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尧四无可奈何花落去
四方诸侯齐聚王城开大会，当时大会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子的，作为大会的召集者，同时也是会场最大的领导，帝尧开场引导发言。只见帝尧声音沉稳和煦地说道：“各位首领，大家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啊！这次请大家是要商量大事的，你们的氏族里有没有什么杰出的青年才俊啊，大胆地把这些青年才俊推举出来，我要好好培养培养。”这时，帝尧的嫡系放齐赶紧接话道：“大王，您的儿子丹朱就非常出色啊，我看要给他压压担子，好好历练一下，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放齐的话说到这里，只有几个帝尧的嫡系出声附和，但这毕竟是极少数，声音也显得很是微弱。
听了放齐的话，众多首领表现不一，有的面有疑惑之色，有的若有所悟，很多人在用眼神交流着，但是大家最一直的行动就是，没有人再接上这个话茬。会场的气氛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原本热闹的会场立刻变得一片寂静，寂静地有些发冷，帝尧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死心，赶紧叹了口气说道：“丹朱虽然有很多的优点，但是也是有缺点的，比如有时候说话不是很靠谱，又喜欢与人争辩。”说到这里，笔者不得不插一句解释一下，丹朱这时候应该还很年轻的，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说话不靠谱是正常的，即便是在我们现代社会，这种情况也是一个普遍现象，我们至今都还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说法。而喜欢与人争辩，笔者却不认为是个缺点，相反还是个优点，因为只有经过辩论的经验和知识，才会无限接近于真理。
说完上面的话，帝尧还不忘补充一句道：“大家看丹朱可以吗？”而且帝尧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渴望的目光巡视各位首领。应该说帝尧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谁知道这帮首领如同木头人一般，没人应和帝尧的话，全都不置可否。应该说其他首领也都明白了帝尧的意图，正式因为明白了帝尧的意图，他们才选择不说话，而以这种无声的方式来进行表态。看着这些首领要么眼神游离，左顾右盼，要么低头抠手指头玩，帝尧心里感觉有些失落。但是帝尧毕竟还是要面子的，于是无奈之下，这第一个议题就不了了之了，帝尧开始主持第二个议题。
开始第二个议题，只见帝尧威仪地环视四周，语言平稳和煦地问道：“在我们的王国里，谁最能干，最能处理政事呢？”避开了第一个敏感话题，现在首领们的发言就比较踊跃了，会场的气氛重新回暖。同被列为“三凶”，驩兜与孔壬可以说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基友，而且驩兜对孔壬治水的艰辛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这种场合之下，驩兜当然要为自己的好基友表表功。于是驩兜抢先发言道：“共工氏带领大家治水非常艰辛，同时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效，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干部。”
驩兜说完，当即就有几个在孔壬治水中受益的氏族首领表态附和，但是更多的人却是保持沉默，甚至还有的首领站出来批评孔壬治水的时候私心太重，只照顾局部利益，而不考虑大联盟这个大局。这个时候，帝尧也表态了，这个表态很重要，也很有必要。只见帝尧沉稳地说道：“唉！孔壬治水确实也很辛苦，但是他的花言巧语，阳奉阴违，让人觉得很讨厌啊，而且他表面上看着对我很恭谨，而实际上他的气焰越来越嚣张啊，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会议进行到这里，第二个议题也结束了，孔壬被免职，但是封地和爵位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不再在中央任职而已。
第三个议题，同时也是这次会议最主要的议题，那就是研究新一任抗洪总指挥的人选问题。帝尧朝着四岳坐着的方向说道：“啊，你们是四方诸侯之长，现在洪水灾害越来越严重，平地与山丘都被淹没了，深受其害，你们说说看，究竟谁能把洪水治理好呢？”这一次不光是四岳，很多其他首领也都一致推举鲧来负责治水。面对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推举鲧，帝尧却说道：“唉！鲧这个人确实是很有能力的，但是他违背民意，不服从命令，危害族人，也不一定是最佳人选啊！”这时四岳坚持道：“先用起来吧！不试试怎么知道鲧不行呢，我们就推举他。”应该说在这样的一种议事方式之下，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帝尧只得同意大家的意见，让鲧来担任抗洪总指挥。
应该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圆满的大会。因为在会上，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都能够很好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实现了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最后在抗洪总指挥的选举上，应该说，也是一次公开的选举，平等的选举，众望所归的选举。大会的总结报告大概应该这样写：洪水是必须要治理的；在洪水的治理上，各部落氏族不能各自为战，要中央统一调度；在洪水治理中，因为封地被改成水道等利益受到损害的氏族，由中央以重新分封一块封地的方式予以补偿；治理洪水的总指挥必须由经验丰富、善于协调、具有威望的人来担任，经过公平、公正、公开的选举，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让鲧来担任抗洪总指挥。
会后，帝尧把鲧召来王城，任命他为抗洪总指挥，然后反复叮嘱道：“鲧，好好干！一定不要懈怠，一定要谨慎。”于是鲧走马上任，开始光荣的治水旅程。
除了前面说的四件大事，帝尧一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遍地寻访名士，或者向他们请教治国方略，或者请他们入朝为官，更有甚者是要把自己的王位直接让给对方。根据记载，尧曾经访问到的名士有大巢、尹寿、许由等等。帝尧还有一件事就是培养儿子丹朱了，据说帝尧通过教授围棋的方法，让丹朱学会凝神、学会思考，而且丹朱不负所望，在围棋一道上有很高的成就，丹朱或许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棋圣了吧？
鲧负责治水九年，同样没有让洪水退去，帝尧于是向身边的人说：“当初我就说鲧不能胜任治水的工作吧，四岳却坚持推举鲧，由此看来，四岳看人不准啊。”笔者猜测，帝尧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四岳听的，并以此来寄希望于下次的会议选举中，四岳能站在自己这一边。可惜的是，帝尧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实现，四岳并没有顺从，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
在另外以此极其重要，推举帝尧接班人的会议上，帝尧首先向四岳说道：“我做了这么些年王，都亏了你们来辅佐我啊，要不你们中间来一个接替我的王位吧。”对于帝尧这明显客气的善意言语，四岳却丝毫不领情，因为如果领了情，即便只是照顾面子上的假意领情，那么在接下来的选举上，四岳就不好坚持自己的主张了。面对帝尧的试探，四岳只是说道：“我们的威望还不够啊，怎么可以接替您的王位呢？”帝尧于是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那你们就推举一个人上来吧。”这个时候，其他的首领都推举一个叫虞舜的人，四岳马上表态支持，并介绍起了虞舜的基本情况。帝尧只得说道：“那我去试试他吧。”帝尧说到做到，真的去对舜进行了试探，而且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面的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其实按照笔者的观点，单单从上面两次会议上的表现，帝尧就能称得上是圣王仁君，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无可辩驳的是，人都是有私心的，登上王位的帝尧也不例外，他想让自己的儿子丹朱继承自己的王位，这属于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看到这里，有的人或许会疑惑说：这算什么圣王仁君啊，如果有私心就算圣王仁君，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圣王仁君了。笔者要说的是，私心不能成就圣王仁君，而成就圣王仁君的是实现私心的方式。我们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帝尧不顾一切，就是不采纳诸如四岳和其他首领的意见，甚至不惜大战一场也要培植自己的儿子丹朱。我们可以说，帝尧的成功机会还是很大的，关于帝尧嫡系势力的强悍战斗力，我们在前面章节已经说过了。帝尧为了实现自己的私心，没有采用暴力的手段，而是尊重传统和惯例，遵守自己当初分封爵位时与其他氏族一同定下的规则，这就是圣王仁君的表现。在通过规则、传统和惯例无法达到自己私心的时候，帝尧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是将工作重点转向了大家都推举的舜，希望与舜在私下里达成共识。作为君王，能做到这一点是何其艰难，试问，帝尧如果不是圣王仁君，那还有谁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