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迹破阵
（各位书友～经过编辑约谈，这几日前几章可能要大改，故事情节不会有改变，主要是人物设定、出场顺序和具体写作技巧方面的。大改结束后大家可以重新读一遍，谢谢大家的支持！求多收藏，多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文的动力！）
既然逃不出去，逃也就没有意义了。现在必须想办法正面击败黑马和躲在幕后的亚拉里克。
其实这种货色的玉髓人，天师平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是他现在的玉髓之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只够勉强维持自己的身体和背后那把枪，根本做不到使用灵迹破敌。
当然，他确实知道一种办法，但是要求每一步都绝对精确，而且副作用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使用。
在与黑马的躲猫猫中，天师一直在搜寻藏在暗处的亚拉里克。因为不能使用玉髓的共振感知对方，他只能用眼睛。
但是亚拉里克就好像随着那团黑风消失了一样。
等等。
黑风？
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头升起。
如果真是最坏的情况的话，那亚拉里克恐怕已经掌握了“尸”最高级的使用方法：将自己的玉髓和灵魂分散到尸体当中去，或者说，将自己封印到尸体中去。这样的话，亚拉里克的实体就真的“不存在”了，他存在于那黑风中的每一处，也存在于这河谷中的每一处。自己无法对付一个不存在的人。
现在每一次落地，天师都非常谨慎，甚至是厌恶。因为现在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中，都可能埋有被亚拉里克和蹋顿附身的尸首。
在一次次的追逐中，外骨骼的动力也在迅速下降。难道自己堂堂的割魂师，居然要被这么一个三流的角色逼死？
而且，自己来到这里，本也是为了尽快结束战端，救出破奴儿和云官。现在纠缠不休，就算打赢了，也没有意义了。
事到如今，那就用万不得已的办法吧。
只见天师先几个腾跃，来到了一处稍微踏实的地方。这个地方要高出其他地面，而且露出了一点岩石，这是河道里的一块巨石。在这下面，不太可能有尸体。
果然，那匹黑马冲到离巨石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尸阵到这里断了。
很好。接下来的步骤不能有任何差错，不然就麻烦了。
天师的眼睛突然圆睁，好像要把那匹黑马整个装进眼中一样。其实，他在做的，也确实是这件事。不过，不是把影像装进去，而是把那匹黑马中所有的历史装进去，就像一种考古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完成。
好在没有打扰，这一步很顺利，玉髓之气没有超量。进行下一步。
几秒钟过后，从天师的身上，慢慢的，好像龙鳞逆起一样，一些金色的细片扑棱着散开，好像是山野中的花丛被人惊扰，会飞起无数的蝴蝶一样。
而那些细片，越飞越高，真的幻形成了金色的蝴蝶。
这些蝴蝶，是天师的玉髓实体化而成的。每一只蝴蝶内，都存放着与刚才扫描得到的黑马的历史完全相反的信息。那些蝴蝶在空中聚成了一个团，好像蜂群在搜寻方向一样；在确定方向后，蝶群在一瞬间炸开，飞向四面八方，钻进在场的哥特人身体中。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翻开历史书，或是打开电脑搜索，他们会发现，书页上提到，最早的哥特王变成了狄奥多里克，而乌桓王蹋顿被张辽当阵斩杀。
历史是人书写的，只要让所有有记忆的人的记忆彻底消失，历史也就消失了。
这只是天师玉髓之力很小的一个应用。
慢慢的，河岸峭崖处的战斗停止了。一群神情恍惚的哥特人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马枪，还有面前那些面容陌生的汉人士兵，和自己身上的灰尘和血迹，显得手足无措。
亚拉里克从一个孤儿到成为部落酋长，再到统一黑海沿岸的哥特人各族成为首领，再到迫于匈人压力举族西迁，最后与君士坦丁结盟，希望在巴勒斯坦谋求立足之地，这些记忆全都被消除了。
而不幸的是，亚拉里克的历史是与整个哥特人兴起息息相关的。抹去了关于亚拉里克的记忆，这些哥特人连自己为什么联合起来都不知道了。
而在死穴处，正在与日耳曼人一起猛攻靠盾阵苦苦支撑的李破奴和三百亲卫的哥特人们，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身边那些赤身裸体的蛮族。在他们联合并崛起前，与日耳曼人争夺领地、食物与女人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于是在惊讶地目瞪口呆的李破奴面前，刚才还在轮番冲锋的哥特人和日耳曼人，居然开始互相厮杀起来，而他根本拿不定主意应该指挥汉军帮那一边。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黑海北岸，一名讲故事的老人，一时在儿孙面前愣住了神。他讲了二十年的传奇，现在居然不记得主角叫什么了。迫不得已，他编了个名字，干脆当传说讲了。
总之，亚拉里克消失了，历史里什么都没有留下。而哥特人的统一，要等到七十年后了。
现在，第三步，消灭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亚拉里克。
这一步，也就是副作用最大的那一步。消灭了亚拉里克在历史中的投影，并不能消灭因为超越于历史本身而存在的玉髓。现在，天师的左手都开始有点发黑了，玉髓之气已经用到了马上就断绝的状态。这第三步如果不在预想的步骤内进行，祸福未卜。
天师咬咬牙，提起自己最后的一点髓气，在头上凝成了一个半透明发光的核。那个核像抽丝一样飞出七根细线，在空中缠绕着扎向那匹黑马。黑马想要躲闪，但速度根本不是玉髓线的对手，被从眼、颈、胸、背、腹、肩和臀七处打穿，然后紧紧地捆缚了起来。
黑马挣扎、扭动着，黑气像日冕一样向外喷薄，似乎想要逃走一样。但是那些飞出去的碎片像被引力拽住了一样，又坠了回来。
你逃不了了。天师默念着。
很快的，那匹黑马开始从内向外崩解。黑色颗粒像皲裂的泥墙一样剥落，露出里面藏着的那颗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十二边形的方解石样的核，发着幽幽的黑光。
那就是亚拉里克的玉髓。
天师操纵着丝线，向切割机一样打磨着那颗玉髓，直到把玉髓外面爬满了黑色纹路的部分都切削赶紧。这一部分是被亚拉里克所接触和收集到的尸气污染了的，他并没有兴趣。
剩下的这部分纯净的玉髓，倒是可以收入囊中。
再三确认亚拉里克的玉髓已经打磨完毕后，那七根丝线突然绷紧，拉着玉髓就飞了回来。此时，天师头顶那颗玉髓核的光已经非常微弱了——这意味着，他的玉髓马上就要耗尽了。
三秒。两秒。一秒。
就在髓核闪动最后以下的时候，亚拉里克的玉髓被吞了进去。两颗玉髓发生了融合——虽然融合过程并不平静，但天师的能力还是明显强于哥特王，很快压制住了那颗异物。然后，天师放松神情，那颗新的玉髓核又慢慢溶进他的身体。
这就是天师执意来这里会哥特王亚拉里克的原因：要么慑服他让他投降，要么杀死他取走玉髓为自己续命。
当然，这一点的副作用很快也会显现。玉髓并不是等闲之物，它包含了玉髓人的一切，感情、记忆和灵魂。很多猎人就是因为吞噬的玉髓过多，最后精神崩溃而死。总之，从今天开始，天师就必须带着亚拉里克的一切生活了。
不过天师此刻想的，并不是这件事。他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道：
“总算可以自由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