有这么深的心思了。

  蒋孝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好。”顿了下,“那我现在先把你送到你大哥那,送完我就走。”

  战云笙淡扫了他一眼,“随你。”

  半小时后,蒋孝霖把战云笙送到了战云澜的住处。

  他将战云笙送到的时候,战擎州也在。

  战擎州看到蒋孝霖,就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厚颜无耻!”

  面对战擎州的冷言冷语,蒋孝霖也不生气。

  他将战云笙的行李放下后,将对战云澜道,“大哥,帮我照顾好她。”

  相较战擎州无比冷漠的态度,战云澜就好很多。

  他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道:

  “她现在跟你闹情绪不耽误你准备婚礼,你是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要有。父亲是个脾气不好的,你多在婚礼上下点功夫,省得他发起火来谁都救不了你。”

  说话间,战云澜的属下秦淮在这时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背带裤的年轻女学生。

  那女学生不是旁人,正是战喵喵。

  秦淮走到战云澜面前,道:“老大,这姑娘说找您。”

  战云澜眉头无声的皱了皱,显然是有些不喜。

  未等他语,战喵喵就特别乖巧的对他道:

  “叔,是您的干爹夏怀殇夏前辈叫我来投奔您的,这是他的举荐信。”

  说话间,战喵喵就真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举荐信递到战云澜面前,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巴巴的望着战云澜,“您请过目。”

  战云澜眉目未动,也没有拿过她手上的举荐信,只是淡声道:“我这不欢迎你。”

  他这样说完,就对秦淮道:“请出去。”

  战喵喵眉头蹙了蹙,漂亮的狐狸眼溢出一丝水汽,

  “夏工说我跟您都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属于基因变异体,我身负异能,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他想让您收我为徒……”

  她话都没说完,战云澜就转过身往楼上走,边走的过程边冷声警告所有人:

  “谁都不许多管闲事将她留下。秦淮,把她赶走。”

  秦淮连忙应了一声,就对情绪已经恢复平静的战喵喵道:“请吧。”

  战喵喵抿了抿唇,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她转身途经蒋孝霖身边时,眉头不高兴地皱了皱,道:

  “你是穷得买不起衣服了?怎么还穿我叔的衣服,哼。”

  蒋孝霖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战云澜的,他这几天都住在战云澜这,本来男人跟男人之间就没什么讲究,何况早些年蒋孝霖跟战云澜有过一段共患难的经历,所以蒋孝霖这几天穿搭都是战云澜的。

  因为,蒋孝霖跟战云澜衣品都差不多,所以就连战云笙都没看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是战云澜的。

  因此,战喵喵的话音落下后,就得到了战云笙的关注。

  战云笙在她话音落下后,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你是谁?”

  战云笙这么问,战喵喵才像是看到了其他人存在一般,给了战云笙一个眼色:

  “战喵喵,战成山是我爸,我是她的私生女。”抿了抿唇,扭捏的唤了战云笙一句,“小姑。”

  战云笙:“……”

  战喵喵唤完战云笙,就又对她身后立着的战擎州也唤了一声,“小叔。”

  战擎州啧了一声,乐不可支的道:“啧,这是侄女喜从天降?要不要给你包个红包啊?”

  音落,战喵喵对他眨眼道:“也行,正好我的奖金都给我妈拿去还赌债了,我缺个回帝都的机票钱。”

  战擎州又是一乐,道:“既然都是沾亲带故的,就跟我们一道回去吧。”

  战喵喵心动,但下一秒,她漂亮的眉头就耷拉了下去,“但澜叔不喜欢我。”

  闻言,战擎州就轻笑了一声,讥诮道:“你满脸都写着对他的图谋不轨,他喜欢你才怪。”

  音落,战喵喵就无比讶异的啊了一声,随后摸了摸有点滚烫的面颊,有点懊恼的道:

  “有那么明显吗?我已经很克制了吶。”

  战擎州:“你两只眼睛恨不能黏在他身上,懂?”

  战喵喵眨眼:“噢,那我下次收敛点。”顿了下,“那个,你还要给我包红包吗?不包我就走了。”

  战擎州又是一啧,“你这姑娘倒是够耿直的啊?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

  战喵喵撇了下小嘴,“无聊。”

  她说完,就要转身走的时候,战云笙叫住了她:“等等。”

  战喵喵微侧首,有点拽拽的道:“什么事?”

  战云笙走到她的面前,“你喜欢我大哥?”

  战喵喵连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兮兮的道:“嘘,小点声,不然我的爱情就胎死腹中了。”

  战云澜觉得这姑娘耿直的有点可爱,跟她的大哥很配。

  她大哥前半生太孤独了,如果能有个可爱的小天使在他身边陪伴,或许他就能苦中带甜了。

  因此,她在战喵喵话音落下后,就对她抬了抬下巴,“我给你包红包。”

  战喵喵挑眉。

  战云笙在这时冲战喵喵身后不远处立着的高大男人道,“你不是正愁没机会对我献殷勤?替我给她包个红包。”

  蒋孝霖:“……”

  “不愿意?”

  蒋孝霖眸色动了动,道:“没有现金。”

  音落,战喵喵就唰的一下跑到他的面前,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眼底跳跃着精光,

  “可以扫描。我不要多,一张机票就行。”

  蒋孝霖嘴角抽了抽,在战云笙的注目下,给战喵喵发了个8888红包。

  战喵喵高兴的眉飞色舞,嘴甜的冲蒋孝霖唤道:“谢谢小姑父投喂。”

  这声小姑父把蒋孝霖瞬间就给叫的通体舒畅了。

  他觉得自己先前发的红包有点少,于是对战喵喵抬了抬下巴,“你刚刚喊我什么?”

  “我喊错了?你不是跟我小姑在搞对象?还把她肚子都给搞大了的?听说你们要奉子成婚了呢,我那个渣爹今天早上才跟我打的电话,说是战氏一族要办喜事,叫我抓紧回盛京,他想让我给小姑当伴娘,还说要好好给我订一套礼服,为的就是能在喜宴上帮他钓到金龟婿,他好把我卖出个好价钱呢。”

  这话前半部分,实在是不好听,蒋孝霖整个脸色都阴沉了下去。

  战喵喵是个有眼力劲的,她看出蒋孝霖难看起来的眼色,想起他今时今日九叔公的显赫地位,求生欲立刻上线,连忙补充道,

  “那个,小姑父,您真厉害,您是全帝国第一顶厉害的男人竟然能让我小姑那样的女人心甘情愿的给您怀孕生孩子,可见您魅力无穷,无人能及。”

  顿了顿,强调补充,

  “小姑一定爱惨了您,喵喵预祝您跟小姑恩爱天长地久,来年生个三胞胎~”顿了顿,“全是儿子。”

  蒋孝霖:“……”

  战云笙:“……”

  战喵喵被扔出去了。

  蒋孝霖亲自扔的。

  他不喜欢儿子,他想生小姑娘。

  战喵喵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他提着她后脑勺的衣领就将她拎了出去。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初。

  骄阳似火的盛夏,盛夏梧桐树上的柳絮到处横飞,让过敏性鼻炎患者都不敢出门。

  战云笙在家里憋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她心情越发的烦躁,坐立难定。

  她今天妊娠不过十周,但隆起来的小腹像是已经怀孕了十四周。

  她担心,如蒋孝霖所言,她只怕是因为要跟他闹这点别扭,到时候真的连婚纱都穿不上。

  现在整个圈子都传开了,说战家小公主将会在六月底举办婚礼。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打从兰城回来以后,每次蒋孝霖要登门求见,她都是避而不见的。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是到时候她自己脸面也不好看。

  于是,战云笙打算,如果蒋孝霖今天还来登门找她的话,她就给他一个台阶下。

  只不过是,一直等到晌午也没见他的人,

  战云笙有点郁闷,通常那个男人每天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就会到战公馆的,一来就至少等一个小时。

  今天明明是她去医院产假的日子,按道理他更应该出现才对。

  就算不出席,他每天早中晚至少会给她打一个电话的,今天早上没打就算了,中午也没有打。

  是出了什么事么?

  战云笙一下就从不高兴变成了焦虑。

  她没忍住,正欲要主动给蒋孝霖打电话时,蒋孝霖的手机号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传来的却不是蒋孝霖的声音,而是燕如故的。

  燕如故语调冷淡,“下来。”

  战云笙眉头皱起:“怎么是你?蒋孝霖呢?你们俩该不会打架了吧?”

  燕如故此时人就在战公馆门口,他昂藏挺拔的身体倚靠着身后一辆改装后的越野车,嘴里咬着一根烟,眯眸抽着烟,声音里押着一团不爽,

  “是打了,我把他给打残废了,你快下来吧,我带你去见他,否则去晚了就只能给他收尸了,你孩子爹只能改姓了。”

  说完,燕如故就掐断了战云笙的电话。

  他电话掐断后,一旁也在抽烟的江景上就觑了他一眼,笑骂道:

  “蒋孝霖要是知道你这么损,他能把你给剁了。”

  燕如故脸色贴了好几条创口贴,那是昨晚跟蒋孝霖在京郊跑车赛道上搞出来的。

  昨晚,他不服蒋孝霖娶走战云笙,就找蒋孝霖赛车。

  赛赢了,蒋孝霖退位让贤,滚出盛京城。

  赛输了,不仅要给蒋孝霖当跑腿代办的小弟,还要在他跟战云笙的婚礼上当伴郎。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输得起。

  这不,他现在就成了蒋孝霖跑腿小弟,来替他哄女人来了。

  但,想想他是燕家军的首领,给蒋孝霖那么个狗东西当小弟,燕如故怎么都是不爽。

  所以,他先前才在电话里故意那么膈应战云笙。

  当然,他也不是单纯为了膈应。

  而是觉得这个办法比其他的有效,至少能立竿见影让战云笙马上滚出来。

  因此,他在江景上话音落下后,就冷嗤道:“你有比这个更快的法子让她能痛快出来见咱们?”

  江景上耸耸肩,道:

  “没有。”顿了下,“不过,她怀着身子,你这么刺激她,万一孩子有了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燕如故讥笑,道:“我早就打听过了,她成天在家好吃好喝的养着,都胖了,孩子牢的狠……”

  说话间,战云笙就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燕如故后面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显而易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人脸色可以说是很不好。

  因为某种焦虑,她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薄汗,整张小脸连唇色都白得过分。

  江景上见状,在这时抬脚朝燕如故踹了一脚,“出事了,你特么的负责得起么?”

  燕如故因为心虚,神色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后,对那跑的满头都是汗的小女人说道:

  “至于?我说他要死了,他就真的能死?都说祸害遗千年,他那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精,天雷都劈不死他,上车吧,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此话一出,战云笙提紧的一颗心才堪堪回落。

  但,下一秒,她心底又涌起无名的恼意,且越烧越旺。

  她眼睛红彤彤的瞪着燕如故,以及一旁神色懒懒的江景上,冷声道:

  “是蒋孝霖叫你们来接我的?他自己人呢?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们的手上?”

  江景上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懒懒的笑道:

  “战公主,你脾气这么差,将来生出来的小孩性格也会不好的,你有什么气等下找你男人撒,别冲我们吼,吼了也没用,越吼越生气,谁叫你想见的男人没有出现呢。”

  战云笙:“……”

  燕如故此时已经给战云笙拉开了车门,目光随意的在她身上荡漾了两下,道:

  “啧,公主,你是没了那男人活不了了?就算他真的要咽气了,你好歹也穿个鞋出来啊?这光脚跑出来,要是真的磕了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战云笙虽觉得这两人说话总在挖苦她,但总觉得他们两个神经兮兮的,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她眉头蹙了蹙,压下胸腔里的恼火,问道: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蒋孝霖他人呢?为什么你们会拿着他的手机跟我通电话?”

  晌午的太阳大,即便立在浓密的梧桐树下也显得空气闷燥,叫人心烦。

  燕如故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他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的道:

  “你眼底除了他就没别的了?你不蠢的,嗯?看不出来,我们两个现在为他马首是瞻,给他当跑腿小弟?我数到十,你要是还不上车,我们就撤了,一、二、……”

  战云笙:“……”

  战云笙被燕如故的话噎的要死,但又架不住好奇,以及意志上的不坚定,她虽然不爽,但最后还是上车了。

  上了车后,整个紧绷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跟着就从脚上传来绵密不适的疼。

  她低头,这才发现,有个脚丫子上扎进了一根刺,不长,拔掉时却很疼。

  她疼的眉心蹙起,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引得开车的燕如故都跟着烦躁,“你穿多大码的鞋?”

  战云笙不高兴的道:“干什么?”

  江景上替燕如故回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搞一双合脚的鞋,难不成让你光着脚跑到他的面前告我们的状?你自己的男人你不知道?他连一根汗毛都舍不得碰你,要是叫他知道你因为我们的玩笑而急的光脚跑出来弄伤了,就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战云笙鼻子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唧声,讥笑道:“他舍不得碰我一根汗毛?他欺负我欺负的还少了?”

  开车的燕如故透过后视镜觑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道:

  “叫你报个尺码,你就痛快的报个尺码不就完了?冲我们抱怨什么?谁给你的委屈等下你就找谁撒去。”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道,

  “你要是冲我撒也行,前提得是你让我做你孩子的爹,我才愿意。如果你什么都不是,就是对我再不满,也得给我憋着。”

  战云笙:“……”

  江景上在这时打圆场,道:

  “行了,人家是娇气的公主,有点脾气不是正常的,你态度好点,别回头她不高兴了在那痞子面前吹耳边风,保不齐你今后日子都不太平。”

  这么说完,视线就朝战云笙的脚上撇了一眼,无比笃定的口吻,

  “以我阅女无数的资本来看,公主这双脚也就36的尺码。”

  音落,燕如故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言简意赅的对手机那头吩咐道:

  “一刻钟后,我从世纪大道红绿灯口经过,送一双36码女士平底鞋过来,在那等。”

  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燕如故车开的有点猛,战云笙被晃的有点不舒服。

  她摇下车窗,趴在窗口,吹着外面热燥燥的空气,觉得心口顺畅了,才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她出门急,忘了拿手机了,也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江景上道:

  “手机借我一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省得他们回头看不见我担心。”

  江景上道:“不用打了,你男人已经都跟战叔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来接你,他们都知道。”

  这话一出,战云笙就再次觉得异样,不禁疑惑的问:

  “他跟我爸妈已经打过招呼了是什么意思?我爸妈他们都不在家,我大哥他们也都不在……”

  江景上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弧,波澜不惊的口吻:

  “战公主,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显得很没意思了。惊喜难道不都是从天而降才显得有期待价值么?如果什么都提前知道了,那惊喜还叫惊喜么?”

  “……”

  江景上这话说的其实已经蛮直白的了,战云笙已经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意思就是说蒋孝霖为了她,精心的准备了一场惊喜,这个惊喜她大概也能猜到,可能是一场比较正式的求婚仪式,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都被提前请了过去,她这个女主角是最后一个登场的。

  嗯,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个,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出门穿的随意不说,就连头发都好几天没有洗了,一时间她整个人都被一种难言的阴郁所包裹住,实在是很难期待或者是高兴起来。

  她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燕如故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道:

  “拉着你去见你的心上人,你就是这个表情?”

  战云笙鼻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猜不出来,是不是蒋孝霖要跟我求婚?”

  燕如故:“……”

  江景上:“……”

  两个男人不说话,战云笙就确定她说对了。

  她越发的郁闷,

  “我不要去,我要去洗头,我头发好几天都没洗了,我不要在不漂亮的时候被求婚,破坏以后的回忆……”

  燕如故觉得她有点作,他笑骂道:“怎么着,你还想去做个造型?”

  战云笙撇了小嘴,刚要嗯时,燕如故下面一句话就阻断了她的后路,

  “战云笙,你想什么呢?别说你几天没洗头,你现在就是满身爬满跳蚤,我也没那么闲陪你去耗。我就纳了闷了,求婚不过就是个华而不实的形式,你们女人怎么就是喜欢这种形式主义?你以为蒋孝霖是真心想求婚?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形式,他不得已才搞了这么一出秀给你看的?”

  这话一出,战云笙瞬间就对这场求婚毫无期待感了。

  她气的闭上了眼,也闭上了嘴,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但,当车子抵达蒋孝霖自己设计的那座庄园时,她内心深处还是不可抑止的涌出了一抹期待。

  她下意识的就从手腕上扯下扎头发的橡皮筋,将浓密的头发绑成了一个漂亮的丸子头,如此露出清晰饱满的额头,以及一张愈发芳菲妩媚的鹅蛋脸。

  车子在庄园门口停下后,燕如故催着她下车:“下车,到了。”

  音落,战云笙才发现燕如故跟江景上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你们不下车?”

  音落,江景上就揶揄道:“男主角有一个就够了,我们留下来算是怎么回事?狗粮吃多了会恶心的,懂?”

  战云笙:“……”

  燕如故:“怎么的,要是不想下车,我现在也能把你拐走?”

  战云笙撇了下嘴角,推门下车了。

  车门才刚刚被合上,燕如故一脚油门,就将车给开走了。

  战云笙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待车子完全离开自己的视线,她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只不过是一眼,就被面前一条通往城堡的红色地毯给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倒不是她没见过比这还要长还要奢贵的红色地毯,是被那绵延不断的红给撩拨到了心弦,何况这长长的红色地毯两旁是绵延不绝的花海。

  她此时立在红色地毯上,仿若置身于无穷无尽的花海里,整个人一时间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恍惚感。

  此时,头顶上零零散散的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

  她下意识的昂起头,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瓣雨给震撼住了,跟着是心底涌出来的甜蜜欢喜。

  她心底啧了一声,心里暗想着,难不成仅仅一个月不见,那男人的情商已经突飞猛进了?

  毕竟,直男的思维,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搞不出来这个花样的。

  但,烂漫的确是真的烂漫。

  头顶上的花瓣雨越来越多,战云笙立在原处站了会儿,就缓步朝城堡的方向走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等下如果那男人真的跪下来跟她求婚的话,她是一下就答应他呢还是为难他一下然后再答应时,视野尽头就朝她的方向走来一身形昂藏挺拔的男人。

  许是夏日午后的阳光太耀眼,那男人周身仿佛拢着天光,朝她闲庭信步的走过来。

  战云笙看着那渐行渐近的挺拔身形,然后人就立在原处不想走了。

  她一张脸被暑气蒸的有点红,但可能是因为心情好,所以脸上并不见烦躁之色。

  不过几分钟,男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穿的相当正式,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形英挺俊美……

  这还是战云笙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他整个人清贵的仿佛出自欧式宫廷贵族之家,雅人深致的叫她心脏涌起大片到无法忽视的心悸。

  他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俯首看着她的眉眼,淡淡的道:“热不热?”

  这一个月,他们几乎也就是在电话里沟通,那些被战云笙强行压制在血液里的浓烈思念情愫顷刻间就爆发了出来。

  她鼻头一酸,一下就莫名觉得委屈,眼睛也有点红,实事求是的嗯了一声,“有点。”

  她眼睛忽然那么一红,蒋孝霖心头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战云笙对他昂起这段时间被养的有点丰盈起来的小脸,鼓着腮帮子,“没什么。”

  蒋孝霖心智成妖,一下就知道她心里在别扭什么。

  公主么,怀孕期间本就脾气不太好,何况打从她怀孕起她就不要他陪,嘴上说不要心里其实又想要他,偏事实上就是没有陪,她这会儿正因为这个委屈呢。

  蒋孝霖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长指扣起她的下巴,低低淡淡的口吻,“委屈,嗯?”

  此话一出,战云笙就不高兴的鼓起了小嘴,骂道:

  “浑蛋,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你故意给本公主难堪是不是……”

  她后面的话弱了下去,因为男人在此时撤开落在她下巴上的手,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单膝跪了下去。

  头顶上空的花瓣雨在这时愈发的密集,很快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被花瓣雨团团包裹住,地毯上更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花瓣,芳香满溢,亦如男人接下来的话,蛊惑人心。

  男人低低缓缓又无比真诚的语调,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在了战云笙的心上。

  “宝贝,上次在兰城医院求婚,你嫌我太敷衍而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因此,从兰城回来以后,我就在想,怎么样做才能打动你的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嘴笨,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事情好像做的也不尽如意,

  尤其是打从年前到现在这段时间我做的很不好,害你伤心难过更让你委屈至今,这些我相当后悔也感到十分抱歉。但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不足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说想要呵护你一生又显得太没有分量。

  所以,我想做给你看,是求婚也好还是后面的婚礼也罢,乃至于今后咱们孩子的出生……我都想证明给你看,只要你愿意嫁给我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你从前是被众人团宠的掌上明珠,嫁给我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好,相信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爱你便会如你所是,嗯?”

  战云笙感觉眼前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好像有水汽遮住了眼睛,但又没有眼泪真的落下来。

  只是,那稍瞬即逝的几秒内,她想到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一句令她一直记忆犹新的话。

  那大概是她听过的最美好的爱情憧憬——我爱你,如你所是。

  她没说话,男人就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那枚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的她心头跟着悸动。

  她粉唇抿了抿,傲娇的哼唧了一声,道:“你这还叫不会说情话?不是说的挺好的?”

  她说话间,男人就把那枚漂亮的不像话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大小刚刚好,衬得她那只手很是好看。

  蒋孝霖见她没有拔下来,就下意识的要起身时,战云笙就撇了下小嘴,

  “我都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就要起来了?”

  蒋孝霖还是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捧起她被太阳照的泛红的小脸,薄唇在她面颊上亲了亲,

  “答不答应,你都是我的女人,嗯?何况戒指已经戴上了,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顿了顿,

  “天热,小心中暑,爸妈他们都在城堡里等着我们呢,等下我们全家一起吃个饭,晚上放你最喜欢看的烟火,明天再带你去产检,嗯?”

  战云笙小嘴巴撅了撅,到底是心底欢喜,就不再端着了,情不自禁的把小脸埋进了男人好闻的心口。

  她软软糯糯的调子,“我要抱,脚疼。”

  闻言,蒋孝霖眉头就蹙了蹙,“好好的,怎么会脚疼?”

  “燕如故那个大骗子说你被他打残了快死了,我一着急就光脚跑出了战家老宅,不小心就磕到了脚……”

  说话间,蒋孝霖就已经将她打横抱起了。

  他脸色不好看,整个下巴线条绷的硬邦邦的。

  战云笙有点后悔告状,她担心蒋孝霖会去找燕如故算账,便连忙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燕如故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那个,你该不会找他算账吧?”

  许是她的话哄到了他,他眸底的戾气少了些许,“你不喜欢,就不会。”

  战云笙唔了一声,但总觉得他还是很生气。

  她手在这时圈紧了他的脖子,看着沿途壮阔的花海,以及头顶上仍然在飘飘洒洒的花瓣雨,道:“谁给你出的主意,还知道弄花瓣雨这一套。”

  蒋孝霖波澜不惊的口吻,淡声道:“蒋孝智。”

  战云笙撇了下嘴,一副就知道幕后有人的样子。

  蒋孝霖的话还在继续:“知道天上开飞机的是谁么?”

  战云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总不至于是我大哥二哥他们吧?”

  “就是他们。”

  战云笙啧了一声,佩服不已的道:

  “你可以昂,蒋孝霖,你连我大哥二哥都使唤的动,尤其是我二哥,你是怎么收买他的?”

  蒋孝霖扯唇,近似轻描淡写的调子:“他跟我比体力,输了,愿赌服输。”

  “那大哥呢?”

  “大哥……”蒋孝霖顿了一下,淡声道,“大哥是很好的大哥,他很了解你跟我,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反对过我们在一起,他很疼你,帮我就是在帮你,他愿意配合搞这一么出,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投桃报李。”

  提到战云澜,战云笙便有些伤感的道:

  “我最担心的就是大哥,他凡是都为我们考虑,从不为自己打算。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结果那个人走了以后,他的心都死了。”悠悠的口吻,“要是有人能让大哥的心死灰复燃,那就好了。”

  蒋孝霖在她说话间,就在她不太高兴的面颊上亲了亲,道:

  “总会苦尽甘来的,要相信因果循环,大哥以后会比我们都幸福。”

  这话听的战云笙心里无比高兴,她重重的嗯了一声,就在蒋孝霖面颊上亲了一口,

  “借你吉言,大哥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蒋孝霖嗯了一声,垂眸看着窝在他心口处的小姑娘,眸色深了深:“你重了不少。”

  战云笙:“……”

  “几天没洗头了,嗯?”

  战云笙不高兴的撇了下小嘴:“蒋孝霖,你竟然嫌弃我?”

  “公主殿下,我要是真的嫌弃你就不会任由你油腻腻的脑袋在的心口窝和下巴地方噌了,嗯?”

  战云笙生气的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你还说?”

  蒋孝霖被她咬的身上起了邪火,“别咬。”嗓音暗哑的厉害,“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别煽风点火。”

  战云笙面颊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

  老实说,他们谈个恋爱也是很不容易。

  这男人在那方面一向是很凶,她是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藏在这身看似清心寡欲之下的灭顶需求的。

  她撇了下嘴,哼唧道:“你怎么脑子里总是这些事,我还怀着宝宝呢。”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所以你得庆幸你现在还怀着宝宝,嗯?”顿了顿,自动跳跃到另外一个话题,“求婚,还满意么?”

  老实说,战云笙是满意的。

  她乖巧的嗯了一声,“还行吧。”

  他在她话音落下后,垂眸觑了她一眼,“只是还行么?我看你是喜不自禁立马就想跟我去民政局呢。”

  战云笙在他胸口的地方捶了一下,“你怎么那么讨厌。”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城堡里。

  跟上次战云笙来的显然不一样,里面所有的装修布景都换了,随处可见都是大红色的喜字,就连玻璃橱窗上都贴着漂亮的囍字。

  进了别墅,战云笙就不好意思再让蒋孝霖继续抱着了,她想下来,但蒋孝霖却不肯。

  这时,从厨房走出来的战西爵看到眼前这一幕,就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感。

  但他也就只能忍着受着,谁叫女儿喜欢,他能拦着女儿不让他们HE吗?

  显然不能。

  战西爵脸色不太好,刚要开口训斥蒋孝霖两句,安小七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拧住他的耳朵:

  “我喊你半天,你耳朵聋了?你看看人家孝霖这孩子,多有心,求婚都比你当年搞出的花样多,我越想越觉得嫁给你亏死了,你还有脸要去干预晚辈的幸福?你当爹不合格,当老公同样失败,你跟我到厨房做饭去,少给孩子们添堵。”

  战西爵气的肺都快炸了,但是他敢怒不敢言?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下就把安小七给扛上了肩,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宝贝,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在孩子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嗯?”

  说话间,安小七就被他扛进了一间最近的客房,然后摔门上锁,后面就是少儿不宜的动静。

  蒋孝霖跟战云笙面面相觑,战云笙更是有些难堪,红着脸催他:“你不是说要给我洗头洗澡的,还不上去?”

  蒋孝霖嗯了一声,就抱着她上楼去了。

  蒋孝霖在照顾战云笙这件事上,向来细致周到。

  他放好洗澡水以及整理好她的换洗衣服后,就抱着战云笙去了超级豪华的浴室。

  只不过是战云笙有点不好意思让他亲力亲为的伺候,这种光着被人看着的感觉总是别扭的厉害。

  她在蒋孝霖将她放下后,就对他道:“我自己洗,你出去等着就行。”

  蒋孝霖煎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是怎么都不肯走的。

  他波澜不惊的口吻:“打从你怀孕,我还没跟我们的女儿说过话,我想陪着,嗯?”

  说话间,他视线就落在战云笙隆起的小腹上,

  “你…这肚子该不会是吃胖的?明明才十周左右,怎么看起来像十四周那么大?”

  战云笙最近体态确实丰盈了不少,她自己饭量惊人,所以被说胖其实挺敏感的。

  她有点不高兴,“你该不会是嫌我胖?”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胖了只会更喜欢,我只是在想,该不会是我蒋孝霖这辈子福气好,你给我怀的是双胎吧?我儿童房,其实只准备了一间。”

  战云笙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六七周的时候照过B超,当时显示的是单胎。

  因此,她下意识的就反驳:“应该不会,之前的B超显示是单胎……”

  蒋孝霖嗯了一声,

  “嗯,最好是一胎,多胎怀的辛苦,快要临产的时候更辛苦,我们有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事实上,翌日的产检结果出来后,蒋孝霖整个人就不好了。

  战云笙怀的是三胞胎,医生建议为了孩子平安降生,建议战云笙最好能静养。

  战云笙跟战家人都是喜忧参半,只有蒋孝霖打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他常常被一些不太好的噩梦惊醒,乃至于在战云笙今后的养胎中他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但凡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要大惊失色。

  婚礼自然都是延后不能办了,不过结婚证是在七夕那天扯了。

  伴随战云笙月份越来越大,蒋孝霖这种焦虑就越发严重,等战云笙到了孕晚期那阵子,他是整夜整夜都睡不着,生怕有个万一他追悔莫及。

  来年的春日里,战云笙选择剖宫产生下三胞胎。

  进产房的前夕,蒋孝霖去做了结扎手术,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不可能再经历第二次。

  战云笙进手术的那天,蒋孝霖本是要陪着进去的。

  但最后他因为无法面对医生的手术刀割破她的肚皮而选择在外面等。

  如果不出去等,他难以想象,当医生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切开她的皮肉时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

  出去等待的间隙,他看起来很冷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

  他只有不停的将攥在掌心里的刮胡刀片割破掌心,用疼痛来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好在一切顺利,战云笙生了两女一子。

  孩子平安诞生,就开启了兵荒马乱的育儿生涯。

  一直等到孩子半岁以后,他们才有空把婚礼提上日程。

  不过,已经为人母的战云笙对披上婚纱似乎并不期待。

  她托腮看着眉头始终皱着的男人,视线终于舍得从孩子们身上移开,爬到了他的怀里,温温软软的口吻:

  “我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咪了,不想劳师动众,叫上亲近的亲朋好友稍微举行一下仪式就行了,没必要非得弄的那么盛大隆重,我听着都累……”

  这话让并没有让男人脸色好看,他捧起她越发艳色无边的鹅蛋脸,明显不高兴的腔调: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想跟我隐婚不想对外公开?”

  战云笙怔了一下,随后在他不高兴的面颊上亲了亲,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是真觉得你拿不出手就不会跟你扯证,更不会给你生孩子,我只是觉得太隆重的婚礼太累,我怀三胞胎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好不容易把他们仨生下来。

  又进入了焦头烂额的哺乳期和康复期,你不累么?我很累,我感觉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不然……我们在圈子里举办一下,然后出去渡过个蜜月吧?就当是这段时间对冷落你的奖励,好不好嚒?”

  她忽然撒娇,身上又带着奶香,比从前更有韵致的好身材晃的蒋孝霖眼热。

  他呼吸一下就有点不顺,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离开了儿童房。

  边走的过程中边对她道:“那我今晚就想要点好处,你给还是不给?”

  战云笙面颊热蹭蹭的,“你怎么那么急?”

  蒋孝霖嗓音憋屈:“急?你是打算要憋死自己的男人,嗯?孩子都已经半岁了。”

  战云笙眨了眨眼睛,想了想也不怪这男人这个样子,的确饿了他蛮久。

  她一下就变的有些心软,在他硬邦邦的下巴上亲了下,“那……那你得答应我,婚礼不要大办?”

  说话间,男人就撞开隔壁的卧房,跟着就将她抛向那两米长款的大床上。

  战云笙尚未来得及说要让保姆去看孩子什么的,整个人就俯身下来的男人给狠狠的吻住了。

  春宵良久。

  纠缠到了浓处时,她听男人在她耳边温柔缱绻的一遍又一遍的说:

  “笙笙,我爱你!”

  “笙笙,爱你……不能没有你~”

  完全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PS:嗯,这章很肥,全文到此就结束了,其他副本开放式结局,不会单独再写,你们追的辛苦我更的也辛苦,感谢不离不弃,好聚好散,有缘再见。另外,觉得老书看的意犹未尽,就去追新书《离婚后豪门大佬变乖了》,已经养的蛮肥了。哎,忽然有点不舍,感谢本文里自己一手塑造起来的人物,那些渴望而又无法企及的爱情,希望你们能在现实中得偿所愿,找到属于自己的灵魂伴侣,(* ̄3)(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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