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还没打下来
沐牧直到晚饭结束也没等到纪念，就去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往怀里一揣，回教室上晚自习去了。
纪念怀抱保温桶，又翻回了学校，一路贴着边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
班主任正巧还没到教室，宿舍老二见纪念回来，给他朝桌洞努了努嘴：“沐哥怕你晚上没吃饭，给你捎了个面包~”
纪念点点头，把保温桶放到椅子底下用书包挡着，拿出面包的同时翻开生物课本：RNA分子是由核糖核苷酸组成的单链结构，若分子中有核糖，一定为RNA；分子中含U，一定为RNA；用放射性同位素标记T或U，就可探知是DNA还是RNA……
老二见纪念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已经开始看书，缩回头去，不再说话了。
后排老五拿笔戳他：“你说老大干嘛去了？”
“我怎么知道……老大拿了个罐子回来，难道是有女生给他做了饭送来？”老二扭头看他，猜测着。
“拉倒吧，要是有女生给老大送晚餐，老大还能吃面包？”老五否定他的猜测。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突然感觉周围空气温度下降许多，这杀气如此熟悉……
对视一眼，老二和老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老二转着脖子转回身子看自己的课本，老五拿着碳素笔在卷子上写下一个C，虽然他连题是什么都没审……
班主任秦文斌站在他俩身后，背着手憋着笑快要憋出内伤，还要装出一副“老子早就注意你们了，看你们识时务放你们一马”的样子。
唉，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要天天装作看不见学生在底下搞小动作也是很累的好吧？
今天下午给高一上课，有个姓楚的小姑娘在桌子底下吃零食。拜托，你当我是瞎的也就算了，你辣条吃那么香是想闹哪样啊？我就算是瞎了，也还能靠闻的！
秦文斌甩甩头，吞了吞口水，把要批改的试卷卷成卷重重砸在手掌，发出啪啪的声音警示上自习聊天的学生。
有了队友的祸水东引，纪念早已把没吃完的面包压在翻扣的辞典底下，还淡定的喝了口水把噎在嗓子的面包冲了下去。
高中第一天的课程内容和强度都和初中不同，高一新生们都在认认真真的复习一天时间学到的知识。
楚凌羽虽然初中时候数学次次倒数，但好歹有语文英语勉强撑住了脸面，靠着几科文科成绩考上了79中，晚自习也算是在认真看书了。
就是一认真，饿得就很快……
百里初灵在晚自习课间跑到楚凌羽位置上，和她挤在一张凳子上咬耳朵：“这几天群聊你都不怎么说话，怎么，晒黑就算了还能晒哑了啊？”
“小灵子，我这是在努力降低存在感啊~阿念哥哥就算了，沐牧一定会笑话我的呜呜呜！”楚凌羽幽怨的盯着手腕的智能手表，黑漆漆的小脸带着委屈，很像动画片美少女战士里的黑猫露娜，就是脸比露娜大多了。
“他敢！”百里初灵挥舞下自己的小拳头：“他敢我就替你教训他！”
“小灵子最好了，我写作业写的有点饿了，你那有带吃的吗？”话没说几句，楚凌羽又开始眼巴巴的要吃的。
“……没有，啥都没有~”百里初灵举起双手起身转了一圈。
百里初灵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学校小卖部已经关门了，宿舍也不让随便回去，只能先让师姐喝水了。
楚凌羽嗷呜一声趴到课桌上，叼着保温杯的吸管一口气喝了半杯水，给自己饿了的肚子一些补给。
两节晚自习很快过去了，下课十分，学生们吵吵闹闹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休息，也有同学抓紧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跑着玩一会儿。
孟绮又看了一遍今天历史课做的笔记，然后开始预习明天的课程。现在回宿舍路上人多，洗漱池也没有地方，她决定多看十分钟书。
有女生的低呼声传来。
伴随着班上男生礼貌的问好：“学长好！”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不一样了，孟绮有些犹豫的抬头，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
普通的蓝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被穿出另外一种味道，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把别人都比了下去。不用动作不用言语，他出现的地方周遭的气息，就让她心跳加速。
他怎么会在这里？孟绮心里想着，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身后的位置上有女孩惊喜的叫喊传来，在孟绮听来格外刺耳。
“阿念哥哥？你怎么来了？”楚凌羽一抬头就看见纪念站在班级门口，修长的手指上还勾了一个小保温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看见保温桶，楚凌羽的惊喜等级立马连升三级，然后就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扑向纪念。
纪念稳稳接住她的冲击：“这也不算黑啊，怎么昨天不肯见我？在群里也不说话？”
被保温桶冲昏头脑的楚凌羽在纪念的问话里一秒清醒，夺过保温桶举在面前挡住自己的黑脸，扭头就走。
纪念好笑的冲百里初灵扬扬手，就去追楚凌羽去了。
陆续有各个年级的同学回宿舍路过看到这一幕，八卦以飞快的速度传播出去，演变出各种各样的版本出来。
孟绮再也没有预习的心情，握钢笔笔的手攥的紧紧的，笔尖生生在本子上戳出一个洞。
“小羽毛，小羽毛！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看我都知道你饿了，带好吃的给你，你倒是看我一眼啊~”纪念几步就追上楚凌羽，跟在她身边。
百里初灵打着哈欠走出教室的时候楚凌羽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正有师兄在，她也懒得管。
“哎哎？你先别走，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沐牧不知道从人群哪个角落冒出来，拉着百里初灵的校服后背就往外拖。
“去哪里？”百里初灵打掉他的手问。
“你先闭眼，去了就知道了！快点！一会儿来不及了！”沐牧催促道。
百里初灵终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沐牧拉着她的校服袖子甩了甩，百里初灵把手缩进宽大的校服里，任由沐牧拉着校服袖子，闭着眼睛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沐牧反而被她落在身后。小小的个子当啷着两条袖子，越发显得她娇小。
“哎哎哎？你慢点啊，不是说我带你走吗？”沐牧赶紧跟上，把百里初灵的袖子拉紧，带着她朝教学楼顶爬去。
百里初灵闭着眼睛，一切都由着他带路，脚步迈的一点不犹豫，完全不像个闭着眼走路。
“哎你倒是慢点啊，前面有石头！”百里初灵走的轻巧，沐牧这个引路者反而步步惊心，生怕闭着眼的百里初灵被绊倒，就这么一路担心的走到楼顶，沐牧打了个响指：“好了，到了！”
百里初灵睁开眼，原来沐牧把她带到了教学楼楼顶。
今天的星星格外的多，如通无数碎钻铺在黑色丝绒般的夜空。
初秋的凉风徐徐，百里初灵仰头，想伸出手去，摘那仿佛近在咫尺的星辰。
“小灵子，你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沐牧没有注意天上的繁星，正豪气万丈的指着教学楼西南面的篮球场，洋洋得意的说道。
……
校篮球队队长原来还可以用来这么吹牛！
百里初灵无语的甩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往楼下看去。操场上有学生三三两两的在慢跑，也不知道纪念和楚凌羽到哪里吃东西去了。
沐牧看百里初灵向宿舍向看去，赶紧把她的脑袋掰回篮球场这边：“别看那边啊，那边，那边还没打下来呢！”
百里初灵笑了：“你抖音看多了啊，有这么一小片江山就足够啦~”
沐牧见她笑了，有些欢喜，又觉得自己不能让她看出来自己的欢喜，就抓着围栏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有鸟被着声口哨惊起，扑棱着翅膀从沐牧头顶飞过，一坨稀屎掉在他肩头。
“啊呀！恶心死了！”沐牧跳脚，赶紧脱下校服甩着鸟屎。
百里初灵这下笑的更开心了，感觉肚子都笑疼了，弯着腰几乎坐到地上去。
沐牧在百里初灵面前出了洋相，气急败坏的把校服作势往她身上擦去：“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百里初灵捂着肚子躲开，手上不由自主的就带了手势。
呦呵！这是想切磋啊！
“军训学了什么招？亮出来我过过？”校服反正已经脏了，沐牧就把校服扔到地上，冲百里初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