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大作热卖婉拒改编

  两个月后,骅幼慈的新书终于上市。实体书店与网络书店同步销售。这日周末,骅幼慈携琴来到倪奕鹤寓所。一进书房,便见他书桌上叠了厚厚的一摞信,因笑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信件啊?”倪奕鹤一面帮她把肩上的琴接过来放好,一面笑道:“昨儿沈妮整理好才交给我,全部都是写给你的!”

  骅幼慈一听,连忙从书桌上拿起几封信来一看,果然皆是读者寄给自己的来信。她笑着往茶几旁坐了,一面拆着信一面对倪奕鹤道:“我要喝滇红。”倪奕鹤便起身从橱柜里重新取了茶叶来泡,却见她一面津津有味的看着读者来信,一面“吃吃”笑个不住。

  倪奕鹤将一杯刚泡好的滇红递到她面前,因笑道:“大作家,第一次收到读者来信,感觉还不错吧?”骅幼慈却不答,只顾看信。一时看罢,方听她笑道:“没想到读者竟然这么热情!看来我这两年日夜不停的爬格子没白爬!”倪奕鹤笑道:“托你的福,现在我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出版社,一夜之间变成了‘香饽饽’。你这部小说上市第一天就销售了三万册,第一个月就已经销售了二十万册了。我们都还没有怎么做宣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买疯起来了!那句广告语怎么说来着:好东西自己会说话!”

  骅幼慈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道:“我早跟你说过,这是‘众生所需’。我也不过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倪奕鹤却对她竖起大拇指道:“你这一把推得好,不知道把多少众生推向了‘觉悟的彼岸’呢!”骅幼慈抿嘴一笑道:“哪儿啊?我顶多就是个摇旗呐喊的,真正要推他们到‘彼岸’还得靠上师三宝!对了,你刚电话里不是说有事儿吗?”倪奕鹤笑道:“我呢,最近也快成个小明星了,一堆人找我问你要签名,电话整天响个不停,走哪儿都有人拉着我问你的情况,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骅幼慈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道:“那可真难为你了!谁让你是我经纪人呢?要签名好说,还有啥事?”倪奕鹤道:“上一次我带你参加的一个聚会上,有一对夫妻,女的叫晓青的,是影视编剧,你还记得吗?”骅幼慈点头道:“记得。那次聚会我可是终身难忘啊!她怎么了?”倪奕鹤道:“她看了你的小说,昨天来我办公室找我谈了一个上午。她想把你的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她合作的几家影视制作公司都想投拍,你觉得怎么样?”

  骅幼慈一听,忙放下杯子道:“啊?这么快就有人想投资拍片了?我原本以为即使有人想拍起码也得一两年以后呢!”倪奕鹤道:“现在的市场,讲究的是效率和速度,真是好东西的话,哪里还用得着等一两年以后?”骅幼慈道:“那他们是想改编成电影还是电视剧?”倪奕鹤道:“电视剧。你这部小说,如果改编成电影,估计难度有点儿大!”骅幼慈点头道:“那好事儿啊!”倪奕鹤道:“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我得先问问你的意思。”骅幼慈见他分明有话,便道:“说啊,什么事儿让你吞吞吐吐的?”倪奕鹤道:“晓青说他们几个编剧还有导演一起研究过你的这本书,觉得如果改编成电视剧作品的话,可能必须要对原著进行比较大的改动,尤其是针对你书里涉及到的很多‘佛法教理’的部分。”

  骅幼慈一听,心下便已明白一二,便道:“是要全部‘抽掉’吗?”倪奕鹤道:“当然不是‘全部’,但肯定是绝大部分,只保留一些基本的佛学常识串联剧情。”她低头沉思半晌,方道:“为什么?出于什么考虑?”倪奕鹤道:“自然是出于发行考虑,还有市场的接受度。”

  骅幼慈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明白!你如果是要问我的意思的话,那我觉得还是再等一等吧。”倪奕鹤道:“为什么?”骅幼慈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刚刚才播下去的种子,还没来得及灌溉就让它长歪了!还是算了吧!一切随缘,缘不具足就不要强求!本来也不是冲着名利去的,那样做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倪奕鹤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想的话如果借助影视作品的传播力,受众人群肯定就更广了,尤其是普通百姓阶层。虽然你认为最有价值的‘精华’部分打了折扣,但是理儿还在,也不会只剩下干巴巴的剧情。因为本来你的这个故事就足够‘精彩’,观众看了喜欢说不定就会反过头来看‘原著’,那不就搭起这个桥梁来了吗?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觉得呢?”

  骅幼慈听罢,不禁又低头想了半晌,却还是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妥!因为……我没有把握。你说的这种情况只是可能会产生的正面效益,但会不会产生另外的负面效益我不知道。因为……发心不对!”倪奕鹤不解的道:“谁的发心不对?你指什么发心?”骅幼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拍这个电视剧是冲着迎合市场,通过审查,期待着市场回报去的,那做这个事儿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去拍点儿别的……”倪奕鹤这才明白她所指,只得道:“那好吧,就听你的再等等。那我明天就给晓青回掉了。”骅幼慈点点头,又低头喝了一杯茶。

  却听倪奕鹤笑道:“对了,最近两次上课怎么没见陆涛啊?他忙什么呢?课也不来上了?你也批准啊?”骅幼慈笑道:“他啊,上个礼拜刚跟祁铭寓提了辞职。现在人在尼泊尔,过两天去清迈,人家已经开始他的‘寰球朝圣摄影之旅’了!”倪奕鹤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看来又有一名‘大师’即将诞生了!”一句话说的骅幼慈哈哈笑了起来,道:“我看也是!他说自打灌了大顶以后,好像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智慧一下子都开了,想不成为‘大师’恐怕都难!”倪奕鹤点头道:“好好!等他啥时候准备开个人摄影展了,我做他的策展人。”骅幼慈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谢谢啊!”倪奕鹤也望着她,笑道:“好了,不必客气!咱们开始上课吧。今儿咱们学《潇湘水云》。”说罢,两人便往琴桌前坐了,一同习起琴来。

  两个小时过后,两人终于学完了琴,却听倪奕鹤笑道:“这曲《潇湘水云》可是我的最爱,想当初我这一首曲子不知道弹出了多少女孩儿的眼泪呢!”骅幼慈听罢,却不由得想起当日第一次听他弹此曲时的情景,心下不觉一动。倪奕鹤一时说罢,好似也有些察觉,便抬起头望着她,只见她轻轻一笑,点头道:“我知道!”倪奕鹤正待要说些什么,忽听骅幼慈的手机响了起来。

  骅幼慈接起电话来,却是祝容芳打来的,只听她在电话里道:“喂,有好消息哦!今儿宗教局的陶副处长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看过你的那部小说没有。我跟他说作者是我的朋友,他可乐坏了,一定要叫我明天约你见面。我就想正好是个机会,咱们先和他聊聊,看看那个项目有没有可能!”骅幼慈忙道:“太好了。明天约了几点?有人作陪吗?”祝容芳道:“明天就约来我的梵悦会所,他以前也来过几次,外面也难找一个清静地儿。人嘛,他那边估计会带来两三个朋友,咱们这边就你、我、老冯咯!”

  骅幼慈抬眼看了一眼倪奕鹤,道:“那我把我的经纪人带上行不?”祝容芳忙笑道:“唉哟哟,我竟忘了现在凡事得先关照你的经纪人了。哈哈!”骅幼慈笑道:“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让他也多参与一下。”祝容芳道:“跟你开玩笑呢!自然是应该叫上他一块儿的,倒是我忘记了!好了,那就明天晚上七点,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第二日晚上七点,梵悦会所“花开见佛”VIP包间。一张中国明清古典镂花红木圆桌旁,七八位宾客围坐一圈。陶副处长与骅幼慈并肩坐在首席,祝容芳则坐在陶副处长的左手边,冯立程挨在她身边坐了,倪奕鹤则挨着骅幼慈坐了,旁边是两位陶副处长带来的小年轻。一时坐定,方听祝容芳笑道:“今日真是荣幸,陶副处长大驾光临,想来咱们也有一两年没见过面了吧?”

  只见那位面相十分温和而敦厚的五十岁上下的长者笑道:“小祝啊,两年不见我以为你把我这老头子都忘记了呢!要不是我前天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也不见你来走动走动,这几年想来也有新的方向了吧?”祝容芳笑道:“陶老师,要说您还是我学佛的启蒙老师呢,怎么可能忘记?不过这两年确实经历了不少事儿,修行上也确实有了新方向,这三位都是我的同修,今儿机会难得,大家能聚在一块,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缘分!”说着便向骅幼慈笑道:“小慈,陶老师是修禅宗的,学佛也有二十几年了吧。我当初刚入门的时候啥也不懂,都是陶老师带着我,这才慢慢开始亲近佛法的。”

  这时,却听骅幼慈笑道:“嗯,那这么说来还是陶老师度你入门的喽,想来陶老师肯定也度人无数,功德无量,随喜赞叹!”说罢,便朝陶副处长合了合掌。却见他挥了挥手笑道:“唉,说起来也是惭愧,修佛这么多年,在这个位置上也确实发心做了许多度化的工作,但还是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似你啊,小骅,你那部小说一出来,才真正是度化无量无边的众生啊!我是真心的随喜赞叹你!”

  骅幼慈笑道:“说真心话,陶老师,我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一直担心分寸把握不好,一小心就成了‘禁书’!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包容,我这心里真的是感激不尽!”说着,便向他投去真诚的一瞥。却见陶副处长也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了一眼,笑道:“你的发心在你的书里大家都感受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善因善果,善有善报!领导也不是木头,大家都很欢喜!想不到这个时代还能出现一位像你这样的‘作家’,确实不容易!”

  骅幼慈笑道:“其实,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从我个人而言,一来自然是感恩上师三宝的佛力加持,二来则是感恩领导们的体察和包容,还有真正爱民利国的用心。祝姐和在座的几位朋友都是了解我的,别看我洋洋洒洒写了一部百万字的小说,其实我这个人一向嘴笨,恭维奉承的话向来不太会说。虽然他们也见过我口若悬河的时候,那也是因为口说我心,不必费劲的。但是‘口不对心的话’,说实在的,的确不是我的特长。所以今天能够见到陶老师,我是真的打心眼里高兴。”说罢,却见众人皆会心一笑。

  陶副处长更是目光柔和的默默注视着她,却听她继续说道:“说到这个‘时代’,虽说是释迦牟尼佛授记的‘末法时代’,众生福薄,无缘受用出世间的清净教法。可是,我却时时刻刻铭记着依尊上师的谆谆教诲,上师说:虽说密法一座可以成佛,但其实哪有这么容易?尤其在这个时代,众生善根慧力浅薄,各种罪业障难却又大如须弥山。修善如同逆流而上,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而造恶则如同顺流而下,因为造恶业的势力庞大,造善业的力量薄弱。所以,要想真正修持有所‘成就’是万分艰难的,几乎就不太可能。但是,即便如此,没可能也要当做有可能的来修,才会有希望。所以,上师时常教导我们,一定要‘勇于承担、把握当下、励力而行,勇猛精进’。於善当中要坚忍,若一时忍不住,就要受更大的苦。修善的势力一定要强盛,於善专注,念念相续,一心不乱。对治恶习的每一次战役都要胜利,黑暗才不会来到自己的心中,就看谁的力量更超胜!哪怕是维持一个世间法都是如此,更别说是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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