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7指点指点
本来老人还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许开光，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准备怎么装神弄鬼，可当听到“纳气”、“分阴阳”几个词后老人看许开光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人不是一点不懂风水堪舆，虽然了解不深，但没吃过猪头总见过猪跑，听到许开光说出得几个煞有介事的词，他倒是有几分信了，只是还有半分疑。
“这个，小伙子，能不能详细说说呢？”老人问得很小心，毕竟像懂这些东西的人大多古怪得很，别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得罪了眼前的小伙子。
“好，我就说说。老爷子你知道有风纳气，却不知道风有阴阳、曲直、有情无情之分。这里本来正对大路，毫无阻碍，本是直风，阳风，可直风无情，恰好呢，这里又是一片槐树林，槐书虽有进士及第之喜气，可槐乃木中鬼，不可成林啊！直风无情，又被这槐树林纳进来，最后一点生机、阳气被吸光，到最后纳得便是阴福，老爷子你这阳气旺盛之人怕是无福消受啊！”
老人被许开光这番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心中虽不愿相信，可结合自己对于风水学的了解和几十年的阅历，越想越觉得许开光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一时间陷入了信与不信的窠臼。
“我知道老爷子一时让你相信比较难，不过我可以让你亲自感受一下。”许开光知道老人家肯定不会马上就相信他这番话，在这树林中左右张望一会儿，确定后踱了几步，以脚做笔，在八个方位各作一个标记，然后转身朝一边认真看着的老爷子道：
“老爷子，我已经在在地上标出八卦方位，你站在每个方位上去感受一下这风。”
老爷子将信将疑地走上来，站到了许开光标记的方位上。
“老爷子，你现在站的是生位，感觉怎么样？”
“这……没什么感觉啊。”
“很好，老爷子麻烦你再去其他方位站一下。”
老人从生位上退出来，走向另一个方位。
“咦！怎么凉飕飕的。”
老人一脚踩在另外一个方位上，微微感到一阵凉意透骨，这回不用许开光再次出声，又转身朝另外一个方位踩去。
“好冷！”老人一脚踏上一个方位，竟然忍不住一声惊呼，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要知道自从老人练武以来身体倍棒，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冰冷啊！他赶忙退后几步出来，那刺骨寒意立马消失不见。
许开光看得分明，老人最后踩到的是坤位，在八卦中坤位象征三爻皆阴，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加之这片树林的格局，阴冷异常倒也可以理解了。
“好了，老爷子，不用再试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人站在坤位边上，他习武多年，谈不上刀枪不入，但绝对是寒暑不侵，可就在这盛夏之间，刚刚那处却像是冻库里一般，冷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爷子你刚刚站的地方在八股中叫做坤位，本就是聚阴之位，加上这槐树纳气，便将阴气全部纳在一处了，因此寒冷异常。最开始那生位是活门，本该让人如沐春风，可老爷子你一点感觉没有，正是因为阴气太盛啊！”
许开光的解释惹得老人一脸骇然，他赶忙追问道：“小伙子，那这里是不能修炼了吗？如果这里不适合，哪里适合呢？”话音刚落，老人已经反应过来，自责道：“抱歉抱歉，老夫急了一些，还没感谢小伙子你的指点之恩。如果小伙子你不愿意再说也就算了。”
许开光见老人一下子又是自责又是道歉的，对他的印象不禁又是好了不少，笑着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其实适合的地方很多，比方说，你看那里。”
顺着许开光的手指，可以看到明思湖东面一片柏林，虽然比起这片槐树林枝繁叶茂要差上许多，但郁郁葱葱，倒也是一片生机盎然。
老人虽然对许开光已经另眼相看，但闻言朝那边柏林望了望，再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槐树林，怎么看都觉得这边树高叶茂空气好，比起那边要好上一些。
许开光既然已经决定开口指点老人一二，自然不愿就此半途而止，于是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那边试试看。”
老人本也在猜测许开光究竟是不是胡乱瞎说，但见许开光让他去试试看，心头的怀疑立时去了大半，觉得人家好心提醒自己，自己反倒疑神疑鬼的，实在不应该，急忙道：“多谢小兄弟指点，我这就去试试看。”
许开光不在意这些，闻言摇摇头示意无事后跟老人一起朝东面那片柏林走去。
老人见许开光跟着一起来，心下不由信了九分，脚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不少，恨不得现在就已经站在那片松树林里。以至于路上碰到有个一身书卷气的中年男子恭敬地叫他老书记，他也只是匆匆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中年男子见老书记似乎有什么急事，自然不敢缠着他，只是微微有些好奇惊讶地看了一眼正跟老书记并排走的许开光，还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许开光不认识这个中年男子，但见他笑容可掬地跟自己点头，也只好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中年男子对老人的称呼。书记？在这学校里被人认出来的书记，莫非是通济大学的党委书记？
他本是个淡然的性子，指点老人也不过是一时心动，也没想太多，可忽然间一个念头升起，若是老人真是通济大学的某位书记，那他想要调动工作岗位的事岂不是有了着落？
正思索间，二人已经到了那片松树林。老人赶忙走到了一棵柏树下面，像之前一样打起了拳。
内家拳到了老人这个境界，对于周围的变化还是非常敏感的，这一静下心来一修炼，立马感觉到了两地的区别，老人在这里打拳时只觉得身体腾挪间要自然、顺畅许多，虽说只是顺畅一点，但在这行家眼里，有没有这一点，区别可大了。
一发现果然如许开光所言，老人就再也无法静心修炼，睁开双眼，抓着许开光的手满脸激动地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一个问题还没问，随后就和连珠炮似的接连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适合打拳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练拳比在那边好？你也学武？”
“唔，我叫许开光。老人家怎么称呼。还有，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毕竟大庭广众的。”老人也太激动了，攥着许开光的手不撤，像是许开光把他怎么了似的……
听许开光开口，老人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急忙松开双手，干咳两声道：“失礼，失礼。我姓王，双名树林。我叫你小许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我就称呼您王爷爷了？”
“好！好！”王树林抚须连叫了两声好，道：“这样吧，我们到那边坐下来慢慢谈。”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圆形石桌，石桌下摆着一对石墩。
两人就坐后，许开光这人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好，决定要指点就一定指点好，只是他还不太清楚王树林悟性如何，因此坐下后就开始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王树林见许开光坐下后沉思不语，以为他有难处，心里不禁很是失望，但还是道：“小许啊，我家世代习武，说起来也算是武林世家，武林中的规矩我还是不敢忘的，你要是不方便说，不用为难，我能理解。”
听王树林误会了，又见王树林如此识趣，许开光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笑着摆手道：“王爷爷你误会了，我这是在想从哪儿说起。。”
见许开光不是那个意思，王树林自然是喜出望外，哈哈道：“老头子我岁数大了还是改不了年轻时候的急脾气，让小许你见笑了。不急，慢慢想。”
许开光闻言笑道：“组织得差不多了，其实风水方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两边都是一个简单的纳气局，只不过柏树在风水中有生生不息的意思，不见世人常在墓地种植几棵柏树，象征重生，新生。所以和那边的槐树林不同，这边纳得是生气，对于人休养生息有一定好处。当然，这好处也有限，不过王爷爷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所以这点好处对您就显得很重要了。”
王树林毕竟也是武林世家出生，从小习武，这类人也比常人更容易接触到那些风水堪舆的知识，许开光这么一解释，他立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连连点头。可是当许开光解释到最后一句时，王树林这头可有点不起来了，古怪地看向他。
不是王树林自夸，他的武艺在魔都算不上第一，但也能排进前三，可万万没想到，许开光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还在打基础，他要是还在打基础，那魔都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岂不是门都没入？
一个人敢这么说，不是不靠谱，就是有底气。许开光明显不是不靠谱，那就是有底气，可是得有多少底气，才能没搭手就能知道对方的深浅啊，就是那些武学大师也不敢如此信誓旦旦吧。
“有问题吗？”许开光倒没觉得自己说得哪里错了，只是头一次和别人探讨武学方面的只是，见王树林一脸古怪惊讶地看着他，他还真有些头犯嘀咕。
“没问题。”王树林见许开光问他话，不禁一惊，急忙摇头道。
见王树林说没问题，许开光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起身道：“既然没问题，那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见许开光起身要走，王树林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小许，你刚才说我还在打基础，莫非你能看透我的深浅？”
许开光是聪明人，王树林这么一问，他就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漏嘴了，但许开光自衬后面几个境界说出来可能有些骇人，所以王树林这么一问，他就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看来只是年轻人要面子，图口快。”王树林见许开光支支吾吾，情不自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
许开光年纪轻轻在风水上的见识就远超自己，让王树林已经极为惊叹。如果许开光真能连他深浅也看出来，所给的“打基础”的评价也是真的，对于一向自我感觉很好，暗地里以武林高手自居的王树林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许开光一看王树林的表情就知道他以为自己在吹牛，他还有点傲气，便说道：“老爷子你目前只有打拳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气血鼓荡吧，平时走路的时候还能感到丝丝疲倦吧？若是想到下个境界，那你必须练到气血磅礴如海，气神合一，一静一动间有扛鼎之力，到这一步才算是入了门，至于再下个境界……以后再说吧。”
王树林一下子听傻眼了，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许开光将他目前的状态说得一清二楚，他的确只有在打拳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浑身热腾腾的，气血鼓荡，令他重新焕发生机。
也正因如此，每逢打拳的日子他的脸上本有的老年斑就褪得一干二净，七十多了看起来跟五十来岁一样。至于许开光所说气血充斥全身，一静一动气壮斗牛，他倒是听说过，那个境界几乎就是武林中武林盟主的存在了，到了那个境界，现实世界中除了火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但听许开光的口气，竟然这才是入门，还有下个境界，要知道，练到气壮斗牛的境界身体的衰老速度就会大幅度缩减，活个百来岁不成问题，那若是到了下个境界，岂不是要成仙了？
这让王树林彻底傻眼。
许开光若是能听到老人的想法，肯定又要摇摇头，长生不死又岂是那么简单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人留你到五更？哪怕你真的肉体达到了长生不死的程度，也不可能长生，叩不到那仙门。
在许开光看的书中，气血磅礴，心神合一的以武合虚之境的确只是入门，所以他算是在收着说一点王树林能理解的了。但当他说出这话后见王树林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立马意识到也许在凡俗武林中并不是如此，可话已经说出口想收回却已经迟了。只好静静看着王树林，等着他继续追问。
好在王树林虽然武艺不值一提，但人品却值得尊重，反正话已经说出，这个善缘再结深点也无妨。
道法自然，顺其自然，许开光虽然不完全认同道家的学说，可也不会全盘否定。
好一会儿，王树林才重重咽下了干涩的喉咙，这时看许开光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就像是……就像是许开光最初看到张檀湘那次一样。
如果是程娉用这种欲望的目光看着自己，许开光少不得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又要涌上来，浑身热一热，可是换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涌上的奇怪感觉他可真有些吃不消了。王树林这一看，顿时看得许开光毛孔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咳，老爷子您能不能注意点，别这么看着我了成不？”许开光素来直话直说惯了，哪怕对面是位论岁数能做自己爷爷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