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自古君王最无情
吴赫给安排的房间很宽敞，他将韩震和韩宸安排在一个屋子里，是因为其他人也是两人一个房间，而另外剩下的一个屋子很小，让墨然抢了去，所以只能暂时凑合一下。
“宸儿，让你受委屈了！”韩震看着窗边发呆的韩宸。
“没事！”韩宸回过神来，对着韩震一笑：“在这暗流汹涌的咸阳，一切谨慎都是应该的，以你的能力，以后，肯定能狠狠的打那王博的狗脸！”韩宸向韩震学习了好多现代词汇，让韩震听起来别扭。
“真乖！”韩震嬉笑，之前的阴沉不复存在，又变成一个阳光男孩：“今晚随我去见王翦将军吧！”
“就喜欢贫嘴……”韩宸嗔怒，却面带笑意，点点头：“一切随你安排！”
“好！”韩震笑笑。
咸阳宫城，兰池宫。
“王上！打探到的所有情报，就是这些了……”一个面带黑甲的甲士向座位上的秦王禀报。
“嗯！那你下去吧！”秦王挥挥手。“是！”黑甲人行礼退下。
“吁……赵高，你怎么看待这事儿？”秦王看着手中的羊皮卷，皱着眉头，像是面对万难决定一样。他身后依旧站着一个小太监，就是他口中的赵高。
“王上！从这些情报来看，这韩震似乎与那皮毛店的老板有些渊源，而且还不浅！只是，王上却不该再继续查下去了！”赵高说头头是道，口中提到的却是韩震，很明显，秦王让人跟踪了韩震，还查探到不少消息。
“可是，他手中掌握着不少不安定因素啊！”秦王的眉头紧紧皱起，对赵高的话不加理会：“寡人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这王权，是触碰不得的？”
“何必？”赵高笑笑：“韩震年轻，而且目前表现的很忠心，身边提点他的人也不少，比如最明了明哲保身的王将军，王上只需接着礼贤下士就好，新来不听话的，都会被听话的管教，王上何须费心？”
“你说的也是！那么，寡人现在应该怎么做？”秦王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放下一桩心事一般，而一旁的赵高，却更加警惕了，伴君如伴虎，他赵高比谁都知道这件事儿的可怕。
“王上需示之以恩！”赵高想了想，接着道：“比如，那阻截了韩震从弟的王博，他的父亲不正是王上目前最厌恶的人么？那人以权谋私，却又与王上有亲，而我大秦严刑峻法，若无王上庇佑，他如何能放肆到如今？”
“王上，禁军城卫军统帅李信求见！”门外有宦官走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秦王收起桌上的羊皮卷，整整仪容。
不多时，穿着半身甲胄的李信就走到廷前，躬身行礼：“臣李信，有事禀报！”
“李将军不必客气！直言即可！”秦王笑笑，努力让气氛变得轻松。
“是！”李信点头，站直身子，接着道：“今晨廷议结束，下臣刚回到城卫军值守处，边有人传信通报，有人在西门斗殴，下臣急忙赶往，却见是王智大夫家的大公子王博，在西门内埋伏家中恶奴，拦住了韩上造的从弟韩宸等人，几人均有损伤，此事事关朝中官员，下臣特来向王上请示，该做如何处置？”
“竟有此事！”秦王一拍桌子站起来，将身前的书案都踹翻了，秦王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气，对李信道：“你们城卫军，还负责收集城内贵族家的一些情报，对那王智，可有了解？”根据之前赵高的提示，秦王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做最好了，李信是军中少壮派，从十二岁便上阵杀敌积攒下军功成为王翦的弟子，是握有实权的将领，年纪又小，不怕事，将这事情让他做最合适了。
“回禀王上，王智大夫的情报下臣有许多，但因为之前都有人干扰，未曾进行处置，若按大秦律，王智，该诛三族！”李信抱拳回话，声音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火气，一国能臣竟然在城边被堵截，对他城卫军统领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更何况还是韩震的兄弟？
“此时就交给你去做吧！”秦王笑笑，又道：“李将军年少有为，那王府中一些物件儿，要是用得到，便拿了去吧，只是不要忘了交一份给国库！”秦王也知道抄家灭族这种事情很少有人愿意做，这事情做过一次，会遭到群臣的疏远，那可不是耍威风的事情。
“下臣明白，多谢王上！”李信依旧面沉如铁，又加了一句：“下臣告退！”
“去吧！”秦王挥挥袖子。
咸阳城，城南，上台坊，王府。
“你个逆子……”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穿过瓦顶和围墙，震得屋外大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起，“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人啊！那韩宸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一把火烧了六千匈奴人啊！你……”这声音很明显就是那王智，正是那日在吕相府上率先观看马镫的那一人。
“爹啊！孩儿知道错了，可那韩宸不就是一个大头兵么，你怕他做什么？”年轻的声音在求饶，显然被收拾的不轻，但嘴上却毫不认输。
“什么！你个畜生……”王智骂的上了头，也不管连自己都被骂进去了，操起一边家奴手里的棍子，照着王博的膝盖就是一下，将王博重重打倒在地，又将棍子扔给家奴：“打，给老子狠狠地打！这个逆子……”
“啊！”“嗷……”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从王府传出来，引得路人停下来在府外指指点点，一匹马疾驰而来，也不管周围的人，急急忙忙跳下马就朝王府内奔去。
“王大夫！王大夫！”那人急匆匆喊着，王智从厅内探出头看看，是自己在禁军中的耳目，还是个军尉，赶忙命令正打得欢的家奴停手，向那个禁军军尉问道：“出了什么事？你那么慌张？”他隐隐觉得眼前人来此，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你赶紧收拾收拾快走吧！”那禁军军尉见王智还慢悠悠的向自己行礼，不禁有些着急，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你还这跟我整些没用的：“王上命城卫军统帅李信来处置你的旧罪，你那些罪行你还不知道吗？灭你三族都够了，还不快走就走不了啊！”
“这怎么可能，老夫和秦王可是有亲的啊！”王智听那军尉的话，不由得失笑，怎么可能，自己和秦王可是没有出五服的表兄弟，怎么会来杀自己呢、
“你！哎，你不信就算了！”那军尉没想到这老头那么天真，对于秦王来说，自己这些人就是他的奴仆，杀你？没理由还不是想杀就杀了：“你不信便罢了，我也帮不了你！唉……你这个败家的儿子啊！”那军尉叹了口气，甩甩袖子，慢慢出门去了，这里不多时就要变成修罗地狱，自己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王智发了一会愣，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跳起来，指挥着眼前拿着棍棒的家奴：“快，快去收拾财帛啊！这秦王是真要杀我啊！”老头抖着长长的黑胡子在原地跳脚，不复高官贵族的淡定气质。
“我们去齐国，去齐国，那儿最远……”王智嘴里念叨着，眼中却是衰败的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